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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墨停从摇椅上起身走了进来,很自来熟地烧起水,同时将叶繁带来的上好茶叶取出些许放入茶盅,一边说道:“义务教育的小学中向来不缺成绩佼佼,却因为家中拮据,只能完成小学课业,甚至小学都没上完就被迫肄业者。这笔钱,将会资助这些学习的好苗子进一步完成学业,而不是放着好好的天赋,却不得不早早地因生活所迫辍学。是以,老夫这才同意书院收取高昂学费。”

“原来如此。”郑志煌拱手一礼:“学生受教。”

叶繁瞥去一眼,对上目光的郑志煌神色微僵,最终还是谦虚一礼:“先前未了解周全,误会了驸马,还望见谅。”

“无妨。”叶繁满不在意,看向先前只有一面之缘的虞墨停,露出个讨好的笑,又给老人家剥了个橘子。

叶繁并不晓得这位第一名儒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教出了包容性极强,目光非常独到的承和皇帝,虽说不一定学生如何,老师就一定怎么样,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叶繁尝试拜访虞老,探讨了些新的教学理念,没想到老人家倒是颇为赞同,甚至还愿意出山执教,无比出乎叶繁预料。

但这无疑是件好事,三代帝师啊,就这噱头就够吓唬死人了。

叶繁相信,发出去的入学通知全数应到,无一拒绝,虞老绝对起了招牌作用,虽然理工学如今在声势上可以和儒学相提并论,但儒学还是正统,毕竟理工学的天花板最多是天工院院长,儒学却是国朝首辅,除了叶繁这个不经科举入朝的异端,历来首辅都是满朝文官的精神指导。

叶繁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嚎声并数道杀猪般的惨叫忽然远远传来,包括几位大儒都是一怔。

正下棋的陈永楚疑惑抬头:“怎么了这是,听这哭声,像是孩子们的声音?”

孩子尚小,骤然与父母分别,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哭一场不算意外,但几声惨叫就有点不对劲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叶繁赶紧起身,循声而去,虞墨停上了年岁,不好跑动,他的三位名儒弟子紧随其后地跟上。

待几人来到学生集中的院子,不由得倒吸口气。

年岁小的学生个个噤若寒蝉,面挂泪珠,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委屈极了。

然而趴在地上,数十个年长些的学生更加凄惨,白花花的屁股公然呈现人前,刷着红漆的板子重重拍在上面,留下青红的痕迹,引起一声惨嚎。

突兀的惨叫声总算弄清了来由,泪流成河的小崽子们瞥见匆匆而来的身影,以为是救兵来了,纷纷投来希冀的目光。

私塾书院教学,虽也会有戒尺打手之类的体罚,但和这种粗暴的场面总是不可同日而语,在三位大儒看来,甚至有点有辱斯文。郑志煌正要喝止,被陈永楚拉了一把,面对苏鸿武看过来的目光,作揖行礼:“陈永楚,见过镇西侯。”

苏鸿武此前常年镇守西境,郑志煌还真不曾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侯爷,只能和周永岐一道先行见礼,而后迟疑开口:“侯爷您这是……?”

“没甚,在其位谋其政。”苏鸿武望眼叶繁,随口笑问:“怎么样叶驸马,老夫这个教导主任做得可还行?”

肉眼可见的,叶繁发现孩子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浮起深深的惶恐,霎时无言以对,苏侯爷明显是要给这帮小主子们一个印象深刻的下马威,该说不说,比起理工学院梁主任操心这操心那的老妈子做派,苏侯爷至少教导主任的人设是立起来了!

叶繁干笑两声,先扮起白脸:“这年纪都还小,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以后慢慢教吧,今天意思意思也就好了,您看如何。”

“行,你是院长,听你的。”苏鸿武大手一摆,行刑的亲兵顿时停了板子。

苏老侯爷起身望去,目光过处,一个个小崽子瑟缩地躲开目光,恨不得掘地三尺钻进去才好,杨骉怒恨中同样也是深深畏惧,被苏鸿武嗤笑问了声:“不服气?”

杨骉吓得浑身一抖,能屈能伸地连道:“服气!服气!”

“很好!”苏鸿武朗声开口:“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给老夫听好,不管你们在家是什么样?在这,是能翻天的猛虎也得给我卧着!老夫镇守西境,手下人命不计其数,就你们这帮废物,不想挨揍就给老夫好好进学,在考试中得个好名次出来,懈怠惰懒者,不敬师长者,欺负同窗者,他们几个就是你们的榜样!从明天开始,给老夫收起性子,闻哨而起,跑步晨练,饭后读书,鼓响熄灯就寝,听明白了吗?”

“明白。”声音起起落落。

“有气无力的,都大声点,明白了吗?”

“明白了!”学生们落泪呐喊。

苏鸿武略一颔首,哼声道:“老夫虽上了年岁,但身体还算健朗,接下来的几年,老夫与你们同吃同住,希望我们,能够相处愉快。”

学生们闻言个个如丧考妣,与恐怖的白胡子爷爷相处了这么会时间,就是出生以来最惨烈的场面,当这个时间单位竟然要用年来计算,那是生命难以承受的恐怖啊。

每个学生都想回家,然而大门紧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们年纪小却不笨,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掉入狼窝了。

小娃娃们在侍从带领下,拿到自己的衣服和书本以及文具,然后来到了四人一间的书院宿舍,面对还要自己套好的被褥,忍不住又想哭了。

杨骉下意识就指挥了同宿舍的人为其忙活,可惜,他的宿友并不是他的三位跟班,没人鸟他。

杨骉愤怒了,事实证明,跋扈的性子不会因为一顿板子就药到病除,东厢三零三宿舍因为被褥问题入学第一天就出现斗殴事件。

苏鸿武面沉如水,毫不留情将诚王孙子和宋家嫡子丢进了禁闭室。

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只晓得唯二因为关禁闭而缺席开学典礼的两个刺头被关了两天出来后,进去前还要你死我活的俩人出来后相拥痛哭,宛如失散多年的兄弟,看得大家伙一愣一愣的,并不觉得滑稽,只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