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虎脑内混乱火花带闪电的,cpU都快烧干了,刚想出个苗头。
一道冰刃似的冷刀子直直射了过来。
贺进山直起腰,一手摁在姜禾年腰后,将她压进怀里,冷厉警告的视线无声钉在拐角的不速之客上。
陈二虎后背寒毛倒竖,直觉现在只要发出一点呼吸声被姜禾年听见,自己就会被贺进山生宰了。
不是,哥!你听我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你们家卧房,啊不对,是我不长眼不该走这条路!
我真不是故意看的啊!!!
陈二虎捂着嘴急急点头,点得脖子都要断了,腿脚哆嗦着往回退,直到完全脱出了贺进山的视线范围,才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操,山哥一个眼神就能杀人。
这,真是那个十几年前带他上树下河疯玩的贺进山吗……
他呆滞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大秋天的,他只是被盯了一眼。
靠……
“喂,你没事儿吧?”
一道轻缓慵懒又魅惑的女声传来。
眼前出现一双黑布鞋。
陈二虎视线顺着修长的裤腿往上,到微收的腰线,卷发下的波澜起伏,再到一张微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性感女人脸。
咕噜。
他艰难咽了咽嗓子。
“有、有…好像有点事儿……”
*
突然发脾气,又突然被亲了一嘴的姜禾年老实了,垂着脑袋,被贺进山牵着,从他俩的秘密僻径回了家。
她抱着碗,低头猛扒白米饭。
一筷子色泽鲜亮的腊肉炒白菜,被夹到了碗里,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姜禾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优秀的人,不管到哪里,做什么都会一样成功。
短短几天,贺进山就从“白菜杀手”进化成了“中华小福贵”。
能当上黑社会大佬的人,到哪儿都吃得开,不是被人围着叫“爷”,就是跟着叫“哥”。
姜禾年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饭菜,脑子里不自觉想到上午去茅厕偷听到的几个婶娘的话。
“进山这亲结得太可惜了,他现在身体全好了,不说修的那大院子,就以他那条件,十里八乡有的是想相看的,偏匆匆忙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小丫头。”
“是啊!昨儿砖窑那事传遍了,曹家村我七叔外甥家有个女儿还跟我打听了,听说刚娶了可惜得很咧!所以说,救人归救人,咋还把自己搭进去。”
“嗐!他们当兵的就这样,一根筋,从水里把人小姑娘抱出来了,摸了抱了可不得负责,还说什么腿伤是她治好的,也就是随口编的好听话吧。”
“诶别说,要跳河能嫁个这样俊猛的男人,老娘当年就该直接跳了哈哈!也不至于嫁个这病痨鬼!”
姜禾年当时听了只撇撇嘴,暗暗吐槽一句“是你们不懂!”,就走了。
可这会儿,不知怎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绕。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一字一句全记住了。
“你是要杀了这碗饭吗?”
姜禾年猛地回过神,定睛一看自己碗里,肉菜米饭都快被她戳成糊糊了。
“……”
她深吸了一口气,夹起这倒胃口的糊糊要塞嘴里。
手被摁住了。
新添的一碗白米饭被搁到手里,贺进山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还生气呢?”
姜禾年鼻子一酸,垂下眼,摇了摇头。
贺进山凝视着女孩微湿的睫毛,感觉一股轻轻的撕扯感从心底传来,他把碗搁下。
“之前上工她无缘无故找过我几回,我没搭理过,跟她过世的男人也没什么交情,也没在外头乱来,下回——”
“你会后悔帮我,跟我结婚吗?”
姜禾年细指用力扣着碗沿,低着头开口。
“明明是假的,我还管着管那,还花你好多钱,还耽误你了,你都28了,等……”
一只手伸过来,颇用力地掐住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
姜禾年被迫看着贺进山。
男人脸上难得露出如此无奈又好气的表情。
姜禾年瘪了瘪嘴,漂亮的桃花眼蔫搭成委屈狗狗眼。
“后悔了。”
贺进山说。
少女眼里立即浮起水汽,唇瓣被咬出一道齿印才抖着声音道歉:“对不——”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什么鬼假结婚!”
男人掐着她的脸蛋,英挺的眉压着,恶声恶气地说:
“都把老子吃干抹净了,还玩假的,哪儿假了,嗯?”
姜禾年刚流出眼眶的泪水,差点倒流了回去。
她愣愣地眨了眨湿漉漉的眼,嘴巴开合:“什、什么意思?”
“姜禾年是个笨蛋坏丫头的意思。”
贺进山把她的脸掐出一片粉红,才收回手,抱臂看着她。
两人相邻着坐在小四方桌两边,贺进山个高腿长,双腿在桌下曲着交叉岔开,膝盖总会碰到姜禾年的小腿。
男人的体温高,两人隔着裤子相贴的位置总是特别热乎。
现在那一小块的热,仿佛是被燎着的火星,一路往上,把她身体都烧热了。
姜禾年手指蜷缩,有些不敢置信地嘴巴开合几下,才找回声音。
“小叔叔……”
贺进山眉梢一提,睨着她:“不是老男人了?”
姜禾年心虚地闭上了嘴,但瞧着贺进山好整以暇的模样,又忍不住想问点什么。
她拿起筷子先往贺进山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腊肉,才拉着屁股下的板凳悄悄往他那挪了挪,小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结实的手臂。
“贺进山~~”
贺进山垂眸睇她一眼,不冷不热“嗯”地应声。
姜禾年心里忐忑,大眼睛左右乱转,犹犹豫豫该怎么开口。
“你说得对,男人二八一枝花,禁不起耽误。”
贺进山突然松开手,要起身,“走吧,我们去结婚办事处——”
“别!”
姜禾年急了,立即两手抓住他的手臂,仰起头可怜兮兮摇头:“别么。”
贺进山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那你想说什么?”
姜禾年手心发热,她瞧着被自己抓住的结实手臂,脑中一片空白。
只遵循着直觉,大着胆子往下滑,抓住了男人宽大修长的手掌,紧紧的,掌心相贴。
“你…你也高兴跟我结婚的,是不是?”
姜禾年盯着贺进山的手背,感觉到如有实质的灼热视线落在自己头上。
一只青筋分明的大手伸到她面前,反手扣住她的下颌,径直抬起来。
男人低眸深邃的眼,将她锁住。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傻缺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