啪……
顾老用十成的力气，落在顾盛脸上也是轻飘飘的。
顾盛更清楚得认识到………
这个在他心中如山般的父亲，已经老了………老的要死了。
“顾盛，谢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谢安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这是在害向南。
什么苏巧慧、刘巧慧的以后不要再提。”
浓烈的尿味……
顾盛愕然的看着顾老。
他甚至觉得自己屁股下都湿润了……
顾老面皮涨的通红，“顾盛，你给我滚……滚出去。”
千帆历尽刚迎来好日子，顾老就垂垂老矣……
“爸……那我就先回去了。”顾盛站起身，逃离似的三步并两步走出书房。
“二叔………你和爷爷谈完了？”顾向南放下手中的报纸。
还是经济版……
“二叔，留下来吃饭吧！晚上咱们爷三陪爷爷喝点。”
顾向南眯着眼睛，顾盛仿佛从顾向南身上看见了他爹的影子。
还有鼻间淡淡的尿味……
恐怕………你爷爷没心情喝酒了。
顾盛皱着眉，穿上挂在门口的大衣，“向南，二叔还有事，改天吧！
改天让你二婶给你做扒肉条，你来二叔家喝点。
我还要去钱妙君家里一趟，今天就不在这吃晚饭了。”
“二叔，你有用得着向南的地方，随时开口。”
顾盛面露微笑，“放心，二叔不跟你客气。”
目送顾盛离开，顾向南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顾盛脚下生风离开顾家大院，他不能理解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既感觉心酸又有点雀跃。
那个曾经像天一样，无所不能的父亲，现在居然尿失禁了。
那个逼着他娶钱妙君的父亲，居然尿失禁了……
顾盛打开自己家的大门。
李菲然放下筷子，“盛哥，你没在爸家吃晚饭吗？你惹爸生气了？他连晚饭都不给你吃了。”
“菲然，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李菲然竖着耳朵，“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大哥和大嫂离婚了？大哥在外面勾搭女同志了？
不对……不可能，大哥没那胆子。
我知道啦！我知道。”
“快说………你猜到什么了？”顾盛拉着李菲然的手。
“是不是顾向南要和谢安然结婚了？”
顾盛摇摇头，“不是，谢安然考上大学了，大学毕业之前不打算结婚。
你接着猜。”
“那是……顾塬求你了？钱妙君跟你低头认错了。”
想想这两个画面，顾盛就心情愉悦。
可是………
并没有。
“还不是………？那是什么？盛哥，你别卖关子了，快说。”顾盛心情不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顾盛眼睛弯成月牙，眼角得鱼尾纹越发明显，“我爸，他尿失禁了……”
“真的！！！”
顾盛语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老爷子面子上下不来，还让我滚………赶紧滚。”
李菲然眼角弯弯，刚要笑出声又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个看不上她的老不死的，现在居然尿失禁了。
心情很好，像有一只百灵鸟在心里唱歌。
“盛哥，爸都这样了咱们要不要回去照顾他？”
那尿味一直萦绕在鼻尖，“有大哥、大嫂和家政同志还有向南也在家。
咱们两个还有工作，哪里有时间照顾他？”
“大哥大嫂也有工作啊！家政同志只负责做饭，还是我回老宅吧？”李菲然声音里带着兴奋，她想看看。
看看那个羞辱她的老爷子，现在满身屎尿，是什么样！
李菲然眼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挡不住。
拿起筷子，又给自己添半碗饭。后知后觉的想起顾盛，给顾盛盛一碗饭。
桌子上三菜一汤，肉菜是狮子头，扒肉条，素菜是萝卜条和汤是紫菜蛋花汤。
“你知道我回来？做这么多菜。”
李菲然面色有些不自然，顾盛丝毫没有看出来。
心情很好的坐下来端起碗。
“盛哥，今天回老爷子那，看见咱们儿子了吗？”
今天的狮子头格外好吃，“没有，儿子上学还没回去呢！”
“盛哥，你说老爷子都那样了，咱们把孩子接回家住吧！
我去老爷子那照顾他……”
李菲然就那么一说，她才不会亲自照顾，她只想看顾老爷子的笑话。
这些年顾老爷子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只因为出身。
李菲然觉得她想过好日子有错吗？有捷径有错吗？她不觉得有错……
因为顾盛本来就不喜欢钱妙君……
顾盛不敢让李菲然去顾家大院，那不是去伺候顾老爷子，是送走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不止是不想看见李菲然。
而是恨不得世界上没有李菲然这个人……
在顾老爷子心里他的儿子有能力样貌，本来能平步青云。
却被李菲然这狐狸精给拉入凡尘，断了青云梯。
李菲然去照顾顾老爷子非的把人照顾瘫痪不可。
顾老爷子尿失禁，顾盛还有些开心。
一但顾老爷子两腿一蹬，就有顾盛哭的时候了。
“菲然啊！你一个当儿媳妇的，伺候老公公也不方便。你就不要凑热闹了……”
李菲然没有抬头，低头吃饭。
落在顾盛眼里，生出几分委屈的意味儿。
顾盛安慰道：“菲然，你实在不放心咱爸，就让李姨去照顾他吧！”
李姨就是李菲然的妈，顾盛这么多年很少叫妈，就叫李姨。
李菲然知道顾盛在心里跟他那个爹一样，瞧不上她们没身份背景的母女俩。
都说劳动最光荣，能歇着谁愿意劳动？
这光荣给你，你要不要？
反正李菲然不想要，她就想过好日子。
不愁吃喝，不怕饿死的好日子。
她妈和她想法一样。
李菲然才不会让她妈再去照顾那死老头子。
还是没有工资的那种。
“盛哥，我妈知道老爷子都尿失禁了，肯定要去照顾老爷子的。
可是…………
哎……………
你知道我妈带着我们兄妹逃荒的时候，为了让我们兄妹活着，把棉衣棉裤都换粮食了。
自己那腿冻坏了。
今天冬天又冷，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都走不了路了。”
“去医院看过没有？”顾盛倒是有两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