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了听命于姜谌,无名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回想起和姜谌接触的几次,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做事果断知进退,并且......
很擅长忍耐,有些时候颇为狠辣,甚至是对自己,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有秘密。
天亮了——
阳光穿不透厚重积云,徘徊于深沉之后无能为力,雨比上昨夜小了不少,却仍然没停。
繁华的京城大街寂寥无人,城外排列整齐的马匹已经等候多时。
到了出发的时辰,所有人无论是平日里没个正形也好,或是散漫偷懒也罢。
但对于这次任务颇为上心,有丝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期待,和一份莫名难言的责任感。
云亦娣在其中行走,马匹在城外,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需要步行出城才行。
姜谌跟在云亦娣身后,云十八在身边,丁仁巡视一圈发现了云亦娣三人,眼睛一亮,弯肘勾着李辰彦的脖子将人连拽带拖地拉了过来。
叶浅早就注意到了人群中颇为扎眼的三人,目光轻轻落在那挺拔修长的批发男子身上,又极快移开,最后没有上前去打扰。
李天润眼尖地注意到了叶浅的异样。
对于这些与李辰彦交好的人,他一向是分外关注的,噙着笑撑伞等了一会儿,叶浅经过之时,他上前几步与之并肩而行。
“天润早就十次三番地告知过你了,这么上赶地去贴,两年了这不还是没有接纳你?”
李天润声音中带着十足嘲弄,叶浅冷哼一声,拉开与这人的距离,语气同样不善,反唇相讥:
“前段时间你不是被圣上召见,回来后倒是焉了,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李天润的笑意顿收,叶浅骄横扬眉,几分好奇的模样:
“本小姐倒是很想知道,圣上是给你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本小姐吗?嗯?”
“呵。”李天润见势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维持着体面拉开距离,不再理会叶浅,自顾自地离开了。
……
“哟,天润弟弟。”
“今日怎在这么后边,我们方才还在找你呢!”
“是啊!”
前方由于李天润的加入,又是一阵喧闹之声,叶浅上扬的眉峰渐渐收了,捏着伞柄的手微微施力。
……
没走两步,丁仁玩笑之时向四周看去:“怎么少了两个人呢。”
“相倾年哪去了,还有叶浅这小妮子,跟她吵吵惯了,这几天没见、还有点想念。”
丁仁戳了戳身边的李辰彦,又侧头故意冲着云十八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发现云十八和李辰彦好像并没有因为叶浅而发生什么,大打出手,关系破裂后,时不时就提一嘴。
毕竟人这一生,拥有又失去的太多,所经历、所珍贵的情感也不只是是年少心动,爱意萌发这一种。
叶浅虽然脾气骄纵自大了些,除了对李辰彦,平日里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态度,但确实是个不错的队友和朋友。
李辰彦点点头:“......这不是好事吗。”
随后,顺手拍了拍身边的姜谌补充,“可能是性子上来了,这女孩子家的事,搞不懂搞不懂。”
姜谌发出一声闷哼,又转为两声咳嗽将闷哼掩盖,笑着摇摇头:“看我作甚,我是男子。”
云亦娣如往常一般安静做个倾听者,叶浅这几日有了些转变,应当是受了些刺激,而这源头嘛.....
云亦娣看向身边的云十八,云十八感受到后有些迟缓回神:“怎么了?”
“没事。”
至于这相倾年,应当与夫子那随口一提的铜钱之约有关了。
一行人向着城外走去,阵仗在空巷中很是显眼,迎面撞上另外一队人马,身着统一院服上面由金丝线,绣着“金府”两个大字。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气喘,面色发红,并无一人撑伞,只有带头的三人呼吸平稳,面色如常。
像是从什么地方刚刚锻炼回来一般。
可这种天气......?
\"啧。”嗤笑嫌弃声从带头三人中传来,声音熟悉,隔着一段距离,云亦娣抬高了些伞沿,穿过雨幕看见那人——萧行。
之前的文比并没有让他的嚣张气息被消磨半分,此刻看向天德书院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杀意和不服。
上官墨珩只一个侧眸,萧行后退半步,半举双手嘴角咧开笑容:“好好好。”
上官墨珩冲着李天润稍稍点头示意,李天润没有看萧行哪怕一眼,而是平和地回了礼。
双方很默契的错开身位,各自同行。
而行至半中央,萧行离云亦娣还有这么三步的时候,脸上咧开的笑容突然加大,冲着云十八挑挑眉。
只一刹那,云十八上前半步,云亦娣感觉自己肩头被一只大掌带着拉入怀中,姜谌的呼吸在头上响起。
鼻尖是少年身上特有的苏和香,今日格外得重。
可萧行得目标却并不是他们三人,而是当时与他擦肩,正在思绪神游天地的吃瓜组组长——周易杰同学。
事发突然。
周易杰的腹部被猛然肘击,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地弧度弯曲滞空了半秒,余光只看见那傻——一抹笑。
痛意弥漫至心口,视线都恍惚了一瞬,随后竹伞落地,溅起水浪。
整个人瞳孔放大,呈无意识的状态,向后倒去。
变化发生之快。
直到周易杰瘫倒在水洼里,身体与水洼发出“pia”的一声,身边的两个同行之人,连连弃伞,手忙脚乱去查看他的情况。
寂静的街巷开始骚动,人声此起彼伏。
上官墨珩隐忍着紧闭双眼,看向萧行,始作俑者甩甩手腕评价:
“第一学府,文笔第一,啧,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