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香草嘴上这么说。
可当三姑和罗茶花推门进来,她却笑脸一换的坐了起来。
“香草,好点没有?”
“好多了三姑,打完点滴,咱就可以赶路了,今天晚上,咱们住香儿阁草原,三姑,谢谢你背我一路。”
“这有啥好谢的,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你谢我?为啥。”
“嗨呀,要说吧,咱家那个死东西迟迟不回来,可把我憋坏了,正好,你把我放空了,所以,我得好好感谢你。”
“三姑你丫真是个好人,明明是你自己行的善,却非得把福报送给别人。不过,那可不能叫放空,要不然,咱们就犯错误了。”
“嘿嘿,意思其实都一样。”三姑傻傻而笑。
罗茶花一直不喜欢开这种玩笑,这时把打包来的食物放在病床旁边床头柜上,说道:“我说香草呀,这里有热乎的米粥,还有包子,你和我【】快趁热吃吧。”
刚打过点滴,喝些米粥,对肠胃有好处。
代香草哦了一声。
我插话道:“香草一个人吃就可以了,我饱了。”
罗茶花一怔,“你饱了?”
“嗯,你家阿婆烙的饼子,我吃了好几块。”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还在包里,怎么了?”看见罗茶花眼神有些不对劲,我止不住问道。
“哦,没事的,没事。”
罗茶花脸色越来越不正常,想了想,还是向我招手道:“秦冲,你跟我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随后,引我出了输液室。
二人站在楼道口,一阵近距离窃窃私语以后,我忽然瞪大眼睛。
“啥!我说那块饼子为啥那么重,还以为里边放了什么特殊菜馅,等你回来一起分享呢,原来阿婆烙饼之前把你们传家宝放进去了,不行,我不能要!”
罗茶花略显意外。
我还是一脸懵逼,连连摆手道:“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有啥不可以的,你救了我,又治好我婆婆的病腿,你就是我们代家的恩人,把那块马掌铁送给你,这是我和婆婆的共同心愿,你就帮我和婆婆了却这桩心愿吧。”
“可是茶花,它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啊。”
“啥传家宝不传家宝的,也就一块烂铁而已,放在咱家根本没用的。”
“别骗我了茶花,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能要,你在这里等着,我拿给你去。”
我拔腿便走。
罗茶花极少见的声色俱厉,“给我站住!”
可以说,自从认识罗茶花,我这是第一次见识这个女人的厉害。
我吓得眼前一愣,脚板,随之与地板砖吸在一起。
罗茶花很快心里软了下来,靠上前叹声而道:“你要是不收下,就等于瞧不起婆婆和我,那你送给婆婆的那几千块钱,我也只好退给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茶花,钱是钱,传家宝是传家宝,我若收下你的传家宝,无疑等于夺你所爱,再说了,传家宝又不能用金钱衡量,单从纪念意义来说,哪一个传家宝也不止万儿八千啊。”
罗茶花又是一声叹息,“别说了,你就收下吧。快去陪陪代香草,不然,她又要不开心了。”
明知窃窃私语时间长了容易被人误解,所以,罗茶花不敢在这个公众场所和我多说话,叹气,也可能是别有滋味的无可奈何。
话题一转,却也起到神奇的镇定效果。
我被罗茶花一语点中要害,顿时无语。
我没想到,罗茶花竟然看出代香草和我有故事,甚至代香草争风吃醋都没逃出罗茶花的慧眼。
女人啊,咋都这样呢!
似乎看出罗茶花叹气真因,看她眼角掠过的那一丝痛苦,我没再说下去。
回到代香草身边,药水已经挂得差不多了。
就在护士来给代香草起针,这时候,代香草的手机响了起来。
扭头看一眼手机屏上的号码,代香草随口说了句:“是咱家老魏,三姑,你帮我接一下。”
三姑应了一声,随之拿起手机,为了方便代香草回话,她还专门按了免提。
“香草!”
电话那端,一句紧迫的声音传递着震感。
代香草把脸稍微伸了过去,道声:“老魏。”
听到老婆大人的声音,电话那头,呼吸好像更加紧迫,又来了声:“香草!!”
代香草意识到魏中信可能要说什么肉麻的话,很快脸蛋臊得通红。
她刚想提醒魏中信,说她身边有人,可忽然,魏中信雷人的问了句:“香草,秦冲那小子的尸体被野狼吃光没有?”
啊?
不只代香草措手不及,在场所有人,包括美女小护士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考虑代香草的面子问题,三姑手忙脚乱的想要取消免提。
可还没等她按下,我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去,叼住她的手腕,轻轻嘘了一声,意思,别按。
我当初受熊三品指派,到白城要账时耍的那些小聪明,已经把魏中信给得罪了。
听说我坠下白头谷,魏中信幸灾乐祸也很正常。
可错就错在他得意时有些忘形,竟然忘记问代香草说话方不方便。
代香草直接尴尬死了,这时,唯一的渴望就是地上能够裂开一道缝,这样,她也好奋不顾身的钻进去。
“按住,可别弄出血哈。”
美女小护士把针头从代香草白嫩的手面上拔了出来,然后仰面拧腰的走了。
针眼上边是一根蘸着碘伏的棉签,叫代香草别弄出血,其实,她是想说别气吐血。
不难看出,这个美女小护士很有正义感,她非常厌恶魏中信,以致想当面嘲笑代香草,临走时还特意哼了一声。
代香草听到了,也烦透了,修眉紧蹙的开始迁怒到魏中信身上。
也顾不上有多丢人,代香草一手按住棉签,一手从三姑手里夺过手机,没好气的跟魏中信说道:“咋的了,秦冲招你惹你了,你就那么巴望他死?”
魏中信还不知道这边怎么个情况。
回道:“那小子缺德,早就该死了。咦,我说香草,你咋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呢,秦冲死了,你应该跟我一样高兴才对啊,这件事,我正准备跟熊三品说呢。
那小子死了,明年,咱们跟玖陇农化的生意做得会更好,我正准备让熊三品重新安排一个新业务员过来呢。”
“得了吧,狗拿耗子,你瞎操什么心!”
“靠,我是狗吗?行,你不让我操心,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秦冲到底被野狼吃干净没有,是不是连一点骨头也没剩?”
魏中信继续恶毒地说道。
在场的无不嗔怒而又发指。
而代香草除了嗔怒,还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那就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