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初,大明历534年国是会议照常召开,去年还乐观的经济形势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上任一年多的首辅肖凤鸣,反倒是在国是会议上没有重复议员们关于缩减开支,降低产能这些建议,一力坚持扩大国内基础建设,扩大军工生产,拉动国内经济,同时将内部矛盾向外转。
按照肖首辅的话来说,经济是什么,经济就是人心,如果朝廷都没有信心来支出,怎么让民众有信心,如果朝廷不创造就业机会,那这些失业的民众怎么办,任其自生自灭,还是让他们聚啸山林?是把一团散沙的民众聚集在大明朝廷周围,将前面几十年想干又没有干成的事继续下去,还是任由资本家和我们争夺话语权?
一席震耳欲聋的话语下来,让整个国是会议鸦雀无声,先是参会的皇帝陛下开始拊掌,紧接着,委员和参会的各方大佬们也不约而同的起身拊掌,对这个个子不高头发稀疏、却又目光坚定精力充沛的首辅表示敬意。
紧接着,肖首辅宣布了若干项提案,包括大举发行五年期国债,首期销售金额预计达到去年大明岁入一半,国债采用纸币样式发行,两年后即可在市场上流通,比照银元确定比例,解决缺钱问题,并且乘积实现从银本位向金本位转移。部分不良银行收归国有,修筑集体化农场,大力修建两府十个布政司之间铁路和公路,以及市场自由生产转为大明统一调配计划生产,光是关于民生问题的提案,按照工部的计算,就能消化现有国内约七成的产出。
第二天上午,在大本营和海兵、陆兵都督府协助下,肖首辅再次提案,建议陆兵从现有的117万人扩军到132万人,海兵从现有的43万人,扩军到55万人,两年内完成,优先征召失业的在乡军人。
在装备方面,陆兵扩军后增加8个甲级师,所有装备和弹药按照三年战储进行生产,海兵方面,将第一个五年计划压缩至年内完成,后续五年造舰计划前开始,这样,年内就要开工建造两艘庐州级战列舰,六艘汉阳舰装甲巡洋舰,十二艘元式快速驱逐舰,四艘区域型快速补给舰。明年初步计划再开工建造两艘战列舰,四艘汉阳改进型装甲巡洋舰。
按照首辅提案,大明历536年前,帝国应当有效化解此次经济危机带来的影响,将国内基础建设和国防实力在现有基础上提升三成。
唯一没有说明的是,帝国的内循环,全是构筑在国债和预支税收基础上,一旦两年内后经济形势不如预期,或者到期国债后无法偿还,必然会爆发出更大的危机,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向外扩展,转移矛盾焦点,也为发行更多国债预做准备。
当然,邻居兼老对手倭寇也不好过,这两年依靠大明赔款,让其国内经济空前繁荣,并且又一口气向外订购了六艘战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在吃完战争红利后,也受到经济危机影响,连后两艘战列舰的尾款也付不起。
据职方司和锦衣卫提供的消息,倭寇由于国内经济形势不佳,且内部市场空间有限,不得已,已经再次向英吉利大额举债,据说利息高达一成半,并且将借债用于采购英吉利战舰,这样,反倒让英吉利实体经济得到外力支撑。
倭寇皇室甚至号召全体军民节衣缩食,主动降低薪水,并自愿捐款给军部用于采购装备,大举征召训练退伍军人,同样开始加速推进军事现代化。
工业化程度不高的北虏,由于原材料对外输出暴跌,大量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失业,地主阶利用物价上涨机会,不断从自耕农手中收购土地,并且利用进口的农业机械开始进行庄园化生产,导致各地需要救济的流民越来越多,北虏政府不得已,将其海关岁入作为抵押向独逸士借款,以出借修筑远东铁路所在地块为条件,向北方邻居露西亚借款。
同样由于经济危机影响,开始为流民创造工作机会,一个是大举扩建海兵,海兵人数扩展近一倍,尤其是驱逐舰建造,所有部分都能国产,所以疯狂采购,第二个是战列舰,本着敌有我也有的想法,向独国订购两艘一万五千吨级的战列舰,向露西亚订购四艘大型巡洋舰。第二个就比较奇葩了,开始大举修建炮台,疯狂采购独国重型岸防炮,修建升级旅顺港要塞炮台群、大沽口要塞群,甚至准备冒险在威海卫一带修建第三个要塞群,由于经费关系,还仅停留在纸面上。第三个就是陆兵扩编,将原来的营头为单位的八旗兵、绿营和各省守备兵力,计划在两年内整合为军级编制部队,在廊坊一带,开始大量招募流民训练新军计划五年内完成。四是大力开发关外土地,将祖宗龙兴之地拿出来拍卖,尽管遗老遗少们撒泼骂娘,也还是在一片争议中推广下去了。
当然,北虏的计划,真正能落到实处的有多少就不知道了,治武帝还是皇太子时,曾在陆兵任职,其所在湖广战区,武昌一线与北虏对峙的仅有陆兵一个师团两万余人,对面居然有三十多个北虏营头,纸面总人数将近六万人,算起来是大明陆兵三倍,让皇太子战战兢兢,夜不能寐,直到师团长左德义开导后才得知,北虏采取将主制,将主对伪兵部负责,所属军官自行招募,大部分都是同乡或是亲戚,当然这十几年来,北虏也开始建军校对军官们批量培训,基本战术素养还是有的。
对于这些营头,北虏朝廷每年下发定额粮饷,弹药什么的,寻常只能维持一个基数,要是落实到具体人数和战力,胆子小一点或者战力强一点的将主,很有良心的只吃两成空饷,非一线的营头或者是守备部队出身的营头,甚至有人空饷吃到六到七成,按照左中将的说法,北虏穷困,平时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战前临时招募,短短数天就能填满人数,至于战斗力如何,殿下您品,再品,仔细品就能知道。如此一番开解,这才让经常失眠的朱先钺安下心来。
其实这种模式,和大明中期的卫所制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就是现在,大明海陆兵里面吃空饷是没有了,不过装备采购价格可是北面的数倍,最简单的大明510年改三型步枪,已经稳定生产快二十年了,非常成熟的工艺,北虏类似的栓动步枪报价30银元,大明采购价75银元一支,至于成本吗,有心人算过不会超过15银元。
至此,因为533年底爆发的全球性经济危机,让东北亚三方不管是迫于无奈,还是无心之举,都不约而同走上军国化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