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叶浅手中的伞,再拿三把好像有些吃力,于是在冷淡快维持不住的前一刻。
云十八收回了手,撂下一句:“我送至你门前吧。”
便转身离开。
叶浅望着云十八的身影,心中情绪纷呈,最后回神,望着面前的雨幕,闭了闭眼,不想再去想那些。
自己恐怕是有病。
父皇作为皇帝,后宫都只有母妃一人而已,从小父皇就教导她要专一。
既然认定了辰彦,自己更不该三心二意。
秫桁看着奏折无端被茶水呛住,缓了好一会,才继续翻阅。
虽然父皇所指的专一,是在检查她学艺时说的。
见雨没有减小的趋势,叶浅索然无味提裙回到自己的房间,三把竹伞整齐靠在房门口,打开房门,叶浅弯腰将三只竹伞往房间里放。
不对。
“他怎么,知道我住这间房.....”
关上房门,伞中一张纸条滑落,叶浅点燃烛火,书上一般工整漂亮的字体写了行小字。
——问了夫子方知你的住所,致歉勿怪。
叶浅垂下眼眸:“.....这样啊。”
......
云十八走后,姜谌分毫未动,看向云亦娣的目光坦坦荡荡,如以往一般目送她回房。
虽然潋滟眸子里想要进去坐坐的意图,明显至极。
云亦娣没有理会那份希冀,稍稍示意后,熟练开口:
“时间差不多了,姜谌......”
“送的铃铛姐姐可是不喜欢?”
姜谌打断了云亦娣的话,失落的声音中夹杂着可怜,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垂眼看着云亦娣空荡荡的腰间。
弯腰将脑袋放置在云亦娣伸手可触碰的地方,像是想要个说法一般:
“可是颜色不好看,亦或者是设计的不喜欢,还是姐姐看腻了,厌倦了。”
姜谌精致过分的白皙脸庞,和垂在额前蓬松的发丝,在云亦娣眼前渐渐放大。
她能看清楚姜谌潋滟瞳孔里,她的小小倒影,空气里雨水的湿意染上苏和特意的香味。
有些蛊,有些醉,也有些让人神晃。
不摸摸我吗?
云亦娣从姜谌眸中闪过的瑰丽蓝光中,看出了这种需求,面对着他的诉苦,云亦娣温声解释:
“会响,有些招人。”
闻言,姜谌星眸弯弯,凑得更近了几分半是玩笑:“招人些,不好吗?如此,姐姐一出现,姜谌不用眼,也能感知。”
“姐姐在。”
姜谌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姐姐若是想要离开。
他,也能立刻发现。
对于姜谌的此番强词解释,云亦娣莫名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姜谌总是会间接性的变得像个小孩……
云亦娣稍稍抬起手,试探地靠近姜谌脑袋几分,后者像是接受到了信号,眨眼之间,云亦娣感觉手心一片毛茸茸的柔软触感。
这个动小小的动作像是触发某个开关,姜谌脸上的委屈烟消云散。
云亦娣看见他小小的翘起的嘴角,像是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但由于视线阻挡,她没有看见姜谌眼中的眷恋与痴缠。
“会选择姜谌吗?”
姜谌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他好像很喜欢问这个问题,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似的。
云亦娣只当是三年前服用丹药那次,给姜谌的刺激太大,于是叹口气,一如既往安慰道:
“......会的,姜谌。”
云亦娣在内心也思考过,这个要求也并不难,她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了。
钱也好,权也罢,若是非要和姜谌选择,自然是无所谓的。
倒是有一样,便是和十八做选择。
手下的姜谌,比云亦娣想象得要敏感得多,在她这份想法冒出得同时,手腕被少年轻轻捏住。
顺着发丝落在姜谌柔软微凉的脸颊,姜谌抬头望向云亦娣,想要通过眼睛看穿她一般,却没有说话。
千次轮回里,突然降临的漂亮姐姐,如突然挖掘到的宝物一般让姜谌惊喜,那姐姐——
神秘又无所不能的你,这一次重启,请陪着姜谌吧。
......
重新坐在床上的云亦娣,捂着自己微微发热的胸口,眉头紧锁,表情平静中夹杂着几分恍惚。
这也是情感,有些发热,她不太喜欢,因为不受控制,也不甚了解。
这是未知领域,知识空白区。
第二日,云亦娣是被巨大雷声惊醒的。
掀开被子,落地踩着鞋子,云亦娣来到窗前,“吱呀”一声推开——
原来天还未亮,雨依然没停,甚至越发汹涌,轰轰烈烈。
闪光像是天上尊者降下的神罚,劈开漆黑的大地,视线明晰一瞬再暗淡,云亦娣感觉到了丝血腥味……
又极快消散,振聋发聩的雷声随后而来。
“轰隆隆——”
确实奇怪,在以往云亦娣也遇见过此种景象,但在这个世界灵气消散后,便越来越少见了。
并不是自然现象,更像是妖邪怨鬼作怪,应当是个水怪,并且残留至今,妖气所剩无几,怨气颇大。
视线辽阔,乌云压下,最为深沉的那处蔓延在景国边疆之外在......
......
房间内那枚悬空的铜币,在雷声作响,子时过一刻之时。
一滴雨水穿中而过,铜币随之落地,“叮——”得一声,唤醒了桌前昏昏欲睡的老人。
注意到空中铜币所在的地方,此刻空了。
符文夫子睡意消散了大半,快步几步来到那处,借着屋外的光亮看清了躺在地板上,安静的铜币。
那小生,当真,有那种能力?!
姜谌房间
血腥味弥漫四散,睡前还好好的姜谌,此刻脸色苍白。
纵使面前的无名如何焦急,也不说一句,沉默勒紧伤处,那处是剑上,泛着紫色的清浅剑气,像是阻碍着伤口愈合,经久不散。
无名并不是担心姜谌。
他担心得只是姜谌若是死了,世界上除了那个令人作呕得女人,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能控制他体内蛊虫的人了。
“按照计划你本不用冒险,你也一向稳重,我想不到。”
姜谌目光沉沉看着伤口四周的紫气,没有回话。
“我想不到,为何今夜你如此着急。”
姜谌松了勒布,修长分明的手指伸至无名身前,缓缓掀起眸光,清浅的语气由于疼痛而微微发颤,表情是死寂一般的冷静:
“暗器。”
“给我。”
无名心中不解,但多年来的训练让他将随手的暗器,交到了姜谌手上。
下一刻——
冒着黑烟的冰冷刀锋狠狠刺入裸露冒血的皮肤,一厘再一厘。
冷汗从姜谌额前细密浮现,他的手却极稳,看着自己的血肉翻出,直到紫色剑气完全被黑雾吞噬,才如脱力一般松了力。
姜谌指尖颤抖着将暗器拔出,置于掌心,将血淋淋的暗器,交还于眼前,表情震惊复杂的无名:
“将它置于城外一里地。”
笑着勾唇:“要快。”
无名隔着指套接过,眼中难得出现了几分佩服:“是。”
“我快没时间了。”
这个问题显然是回答无名之前的提问,无名脚步一顿,并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