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渊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香囊。
香囊以粗布制成,上面绣有莲花的图案,里面的药草经过时间的推移,香味早已消失。
“四叔不似你大伯二伯做生意有钱,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坛琥珀酒还有这个香囊,我都给你...”
来之前,他已知道父亲和哥哥们都给江月儿送了贵重的宝物。
想来想去,看着一室的兵器兵书,不知道该给女儿家送些什么。
前段阵子刚买入了一批兵器,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囊中羞涩,买不了珍品。
正困惑间,摸到了腰间的香囊,才有了主意。
自从三哥失踪后,这个香囊便跟随着他长大成人,就算旧了也不舍得舍弃。
既然是江月儿父母的遗物,归还给她意义非凡,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江月儿接过香囊,以手指摸着上面的针脚。
透过那朵莲花,她仿佛能看见少女时期的娘亲,面带笑意,一针一线地缝制香囊,只为了送给自己的情郎。
香囊握在手中,仿佛还带着爹娘的温度,让她一阵恍神。
四指往里握上,珍而重之将香囊包在手掌里。
“谢谢四叔,这是我收到过最贵重的礼物。”
她从未见过母亲缝制香囊,只因小时候,四个孩子已消耗了她太多体力。
尤其是她,那时候只是个痴儿,照顾她比别人花费的功夫至少超过了三倍。
拿起针线,只为了给孩子们的衣服缝上补丁。
香囊上的针法还有些凌乱,可成为了他们的母亲之后,技术纯熟了许多,想必是练习了无数次之后的成果。
不得不说,这趟红叶镇之行最大的收获除了遇上家人以外,最让她心动的正是这礼物了。
江景渊已经昏昏欲睡,她让空间里的八宝制出醒酒膏,涂在了他的鼻翼和太阳穴之间。
这可亲可爱的四叔,不失为一个良配,以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能成为她的婶婶?
“来人,把四叔带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唤来小厮,把江景渊抬回了院子里。
酒壶里还剩一些琥珀酒,不能倒回坛子里。
她看到立在暗处的时安,便向他招呼着。
“时安,来喝两杯。”
时安被江月儿叫了声,有些茫然。
“小姐,我...”
“别说了,我正喝得兴头上,四叔就倒出来了。来一起喝点儿,别浪费了。”
这可是限量版的琥珀酒,给自家人试试。
“阿默,来喝酒!”
她往墨澈的房间喊了声。
墨澈刚给远在漠北的霍骁和白修然送完信,就被江月儿叫出来了。
三人坐在凉亭之中,江月儿让人取来两个新酒杯,给男子们倒上。
“阿默,这可是师傅十年前酿的酒,你可听过?”
“这是...琥珀酒?”
“正是。”
墨澈点点头:“这琥珀酒其中必须要用到一味在灵岩山上生长的特殊药材,师傅后来寻遍了仍没发现,就不再酿酒了。”
能入医圣皇甫风眼的美酒可不多,他此生酿酒之术已在琥珀酒达至顶峰,若是不能创出更好的酒,宁愿不再酿制。
“你知道,那药材叫什么吗?”
“不知,本王对药材不感兴趣,已经忘了。”
“好吧...”她嘟了嘟红唇,眉毛向上一挑。
“等游逸之过来与江家达成合作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阿默,你决定好,要将人参带回去了吗?”
不管他的最终决定是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本王思索过,带。”
墨澈沉声道:“但不能带年份大的,你给我根一百年的就好。”
江月儿曾与他提过,自己手上有好几根几百年起步的老人参。
之前她也曾赠予过他几根年份老的。
不是他不愿交出来,只是昨夜收到了霍骁的一封书信,直接帮他决定好了对策。
自宫里的内线消息,墨怀此前只是回光返照,目前已昏迷不醒,每天只是靠着皇甫风给的药吊着命。
白修然也偷偷给他修书一封,内里的信息说的也是差不多。
且提到,发现了萧皇后已暗自为墨怀的后事准备,拉拢朝中官员,为的正是把墨羽稳稳当当地扶上龙椅。
母子俩都认为未来的皇位十拿九稳,唯一的变数只在墨澈身上。
他虽不受宠,可在朝中有隐秘的一道势力,至今仍未被探出虚实。
白修然劝他,能尽量晚回去就晚一些,不要撞在了枪口上。
几日后他必须回去,只不过带些百年人参交差,堵住萧皇后与墨羽的嘴便好。
墨怀此时与一个活死人并无两样,不管是千年万年的人参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若是品质太好了,还容易遭人觊觎,连累江月儿。
“行!你临行前我必定给你准备好!”
江月儿萝卜没有,可人参是大大的多。
“你走之前,得养好身子,保留体力跟那群牛鬼神蛇斗。”
不知怎的,她说出这话时,心里总觉得有点闷闷的,似被什么堵住了。
她摇摇头,把脑中的念头甩走。
“来,我们先喝一杯吧!”
由她带头,三人依次碰杯。
墨澈与时安依旧相互不待见,俩人只与江月儿碰杯,便将酒一饮而尽。
这还是墨澈第一次喝琥珀酒,只见他拿下酒杯,真心地赞叹道:“果然好酒!”
不愧是师傅酿的酒,这比他在漠北喝的所有名酒都要香浓。
喝完了,体内还有一股暖流充盈,内力似在隐隐运转,有略微提升的功效。
江月儿找到了知音人,也不住地点头,“不错吧?”
她转过头来,朝时安问道:“你觉得呢?时安?”
可问出的话没得到回应,只见男子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上,竟化成了腮红似的印子。
那双紫晶眸子变得呆滞,一眨一眨地朝她看来,有一种呆萌小兽的感觉。
“小姐,时安还是...第一次喝酒...”
说完话后,他像是吸入迷药似的,往桌上倒去。
江月儿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想托住他的头,岂料墨澈比她快了一步,大手闪电般地捏住时安的下巴,再将他的脸粗鲁地扔到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