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香草牙被打掉了往肚子里咽,把心一横,说道:“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正好三姑在我身边,你去问她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忽然想要破罐子破摔。
嫁给这样一个又老又恶毒的男人,她忽然感受到从没有过的绝望,以致这次回白城以后,她非得跟这个坏男人离婚不可!
魏中信一愣,道声:“三姑?”
接着语气空前活泛,“好啊好啊,你快把手机给三姑,我问她。”
魏中信娶了代香草以后,来月牙坪走丈母娘少说不下十次,而三姑跟代香草同一个村寨,关系又很好,所以,他跟三姑熟悉那也自然而然。
“你好三姑,我是中信。”
就在代香草气呼呼的把手机交给三姑,魏中信在电话那头装嫩道。
中信?
尼玛,连姓都不要了,真不要脸!
三姑心肺都快气炸了。
她也根本不吃魏中信这一套,撇嘴而道:“哎哟喂,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老魏头呀。”
老魏头?
咳咳。
黄瓜抹绿漆被人秒穿,魏中信可就尴尬了,到底有多窘,从电话那头魏中信干咳声就能听出来。
为了扭转不利局面,魏中信开始扮演拯救者,“三姑,前段时间,你们村寨来了一个小白脸,对吧?”
三姑说道:“是呀,跟香草一起来的,长得可帅了。”
魏中信哼了一声,“帅有啥用,未婚妻照样还不是别人的菜?我告诉你三姑,那个小子可坏了,善结善缘,恶结恶果,就是因此太坏,他才掉下白头谷的,实在报应啊。”
“报应?你可拉倒吧。茶花嫂子是咱们寨子里模范儿媳妇,数一数二的好人,她也掉下去了,这又怎么解释?”
“嗨呀,那不一样,茶花嫂子是女的,那小子是男的。”
“简直强词夺理!”
魏中信嘿嘿赔笑着,“三姑啊,我听说秦冲掉下去摔死了,死得很彻底,有人下去给他收尸没有?我就想知道,那小子死得到底有多惨。”
“咋的啦,你恨他?”
“嗯,恨他,我是替天底下所有好人恨他。”
三姑没带好脸色,“他有这么可恶吗,我咋没看出来呢?”
魏中信抢着说道:“他会伪装啊,伪君子这个词你知不知道,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三姑把脸一沉:“我没上过学,不识字!”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他吧,掉是掉下去了,可是,后来,他又爬上来了。”
“啥?爬上来了!”
魏中信嗓门一下子变得嘶哑,“怎么可能!那个白头谷,我听说神仙掉下去都很难上来,那小子只是个穷草根,败家子,废柴,他怎么可能做到呢?”
三姑冷冷一笑,心想,就可能了,怎么的,你不服?
她也没好意思说,是你老婆代香草去找张玲玉借直升机把人家秦冲救上来的。
而是淡淡说道:“别喊别喊,我们这里不缺驴!怎么做到的,哼,谁又知道呢,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神仙变的吧。”
“神仙变的?我呸!屎壳郎变的还差不多。”
失望至极,脏话随之从魏中信的嘴里喷了出来。
接着,又是满带好奇的问道:“快说啊三姑,那小子究竟怎么上来的?”
“怎么上来的,你想知道?”
“想知道。”
“真的想?”
“真的想三姑。”
“尼玛,别往我身上扯啊,我可不想让你想。”
三姑黑眼珠左右晃动着,最后,目光忽然落到代香草的身上。
代香草可就吓坏了,本来还坐着床沿,这时一下子站了起来。
三姑心直口快是出了名的,再加上魏中信是她代香草的男人,她真怕三姑控制不住,道出救兵是她代香草搬的,以便达到刺疼魏中信的效果。
却没想到三姑居然保护她。
三姑跟魏中信说道:“还能怎么上来,是从山谷里直接爬上来的呗,听说,爬上来的时候,崖顶的畜生,什么野狗啊癞猫啊,被他吓死一大片。”
“啥,就连野狗癞猫都被他吓死了?”
“对呀,那些畜生才叫坏呢,就比如说你这种人!”
“我?三姑你骂人?”
“骂的就是你!不仅骂你,见你一次,我还想打你一次呢!”
拐弯抹角,三姑最终锁定魏中信,稀里哗啦的开始一阵狠骂。
既然代香草有意让魏中信跟三姑通话,三姑也知道,代香草是想借她的手把魏中信给灭了,毕竟她是月牙坪有名的泼辣户,因此,她根本不给魏中信半点情面。
魏中信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几次想解释,三姑都没给他机会,直到最后丢盔弃甲的主动把手机挂了。
三姑哼了一声。
然后手机往代香草手里用力一塞,说道:“给!你瞧你家那个老魏,真是太坏了,冻了一个冬天的老腌瓜,什么破烂玩意儿!”
一句话,替我抱打不平,却是登时把代香草的脸呛得一阵红一阵白。
这么一闹,罗茶花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她也不知道该先劝谁,是先劝我,还是劝代香草,只是希望大家千万别伤了和气。
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代香草和三姑,罗茶花急得直搓手面。
眼角余光里晃动罗茶花焦急的容颜,我反倒更加冷静。
魏中信咒我死,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是看见大家为我焦急,尤其看到代香草只求一死的怜人样子。
我反而动了怜香惜玉之念,主动安慰代香草,叫代香草别往心里去。
而恰恰我越是体贴代香草,代香草越是觉得对不起我,到最后,竟然气得抹起眼泪。
“香草,快别这样,我不是针对你的,就是感觉你嫁错了人,替你憋屈。”三姑不再得理不饶人了,道歉时,心肠很软很软。
罗茶花也过来低声劝说。
我则是去付医疗费,然后,又去乡政府大院把代香草那辆车开过来,便带着三个女人往香儿阁草原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