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在腰间的刀往前用了几分力。
甘景枳的呼吸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帽檐下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别乱动,别乱喊。”
他声音低哑,带着威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甘景枳看着面前混乱的人群,吓得屏住了呼吸。
两个公安追着那个男人去了,甘文霞并不知道甘景枳发生什么事情,她正在招呼刚才围观的人群,说今天店里所有的东西都半价出售。
甘文霞是觉得,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大家也看到了明显是那对夫妻想要闹事,刚才也证明了鸡爪没毒,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生意应该是不好做了,索性直接打折,。
吃人嘴短,这些人占了便宜,回去应该不会说什么坏话,也能为接下来的生意多挽回一些客户。
她相信甘景枳也是这样想的,这都是按照以往她处理事情的思路来做的。
她叫店里的两个帮工来帮着招呼那些客人,但还是有些手忙脚乱没空注意甘景枳这边,甚至心里还在想甘景枳怎么不来帮忙,完全没有想到甘景枳正在被人威胁。
甘景枳斜眼看了看,自己腰上果然是一把刀。
男人抵着刀,示意她往角落里走。
甘景枳没有办法,只能听从男人的意思。
她已经镇定下来,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到了角落里,甘景枳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又把刀往前用力抵了一下,“闭嘴。”
甘景枳安静了一会,见男人没有动作,感觉像是在等人。
他们所在的角落并没有人能看到,这男人要是狠狠心,能随时要她的小命,既然人家没有想要她的命,那她的机会就来了。
甘景枳问:“是谁要抓我?”
男人不吭声。
她又问:“你等的人什么时候来?”
“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你们设计好的?”
接连三个问题,把男人问得有些不耐烦,腰上的刀又往她的肉上用了些力,刀似乎已经扎进她的肉里了,比刚才疼了不少。
但是她能感觉到男人是控制着力道的,甘景枳忍着刀口上的疼痛,故意把自己往刀尖上送了送。
男人恼怒地骂:“蠢女人,叫你不要乱动。”
他把刀往后撤了撤。
就在这个瞬间,甘景枳朝他的脚背上狠狠一跺。
趁男人反应不过来之际,甘景枳快狠准地又往男人的胯子踢了一脚。
这一脚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男人缩着神志倒在地上。
这两脚是白雪教她的“阴招”,要是被人挟持了,特别是男人,肯定管用。
不过要趁人不备的时候用比较好,否则很容易伤到自己。
她刚才就是故意惹那男人不耐烦或者生气,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才好保自己不受伤。
趁着男人痛苦地捂住自己,无暇顾及她,甘景枳拔腿就跑。
但是她的运气显然不太好,才跑了几米,男人等的同伙来了。
一共是两个人,轻易就把甘景枳给拦下来了。
甘景枳看着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男人,一个是刚才在店门口闹事的那个男人,另一个是刚才在人群外面的。
她想呼救,结果下一秒就被闹事男人用帕子捂住了嘴巴。
帕子上有麻药,甘景枳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软软地倒下了。
倒下之前,她好像听到梁长琛喊她的声音,但是她的眼皮太重了,再没能睁开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
————
梁长琛解散队伍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在门外就听到屋里的动静。
是一个女声用英语说话,回应她的,是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以为是景枳在教孩子们说外语,所以人未到声先到地喊:“景枳——景枳——”
几大步踏进屋门,本以为景枳和孩子们会来迎接他。
却看到屋里一个孕妇抱着个孩子正朝自己走来。
“姐夫,你回来了!”
一声姐夫,让梁长琛愣了一下,这才认出来面前的人是甘景梳。
她变化很大,人变白了不少,头发是黑色的长卷发,人也胖了一些,穿着宽松的长裙,他刚才那一眼还以为是来家里串门的军嫂呢。
“小梳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姐呢?”
“店里出事了,她去处理了,让我在家照顾小团子。”
原来没在家啊。
“是在哪家店?”
“师范学院门口那家。”
梁长琛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小梳子叫住他,“唉——姐夫,你还没抱抱小团子呢!”
梁长琛头也不回地说:“我先去找你姐,回来再抱他。”
小梳子抱着小团子,看着梁长琛急匆匆的背影,对怀里的小团子说:“小团子,你爸妈是真爱,你大概是多余的吧,你爸爸好几个月都没有见你,也不亲亲你。”
小团子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啊啊”两声,就朝她胸口抓去。
小梳子一下子尴尬,抓住他的手,“饿了?姨姨给你泡奶粉喝。”
而梁长琛出了家门后,就直接开车前往师范学院。
他到的时候,店门口挤了不少人,都在抢着买搬家的鸡爪。
以为是有人在闹事,他动作利落地下车朝人群走去,一边走一边搜寻甘景枳的身影。
待走近了才看到并没有人在闹事,而是都在排队买鸡爪。
梁长琛试着挤了挤,却被几位阿姨拉住了。
“同志你不要挤,往后边排队去。”
梁长琛无奈,朝里面喊:“姑姑——姑姑——”
正在给人称重的甘文霞听到吵闹的人群里这声音有些突兀就抽空去看。
第一眼没认出来,但是觉得很眼熟。
仔细看了看,才看出来是梁长琛。
他从战场上下来,衣服有不少被炮火灼烧过的地方,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
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一身军装了。
“长琛,你回来了!”
见到梁长琛,甘文霞很意外也很惊喜,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些顾客。
她放下夹子,叫帮工过来顶替她的位置,然后从人群里挤出来。
她的手边在围裙上擦了擦,边问:“长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