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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云舒,下朝后皇帝特意单独留下了慕无铮,将他一路带到了御书房。

皇帝拿出一卷图纸,徐徐展开之后几乎占满大半书案,慕无铮定眼一看,这是永昼疆域版图。

“铮儿,你册封为王之后还不曾选封地,这些时日你在户部忙了这些天,对永昼各州各省的情况了解渐深,今日便定下你的封地吧。”皇帝威严的脸上带着几分平和,“朕既赐予你自选封邑,此事自然由你自己做主。”

慕无铮将整个永昼的疆域尽收眼底,他从南到北细细打量,最终抬起修长的指尖往上指去,划出一片。

他指尖划出的范围,包括淮北、汝北、秋北三城之在内的北境七城,他身为七珠亲王, 择七城作为封邑是他的权利。

皇帝看完,神色显然有些复杂,“铮儿,为何选此处?北境乃边疆,地贫民瘠,又有晋家世代镇守,你大可选诸如江宁此等富庶之地,便是江南七城,朕也不会苛责于你。”

慕无铮低眉顺眼对着皇帝说,“父皇,儿臣从前与娘在淮北小镇待过几年,对淮北很是熟悉。正是因为北境地贫民瘠,儿臣便更要为父皇分忧,儿臣愿将脚下封地治理得殷民阜财,欣乐太平......使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他对皇帝说的话六分真四分假,他确实知道淮北是如何民不聊生,那好歹是他和娘亲住过一段日子的地方,他自然也想让北境物阜民丰起来。

而慕无铮选北境七城作为封地,却不是为了给作为亲生父亲的皇帝分忧,而是他预感到慕无离北征在即,眼下京城十八营已改制,慕无离手中收拢了京城大半兵力,只待蓄积大批粮草军费......

若他选北境七城作为封地,除了晋家手头的几十万大军牢牢驻扎在边境防备没疆侵袭,余下七城的城内驻兵自然是听命于他。

他身为七珠亲王,掌封邑驻兵一事自然无可避免,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名正言顺在后方随时援助慕无离,也许还能一同在前方对阵没疆大将。

尽管他要拿到太子之位为姚氏翻案,却并不意味着他要阻慕无离北征,北境二十城是前朝遗留的心结,在史书上是如何屈辱浓重的一笔他不是不知道,慕无离为了北征筹备多年,他知道他决不会放弃。

皇帝很是欣慰地看着他,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端王至孝至善,深得朕心.......只是,”皇帝话锋一转,“太子几年前北征曾与晋家并肩作战,夺回北境六城.......你的皇兄在北境深得民心,而晋家又驻扎北境已久,铮儿若想选这几处作为封邑,免不了同晋家打交道,铮儿可去问问你皇兄的想法,再来作决定。”

慕无铮心下明白,皇帝这是在绕着弯子告诉他,要是想选北境做封地,他决定不了,得太子和晋家表态认可才行,若是不选北境,其他地方随他心意。

慕无铮浅笑着说,“儿臣明白,儿臣会去请教皇兄的想法,待思虑周全再来答复父皇。”

皇帝目送慕无铮离开,心下却在思索老六究竟为何要选北境七城作为封邑,眼下太子手握京城重兵,难道是京城兵权已无老六的落手之处,他才退而求其次想在北境分一杯羹?

慕无铮心情惬意地从御书房离开,正想去昭武大堂寻慕无离,他才步行至大堂门处不远,目力很好的他看到一模样如花似玉,步态端庄秀气的女子迎面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提着食盒,似乎同他一样朝昭武大堂走去。

慕无铮的心蓦然沉下,这女子似乎是皇后的景阳宫方向来的。

他同这女子打了个照面,女子见他拦在昭武大堂门前似乎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似在猜测他的身份。

眼前的男子容貌精致得不似真人,上挑的眉尾带着几分冷傲,赤红朝服胸前的金珠和金色柳叶璀璨不已,衬得他珠光宝气,夺目的金和红点染在他身上,一眼看去便觉得身份极贵,和表哥的温润弘雅全然不同。

薛秋峂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她忍不住丹唇微抿,摒住呼吸。

慕无铮有些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抬了抬眼皮,“哪家的女子如此不知礼数?见到本王不行礼还盯着看?”

薛秋峂自然是见过宫里其他皇子的,但这位她却从未见过,对方又自称“本王”,看来只能是那位她从来没见过的端王了。

薛秋峂微微屈膝,“小女见过端王殿下.......小女乃薛氏薛秋峂,因小女之前不曾见过端王殿下,一时未认出,还望端王殿下见谅。”

身后的侍女还怕他不知道一般,特意提醒他,“端王殿下,我家小姐同太子殿下定了亲,如今暂住景阳宫中.......”

慕无铮勾唇笑了笑,薛秋峂看得微微失神,不消片刻又被他的话拉回了注意力,“景阳宫来的侍女?母后便是这样管教你们的么?同太子哥哥定亲的薛小姐,本王自然有所耳闻,本王日日都在宫里,又不是聋了.......”

薛秋峂眉心一紧,对着身后的侍女呵斥,“多嘴,端王殿下没问你,你自作主张说什么?”说完又抬起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对慕无铮道:“端王殿下,这是小女自薛府带来的侍女,不懂宫中礼数,请殿下莫怪......”

见慕无铮笑而不语地看着她,她又道,“太子殿下日日都在兵部忙着朝中事务,皇后娘娘关心太子殿下的身子,特让小女带着甜糕前来看望,烦劳端王殿下让小女进去.......”

慕无铮不会想不到皇后只是个名头,他笑盈盈地看着薛秋峂,声音清脆如泉,“薛小姐,不是本王拦着你不让你进去,本王只是想提醒薛小姐,兵部昭武大堂乃政务重地,非朝堂之人不得进出,况且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薛小姐既同太子哥哥定了亲,便需注意些分寸,顾忌些太子哥哥的脸面才是......”

薛秋峂脸色一白,她本只想借皇后的名义见见表哥,哪想到这一层,她难堪地咬着唇,“多谢......端王殿下提醒。”

慕无铮又道,“不过薛小姐既然带了点心吃食来送给太子哥哥,心意自然是要送到的,便由本王代薛小姐送进去给太子哥哥一品滋味吧。”

薛秋峂这才脸色缓和了些,侧身回头看了两眼侍女,两个侍女走上前把食盒拿给他。

她朝慕无铮再行一礼,“小女谢过端王殿下,殿下有劳了。”

慕无铮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小事。”

“小女告辞。”薛秋峂领着侍女往景阳宫方向回。

往回走的路上,一个侍女在她身边议论道,“小姐,为何这其他皇子都唤太子殿下皇兄,而这端王殿下……却唤太子殿下为哥哥?”

另一个同薛秋峂更为亲近的侍女也忍不住感慨,“说起来,小姐,这端王殿下生得好生好看呢。”

薛秋峂虽然有些奇怪,但却并未多想,反而斥责身旁的侍女,“兴许是端王殿下的性子同其他王爷不大一样,你们且记住,不得在宫中妄议其他皇子,再好看也不得多看,别为表哥招惹是非。”

侍女们只好低下头,“是。”

薛秋峂叹了口气,自打定下婚事以来,她连太子表哥的两面都见不到。

她痴心表哥多年,姑母同他说起婚事时,她还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结果姑母离开后,太子表哥对她说的第一句却是:“你若执意要嫁吾,须知一事在先,吾不会幸你。”

薛秋峂当时脸白如纸,“殿下.....是在外头有了心仪的女子么,若是如此,秋峂愿与她一同侍奉殿下。”

慕无离摇了摇头,“吾无心男女之事,你若嫁进太子府,须想明白在太子府与在景阳宫不会有任何不同......若你想嫁一心仪的男子同你琴瑟和鸣,便不要嫁吾。”

薛秋峂一颗心如坠冰窖,她苦笑,“殿下若真不愿幸秋峂,秋峂又能如何呢?太子表哥明知秋峂倾心于你多年,若不嫁表哥,秋峂又能同谁琴瑟和鸣?”

慕无离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说些什么,于是第二日皇帝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

薛秋峂接下圣旨时却隐隐有些不真实的幻梦之感,她真的能嫁他了么?

这世上哪有男子是真的不近女色的,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可心的人日日嘘寒问暖?日后她日日与太子表哥相见,机会多得是,太子殿下总有一日会被她打动吧?

至少比起其他女人,她薛秋峂还能名正言顺地同他拜堂成亲,这可是旁的女子做梦都求不来的福分。

昭武大堂。

慕无铮拿着食盒悠然自得地走进兵部大堂,在一众武将的目瞪口呆之下在慕无离身旁坐下来,连晋琏看着他进来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慕无离全神贯注地看着京中各营巡防递呈上来的奏报,他知道是慕无铮来了,却也不急不缓地看完最后几行字才把手中的奏报放下。

慕无离对着面色各异的兵部大堂诸人道,“往后六弟会时常来找吾讨教兵法,尔等不必大惊小怪。”

武将们这才收回了目光,但在两人背后的腹诽却没停下。

“殿下同端王殿下不是不和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看啊......是户部想让端王殿下过来探听十八营机密吧。”

“那殿下怎么还能让端王殿下堂而皇之地进来?”

“嘘......殿下心中一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莫要说了,等会让端王殿下抓住咱们的错漏给殿下拖后腿就不好了......”

兵部大堂内的武将一边背着慕无离和慕无铮议论着,一边一个接一个地出宫练兵去了,宽敞的大堂里渐渐只剩下慕无铮和慕无离。

慕无铮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才回过头来笑着望慕无离,他只是这么静静看着他,一句话不说,笑得有些瘆人。

慕无离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食盒,看出食盒是景阳宫的,尽管心下已经大概猜出个七八分,却还是无奈地问他,“怎么了?”

“薛小姐来给哥哥送点心吃食,哥哥不打开看看么?”

“吾不喜甜食,你吃吧。”

慕无离淡淡说完又拿起一封奏报似乎又要开始看。

慕无铮心里有些酸酸的,见他反应平淡只好咽下一肚子气自顾自打开食盒,拿起那甜糕愤愤地咬了几口,眼眸却忽地一亮。

皇后宫里的东西竟然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

慕无铮开始自己在一旁大快朵颐起来,慕无离看完几行字,回过头来看他吃得开心,不知不觉也带起笑容。

“你若喜欢,吾每日去景阳宫看望母后便给你带过来。”

慕无铮想到他一去景阳宫肯定就会见到那薛小姐,又忍不住闷闷不乐起来。

慕无离似乎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柔声解释,“吾平日去看望母后时都会把阿鉴叫来,阿鉴见不得生面孔,故而薛氏只待在自己房中。”

慕无铮面上瞬间阴转晴,慕无离看着他那变脸迅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抬起大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都是王爷了,怎么还同从前一般喜怒都挂在脸上?真是小孩心性……”

慕无铮听出他那一问话尾带弯,是从前在太子府中哄他时的语气,又忍不住朝他娇起来,“我就是小孩,哥哥对我最好了,我不要哥哥同旁人亲近......”

他指着食盒里各自被他咬了几口尝味道的甜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铮儿明日还想吃。”

慕无离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暖和煦的笑意,“吾记下了,明日给你带来。”

慕无铮似乎想起从前在太子府中慕无离总爱喂自己吃甜糕,但他自己确实不怎么吃,他特意选了一块不那么甜的玫瑰花糕递到慕无离唇边,“哥哥,这个不甜,玫瑰味的,尝一口嘛。”

慕无离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轻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甜糕。

慕无铮就着慕无离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说起下朝后在御书房中选封地的事。

“哥哥,父皇让我选封地,我选了淮北、汝北、秋北等自东向西的七城,父皇不好决断,让我问问哥哥的意思。”

慕无离那双琥珀色的精眸静静望着他,“铮儿为何选那些地方?”

慕无铮移开眼神,咬着嘴里的甜糕随意地说,“那里的山水民风我熟悉。”

慕无离却叹了口气,“铮儿,你如今已贵为亲王,北征你不必去,也不必掺和其中,此事与你为姚氏翻案并无关联。”

慕无铮被他猜中心事,半边脸都红了,他小声道,“哥哥,我也是皇子,收复失地怎能是你一个人的事.......”

“铮儿,这几处城的位置很是关键,几年过去没疆的实力尚不可知,北征若是胜,我们夺回二十城,甚至直取没疆国都都是有可能的,但……”他顿了一下,眼中带着威光。

“若我们败,反倒让没疆攻入淮北至雁州的北境一带,你作为那里的亲王,那里是你的封邑,子民都是你的子民……丢了城池,你将会遭受千古骂名。”

慕无铮顿时心头一紧,“哥哥既为主将,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若是真打了败仗连着我一起骂那便骂了,有什么要紧?千古骂名,铮儿愿与哥哥同坐!”

“但那些非你应受,铮儿。”

慕无离沉默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又接着回去看奏报去了。

——慕无铮从慕无离一连串的动作里看懂了,哥哥就是想告诉他,这事没得商量。

接下来几日,无论慕无铮以何种方式委婉曲折地提起此事,慕无离不是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叹口气默默地去做事,慕无铮简直快要郁闷得抓心挠肝,就差没给慕无离撒泼打滚了。

慕无铮这几日就在户部和兵部诸臣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下在昭武大堂和昭仁大堂之中来回跑,不过慕无离是一个忙起来不会多言的性子,慕无铮也只是静静地坐在慕无离身边翻翻兵书,倒真有些“向皇兄讨教学习兵法”的模样来。

这件事自然传进了皇帝的耳朵,皇帝久不见慕无铮去找他说定下封邑的事,又见他整日缠着太子,便心知慕无铮果然是在为封地的事软磨硬泡慕无离,皇帝不便插手此事,便也由着慕无铮去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慕无离最近对他很不错,每日都给他带甜糕,默默无视慕无铮偷喝他的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摸摸他的头,而且得了闲空时,当真也会在昭武大堂里给他讲起兵法来。

他似乎真的有在好好做一个妥帖包容的兄长,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待他。

封邑的事固然着急,但更让慕无铮烦心的还是慕无离对他整日俨然一副无奈兄长纵容幼弟的模样。

自打那日演武场慕无铮行为过火惹恼了慕无离之后,慕无离竟然是半点不愿同他较量武艺了,就算被他偷袭动起手来,也是全然防备慕无铮近他的身。

——好像他慕无铮是什么采花贼似的。

最亲近也不过是摸摸他的头,纵容慕无铮抱他的手臂、亦或一开心扑进他怀里。

难不成是因为婚期将近,哥哥在为他的新妻守节么?慕无铮嘴里咬着慕无离今日给他带过来的甜糕,唇齿间满是甜腻的味道,心里的妒意却如蚂蚁噬心一般叫他不得安宁。

午后,林霜绛给他把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看得慕无铮很是奇怪。

“我的筋脉不是都好了么?你怎么还这副表情。”

林霜绛沉默了,默默在心里说,可不是么,半月过去了,分明和太子关系已经和缓了,天天黏在一块,可为何还是一副穷思竭虑,情志不遂的样子。

——看来是是心结还没解开。

再这样下去,若症状显露于体表,有可能是自伤,有可能是神志恍惚,甚至有可能言行不计后果地出格。

最要紧的是有可能显露疯状。

身边人看出慕无铮疯不要紧,要紧的是身为皇子若出现显而易见的疯状,言行无法自控,前程可谓毁于一旦。庆幸的是小铮还没疯到这个程度。

林霜绛头一次在医术上感到挫败,那些疏肝解郁的汤药不过是辅用,治标不治本,根本还是在于慕无铮的心结。

他支开慕无铮,叫他去把踏雪抱来给自己,背着慕无铮问冬易,“你可知,太子殿下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冬易迟疑半晌答道,“下月初五。”

难怪小铮整日忧思不定,看来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婚期近了。

林霜绛沉思半晌,心道,尽管眼下太子殿下同小铮关系和缓,但这二人的问题在于,无论是小铮还是太子殿下,都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

这个事实就是尽管二人成了兄弟,彼此之间对对方的在意依然远超旁人,太子殿下即将成亲,小铮根本是无可避免地情绪不稳。

冬易见他特意问起太子,眼中带着些试探地问,“林大夫,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端王殿下和太子……”

林霜绛坦然地对她笑了笑,“冬易啊……你要知道,大夫眼里,没有秘密。”

慕无铮没过太久就抱着踏雪长腿迈进待客大堂,林霜绛接过被养得油光水滑的猫,丢出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小铮,你如今已是成年男子了,适当的时候可以自渎……”

慕无铮刚坐下,听到这句话一口茶水喷出来,心道,幸好冬易在门外边。

慕无铮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霜绛,“你竟然劝我做……这种事?这还是我们白衣翩翩文雅清正的林公子么?”

林霜绛很淡然地捋着踏雪肚皮上的毛,寻了个委婉的说法,“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方才给你把脉,发现你体内郁气积攒,心火过剩。这样一来......自然要寻个排解的出处。只是,我总不能劝你去男风馆寻欢作乐或者给太子殿下下春药吧?”

慕无铮忍不住嘴角抽动,“这倒……是。”

他低下头,有些出神,“我讨厌碰别人,也讨厌别人碰我……除了……他。”

“你是不是还没有做过那档子事?”

林霜绛忍不住问他,如果按目前他和太子殿下假装把对方当作兄弟的情况来看,小铮岂不是根本没有机会通人事?

这样一来,很有可能自渎他都不会。

慕无铮红到耳根,“其实……你别告诉别人。”

林霜绛睁大眼,不会吧?竟然?

“我和他……有过……一次。”

慕无铮几乎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春涧轩的事,我当时没全部告诉你。赵浮霁就是他……他当时易了容,我们那晚的确……做了那件事。”

林霜绛满脸不可置信,“你确定赵浮霁是他么?”

“他的身子和气息我不可能认错的……那晚之后我还特意找了个画师,把身子画了下来,当作定亲的贺礼送给他。”慕无铮提起此事,还是有些害羞,根本没去想林霜绛听到之后的反应。

林霜绛这下连怀里的猫都抱不稳了,他把踏雪放到地下。

好,很好!

慕无铮这小子疯起来竟然比他想的还要出格!倒是他林霜绛看轻了他。

林霜绛深吸了一口气,“你赶紧想想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赶紧说,这样我好能想想能怎么帮你。”

开什么玩笑,日后慕无铮可是他正儿八经的主子,小铮和太子殿下慕无离一夜春宵,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给他一一瞒住了!

万一没处理好留下什么祸根惹出什么乱子来,他届时堵都堵不住,到时候他林霜绛上哪儿哭去?

慕无铮只犹豫了片刻,那张好看的脸红到耳根,最后又把选封邑的诸多考虑告诉了林霜绛。

林霜绛听完无语望天,“我的主公,我的殿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

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慕无铮总是心绪不宁了。

慕无铮咬了咬唇,“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行事冲动么?”

林霜绛颇为无语地看着他,“我不让你冲动,难道你就会安分守己么?”

他叹了口气,幸好慕无铮现在还没做出什么授人以柄的事。

至于那画么……只要那个画师和太子身边的人管住了嘴,倒是不至于太过担忧。

林霜绛平静了半晌,才道,“太子素来克欲修身,多年下来养成了习惯,他同你情况不同。克之一字,对你来说无用,既然如此,那你便‘放’,只是你这放,不能过火,须放得有度,放纵情欲易伤身,于肾阳有损。”

慕无铮低声说,“不就是自渎么……我晓得了,我在春涧轩那几日,日日夜夜耳濡目染,对这些不是一无所知。”

林霜绛见他神情低落,柔声安抚他,“小铮,你不必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是大夫,什么都见惯了……别怕,我会帮你的,至于封邑的事,此事事关重大。你别着急,找个时日我们去问问欧阳大人的看法。”

慕无铮眉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很安静地答,“好。”

林霜绛咳嗽了一声,虽然他自己并没有经历过房事,但也诊治过房事中受伤的病人,男子用身后后庭自渎虽然少见,却并不稀奇。

“我认识一个工匠,专为京中有龙阳|之好的达官贵人做玉……|势和床上助兴之物,玉能养人,尤其是南山暖玉,此玉为药玉,珍惜难得。南山暖玉能温养心脉,解欲排忧,你既不缺银钱,便命人去拍卖行买来这玉,再同那工匠择一个你心仪的……大小。”

慕无铮很乖巧地点点头,那玩意他在春涧轩就用过了,自然不是一无所知。

他似乎想起戴那物的感觉,有些犹豫地问:“要日日戴么?”

林霜绛对他道,“戴寄三日,停两日,循环往复。此物只是养身之物,身心舒畅无碍便可停用。”

慕无铮懵懵懂懂应下来此事,最后思来想去,还是交给冬易去办了,不过只告诉她是药用,和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解释得太详细。

他和林霜绛说完买玉这事,倒又蓦地想起一事来,“定国候府前几日递来了百花宴的邀贴,你不如陪我一起去吧?”

“都有谁会来?”

“京城里年轻一辈的王候勋爵,还有一些世家公子都会来。”

哦?

看来场面一定很热闹,他可是很多年没跟这些人打交道了,林霜绛忍不住心想。

慕无铮又道:“明日去定国候府前我会去寻五哥,我们三个人坐王府马车一起去。”

林霜绛自己整日除了待在府里温书也是无事可做,感觉到有热闹可看,他自然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