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放心的话，臣将三皇子也带上吧？”柳穆清问。
“想得美！你们两个去就算了，三皇子才……”皇上的话还没说完，慕容翧拉着柳穆清磕头。
两人异口同声，“谢皇上同意！”
皇上……“一年为期，超过一天，孤就抄了你们的府邸，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慕容翧罕见地在皇上面前笑得像个孩子。
慕容黎看着皇上和慕容翧之间的互动，羡慕不已。
他见过很多寻常百姓家的父母和子女相处，那是他从来不敢奢想的场面。
慕容黎的落寞当然没有逃过吴启修的眼，可他已经长大了，他再弥补，心里的裂痕怕是也难愈合。
皇上的病已经痊愈，知天命的年纪，心柔软了很多，朝堂上的很多事情，能过的都过，实在过不了的，才让刑部和大理寺按律办事。
慕容黎收拾好东西后，先去和自己的父亲告别，然后去了南城。
春闱将近，楚怀仁正在苦读。
“黎王？”楚怀仁的眼里全是惊喜。
确切地说，惊少，喜多。
这两日朝堂上的变化，他也听到了很多风声，心里一直担心黎王的状况，他去过黎王府，可黎王并不在府上。
“嗯，我来看看你，书温得如何？可有把握夺魁？”黎王笑着问。
楚怀仁感觉出黎王和之前不一样。以前的他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笑，但总觉得他的心里有事，肩上一直压着泰山，人很阴沉。
可今日一见，他身上的重担不见了，心中的阴霾也不见了，里面照满了阳光。
“前三肯定有我，夺魁的话，就看吴兄和尹兄我们三个谁发挥得好喽～”楚怀仁笑着解释。
“看黎王这身打扮，是要出远门？”
“嗯，我跟皇上告了假，要出门远游，皇上给我一年的假。等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已经在朝为官了。想好将来去六部的哪一部了吗？我离京前，可以帮你打点一下。”
“这不算走后门，你自己最了解自己，知道在哪一部能发挥出最大作用。”
楚怀仁并没有回答黎王的问题，而是反问，“黎王想要去什么地方？”
“我打算一路南下，然后从江南去黔地，再从黔地回京，正好绕着天启的外围走一圈。”
“什么时候出发？”楚怀仁问。
“我今日来是和你告别的，府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一会儿就出发。”黎王解释。
“王爷，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楚怀仁问。
黎王有些意外，但是痛快掏出银票，未来自己一年的时间都不在京，是该给他留些银子傍身。
“五十两够吗？给你一百两吧？”慕容黎问。
“不用，五十两足够！”楚怀仁直接从慕容黎的手中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让起身出门：
“王爷在这里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我没回来之前，王爷千万不能走！”
慕容黎看着他匆匆出门的背影，他不会是跟自己借钱然后给自己买告别礼物去了吧？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楚怀仁一头汗从外面回来，“王爷久等了！”
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书收拾好，带了一套笔墨纸砚，一身欢喜的衣裳。
将小包裹往身上一背，“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慕容黎……“你要和我一起？”
“当然！这么好的游学机会我怎么能错过？而且我相信，王爷应该是不会让我出银子的吧？”楚怀仁反问。
“春闱将至，你不好好备考跟我游学？”慕容黎觉得他和楚怀仁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
“不考了，我觉得王爷说得对，我的目标应该是状元。可是今年有吴兄和尹兄在，我考状元的希望不大，所以我要避开他们三年后再考！”
“我之前跟着王爷去宫中听柳公讲课的时候，就已经深刻认识到我自己的问题了，我所有的学识都来源于书本，和实际脱节，我要深入百姓中，真切走过那些地方，才能写出贴合实际有深度的文章。”
“到那时候，或许是不是状元都无所谓了，我读书的终极目的，就是报效朝廷，为百姓造福。”
慕容黎的眼眶一热，他知道，这些都是楚怀仁的托辞，他只是想陪自己而已。
楚怀仁出身贫寒，能改变他命运的唯一途径，便是科考。他曾想过帮助他，可是他并不接受。他虽然贫穷，但自尊自爱，从不受嗟来之食。
“好！”慕容黎决定跟着自己的内心活一次，他虽然不愿意他放弃科举，可是内心深处，他是愿意让他陪着自己的。
“走吧！说好了，一路上的支出都由王爷出，到哪处地方，我如果觉得很好，王爷至少要等我将这个地方的游志写完了再走。”
“好！”慕容黎笑着。
城门口。
慕容黎的马车排队出城的时候，突然上来两位不速之客。
“大皇子和柳公也是今日出发？”慕容黎问。
“嗯！我们的马车在你的后面，想着上来告个别。楚先生和王爷一起吗？”柳穆清问。
“柳公想去什么地方？”楚怀仁问。
“出门在外，叫我穆清就好。”柳穆清解释：
“我们打算一路南下，然后从江南去黔地，再从黔地回京，正好绕着天启的外围走一圈。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走一遍内圈。”
楚怀仁的眼睛一亮，看了一眼黎王，“你们的想法居然一模一样！！不如我们……”
“不要！”慕容翧直接打断楚怀仁的话，然后拉着柳穆清下车，“我忘了，我们还有事没办完，你们先走吧，我们过几日再出发！”
慕容黎和楚怀仁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好吧，那他们自己走吧！
柳穆清有些无奈，“其实一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人多热闹嘛，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两个，是你喜欢热闹呢，还是我喜欢热闹？”慕容翧问。
柳穆清……“嗯，那还是算了吧，我们自己去！”
慕容翧挑眉笑着，这还差不多，他费多大劲赚来的二人世界，怎么能容许别人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