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年噗呲大笑:“没有啦!哈哈哈把你紧张的~我是尝了一小块药草,没想到那东西味道让人犯恶心,像生吃了一块冻油!”
她笑得直捧肚子,贺进山却没有笑,眉头微拧着。
姜禾年的笑慢慢停住,眨眨眼,缓慢开口:“贺进山……你是不是,不想要小孩。”
贺进山回神,看着姜禾年有些难过的神色,失笑,捻住她的耳垂揉捏,“想什么呢。”
“是你还太小了。”
姜禾年仰起脸,小眼神里都是怀疑。
贺进山看起来就不像是喜欢小孩的性子,村里小孩子可都怵他。
“真的不是么?你实话实说,我很好沟通的嘛。”
“笨死了。”男人将她抱坐在腿上,掐住脸脸肉放肆地揉捏,似爱极了这手感。
“你还太小,对身体不好。”
姜禾年被扯住脸蛋,说话唔声唔气的,“我还以为你不高兴我怀孕呢。”
贺进山低头抿住她微凉的耳垂,嗓音故意压低,坏心眼地揶揄:“这意思是想给小叔叔生孩子了?”
姜禾年被温热的气息拂得耳朵痒痒,笑着直躲。
“才没有!人家还是个宝宝!”
贺进山闷笑出声,故意凑得更近,语气暧昧:“那宝宝……咱家还有多少盒套?”
姜禾年脸蛋瞬间红了。
张开手摁在贺进山脸上,把他推开,大眼睛却控制不住转了转,真回想了起来。
还有几盒来着……
当初她在药店扫药的时候,那两个店员可热情了,给她推荐了老多东西,还有这个满减,那个买二送一的,那些套套就是这样来的,她原来都没注意到。
除了头两回没用,后面贺进山都用了。
姜禾年:“……只剩一盒半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这消耗速度,这种频率真的不会那啥虚吗?
姜禾年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结果当晚就被摁着又用掉了半盒。
第二天,原本计划开始猫冬的两人,又去了一趟镇上,没骑车,坐的老牛叔的驴车。
“大雪封山之前,得补货。”
这是贺进山制定的本次出行计划,姜禾年瞧着炕头那仅剩的一盒小雨伞,实在有些汗颜。
这段时间,他们俩想到了一切备寒生活物资,独独这个,是真没想到。
真是灯下黑呀黑!
食色性也,虽然害臊,但姜禾年不得不承认,小雨伞的重要程度,不亚于烧灶热炕的煤炭。
这个年代,农村人基本没有避孕的观念,夜里黑灯瞎火没别的娱乐,就只能折腾炕上那点事,怀上了就生,生个篮球队的比比皆是,这两年才稍微有了这个意识。
但计生用品也是十分紧缺的,得到卫生所买,而且每次最多买四个。
这哪够用呀!
两人从卫生所出来,雪又飘起来了,风吹得人牙齿都冷。
姜禾年戴着手套,伸出两根手指头从贺进山手里捏过一个四四方方的牛皮纸包装小袋。
背面写着使用注意事项,她小声嘀咕念出来。
“用后洗净擦干保存,扑上滑石粉,放在小盒子内保存起来,以备下次再用,每只可用数次不可过多。”
女孩嫌弃地皱起鼻尖,挪远了,“呀,这还重复用呀?”
贺进山轻笑,屈指捏住俏鼻,“我们家不这么埋汰,我找人弄两箱。”
“好哦~滑石粉对身体不好的。”
姜禾年下巴点到一半,突然斜眼瞧贺进山,结巴道:“两…两箱?”
“多大个箱?”
男人噙着坏笑俯身贴住女孩的耳畔,低声回答。
姜禾年瞪大眼,帽檐下的耳朵尖红红的,拿小拳拳锤他,“不准买那么多!多不好意思!”
她踩着棉鞋,笃笃笃踩着雪走,又咻地回头强调:“不能让小新和厉华哥茹茹姐他们知道,你自己去弄!”
那两黑辫子也跟着甩来甩去,可爱极了。
贺进山脸上勾着舒朗的笑,抬腿跟过来,很好说话:“好,我去,弄四箱。”
“不行!”姜禾年跺脚,小棉鞋在雪地里跺出一个坑。
女孩戴着白绒绒的雪帽,眼睛弯弯憋着笑,脸颊上两坨红晕,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在雪景映衬下,分外娇妍漂亮。
她弯下腰,抓起一把白雪,团团团,砸过去,“大流氓!”
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单层墨蓝色棉衣,双手插兜,站着任意小女孩拿自己当雪靶,脸上的笑恣意又宠溺。
这四箱套套,爷买定了!
大雪天的街上没人,姜禾年玩得太欢实,一不小心有个雪球砸到后头从卫生所出来的人。
姜禾年捂嘴:“哎哟!抱歉抱歉,您没事儿吧?”
一瞧竟是认识的。
姜禾年不好意思地看着柳棣华身上被砸的雪,“柳先生,您生病了?”
“是小姜姑娘啊,”柳棣华随意拍拍胸前的雪,低咳两声,“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
两厢交谈几句,原来柳棣华今日要启程回沪市了,今早感觉有些不适,就先来看看。
“柳先生,您要不去一趟德善堂,我给您抓几服药,很管用的。”
姜禾年对柳棣华印象挺好的,儒雅和善又沉稳的中年男人,让人感觉是很靠谱的长辈。
最重要的是,她在人家这挣了大几千呢。
“不用了,时间快到了。”
柳棣华笑了笑,临别在即没想到还能遇见,他不由又仔细打量姜禾年的脸。
贺进山察觉到他异样的视线,眉心微动,揽住姜禾年的肩,“既然这样,那就慢走。”
柳棣华点点头,没忍住又搭话:“你们是也要回了?”
姜禾年:“嗯嗯,我们晚点就坐驴车回花沟村啦!”
“噢,原来你们是花…”
柳棣华的话顿住,一阵迟疑后,脸色几经过变幻。
花沟村,姓姜,还有这样貌……
一贯行事稳慎见惯大风大浪的中年男人,手竟抖了抖。
他紧盯着姜禾年的脸,甚至想伸手去摸,“孩子,你是……”
贺进山揽着姜禾年退开半步,眼皮下压,暗含警告:“柳先生。”
柳棣华回过神来,连声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姜姑娘实在跟我一个故人太像了……”
姜禾年目露疑惑,正要问,后面传来一道耳熟的男声。
“柳先生!您怎么先出来了,大夫说最好吊个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