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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这段时间憋坏了,这不刚一回京就过来了。”

卫莘祎别的不说,对这个唯一嫡亲的妹妹还是十分上心的。

“哥哥对阿繁最好了。”卫映繁从小就知道哥哥是母妃与自己唯一的指望,替他关在这皇子府中也是心甘情愿,只盼自由之日能早一点,再早一点到来。

“哥哥此行可还顺利?”

卫映繁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卫莘祎的大业,抬手为他斟了一杯茶后问道。

“已经见到了大凉女帝,结成君子盟约。”

自从听说了大凉的新帝竟然是永乐***姚纨懿,卫映繁便生出了无限的向往:“她本人真如传言一般,是天下第一美人?”

“在哥哥心中,阿繁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阿繁与哥哥长相如出一辙,哥哥这样说岂不是也在夸奖自己?”

“调皮。”卫莘祎一个指头扣在了卫映繁小巧的鼻尖上,“你从地道回公主府吧,今日好生出去放放风,做你想做的事情。”

“多谢哥哥,阿繁会尽早回来的。”

卫莘祎与卫映繁这样做已经许多次了,却未曾想到就是今日会留下如此可怕的祸患。

卫映繁方才带着侍女去了东市,就意外碰到了凤先生也在此地。

“参见公主殿下。”

“凤先生无需多礼。”要说卫映繁关在府中也不是无所事事,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她会把卫莘祎送来的书信一一熟读记牢,尤其是东宫众人,更是要烂熟于心,凤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公主刚刚结束远游回京就到东市来了?”

卫映繁将卫莘祎平常假扮女相时的姿态学了十成十,旁人根本看不出破绽来:“怎么,凤先生这么关注本公主的行踪,可是想要……”

凤先生本就是经过调教的老手,卫映繁却是装出来的成熟,两人交锋谁落下风,卫映繁心里可清楚着呢,她不能久留。

“罢了,凤先生满心效忠东宫,本公主强扭不来,请自便吧。”

话音刚落,她就潇洒转身离开了,留下凤先生一人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方才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味道?”

凤先生又细嗅了一番弥留在空气中的浅薄香气,不由觉得困惑:“缘何这味道如此熟悉?”

沈朗把玩着二皇子手下送出的密信竹筒,裴巷永瞧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不习惯,硬是将话题转了回来:“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何时卖了药?”沈朗佯装听不懂裴巷永的话,顿时激起了对方的薄怒,“好好,我告诉你吧。”

“这还差不多。”

“这密信还是要送的,但是送的时间得要非常精准。”沈朗不由得感叹姚纨懿的计谋着实精妙。

“裴兄,你想太子即将得知这位嘉华公主乃是自己的二弟假扮,他会如何?”

“此乃家事,不可外宣,自然要上呈大佑陛下裁决。”

沈朗颔首:“可是大佑的这位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可不是太子卫莘初。”

“是二皇子卫莘祎。”

“所以太子此时上报对他并无好处。”

“恐怕只会按兵不动。”裴巷永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这不就没用了吗?”

“怎会没用,这不是还有密信吗?”沈朗决定不再卖关子,“二皇子手下人写的这封密信没有任何信息,只说了陈术派人返京寻太子,所为何事是一概不知。但若是我悄悄做些手脚,明明白白地告诉二皇子他最大的秘密即将被敌人知晓呢?”

裴巷永瞬间清醒:“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以求占得先机。”

“不错,他会立刻进宫陪在陛下身边,就算身份被戳穿也无妨,自有人能护住他。”

“当了圣驾面前,太子此前的优势已是荡然不存。”

“怎会无存,他当了两年的监国太子,总该有些自己的积累。”

“有积累不假,可你还忘了一件事。”

“何事?”

裴巷永转了转眼珠子,对上沈朗含笑的眸子,异口同声道:“陈术!”

“陈术急功近利,没有接到指令就带兵返京,以为自己能为东宫太子立下不世奇功,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太子想要谋逆造反的铁证了。”

“卫莘初以为大凉是个软柿子,未曾想竟是根硬骨头。”

沈朗笑道:“多亏了陛下和大哥多智近妖,对人性晓得通透,才能算无遗策。”

“你大哥?”裴巷永突然想起还有这一号人物,“可是新任中书令沈磬大人?”

“不错。”

沈朗敏锐地察觉到裴巷永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微妙,赶紧追问道:“裴兄,我大哥怎么了?”

裴巷永自知不该提起,可耐不住沈朗一再逼迫:“民间已有传言,说沈磬大人深得圣心,恐已是陛下的入幕之宾……”

“一派胡言!”

沈朗愤愤不已:“我大哥一心效忠陛下,从哪里传出的这等流言蜚语,败坏陛下和大哥的清誉!”

“沈兄,这话自然是从大凉皇宫传出,为了皇后娘娘和沈大人的名声考量,还是要多加避讳啊。”裴巷永自以为是忠告,可沈朗却不领情。

“这么说,裴兄是信了?”

“我,这……”

“天色不早了,裴兄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朗心情不悦,胡乱地将裴巷永推搡出主将营帐后,好不容易稳定心绪,模仿着密信的字迹,重新给二皇子写了一封。

“东宫知晓主子身份机密,速进宫面圣。”

春幽台的人取了新信,便一路跟着陈术派出去的两人,还帮着解决了一两次无名刺客的偷袭。无知的亲兵还在心中暗自庆幸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无其他势力争抢密信,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尽快抵京了。

陈术自作聪明地将真正的秘密交给了走水路的这位,想着船上不易发生意外,就算有追兵,也甚难掩藏踪迹,却不曾想这江上的天气变幻莫测,生生将他的脚程拖慢了。

走陆路的这位率先到达,风尘仆仆地赶到东宫求见。门房见他带着军中腰牌,知道不可耽误,便通传给了太子少师和凤先生。

“你说你是陈将军派来的?”

凤先生摩挲着他交上来的腰牌,认定此人身份不假。

“正是,将军命小的将一封信面呈太子殿下。”

“交给我就行了。”凤先生伸手示意,不料对方满眼警惕,不肯交出。

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可,将军再三嘱咐,务必交给太子殿下本人。”

“太子殿下现下不在府里,满府皆知,我与殿下一体,等同殿下亲临。”

“恕小的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