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五点,姜禾年被分到下午第二轮去巡逻队。
“时间到了,辛苦大家了。”
两个小时的防狼巡逻结束,大家跺跺脚,蹭掉鞋底粘的泥,跟带队的宋文清点个头,准备回去继续上工了。
“司知青,你先回知青点歇一会儿再去上工吧,水壶劳烦替我带回去,我还得带下一队人巡逻。”
宋文清将空掉的水壶递给司玉珍,见她含笑望着自己,便就着水壶的遮掩,手指蹭了蹭细白的手背。
两人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
姜禾年受不了男女主这恋爱的酸臭味,扔下手里的锣鼓,小炮灰离开的步伐迈得飞快。
“姜同志等一下!”
宋文清叫住她,“这锣的绳子要断了,帮忙在这看一下?我去找根绳子换了。”
姜禾年一脸不情愿,“你找别人,我赶着回去干活。”
一个大叔听见了,忍不住笑:“丫头你这一会儿也干不了什么活,你就在这等会。”
又被鄙视了劳动水平的姜禾年,垮起个脸。
其他人都笑着走开了。
她扭脸警惕地盯着宋文清,“你什么意思,绳子可没断。”
宋文清脸上的笑微收,见司玉珍拐进路口了,才开口:
“这话应该我问才对,昨天你扔我脏东西,什么意思?”
说到“脏东西”时,姜禾年看见他面部神经都快抽筋了,还在这装斯文呢。
“喔,我是想戳起来甩到粪坑去沤肥,谁让你倒霉站那儿。”
宋文清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惹得不耐,皮笑肉不笑道:
“禾年,那事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巡逻的时候,这女人一直故意离自己远远的,想引起注意,还差点被玉珍察觉了异样。
这两人被分到同组巡逻,他不能让这女人在玉珍面前乱讲话。
姜禾年退开一步,厌烦地拧起眉:
“宋知青,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讲这些叫人误会的话。”
宋文清不信,姜禾年对自己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分明就是还在欲擒故纵,不然为什么十几天了还不回来帮自己干活,最近外面传的什么她干活不行,肯定也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
知青下乡农活繁重,他不能在这种体力活上耗费宝贵的时间精力,所以留着这女人还有用。
只是不知道怎么,最近开始不听话了。
“难道你是在生气我和玉珍走得近?她和你不同。禾年,你不是这样分不清状况的人,别让我失望。”
姜禾年脸上毫无松动。
宋文清压着耐心,决定给这爱慕自己的乡下女人一点甜头,让她安分一点。
他扫一眼空无一人的四周,直接上前一步揽住姜禾年的腰,弯腰就要亲下去。
姜禾年见鬼般瞪大眼,脖子火速后仰躲开了,抬手就抽了上去,却被抓住了手腕。
“再闹就没意思了,听话一点,嗯?”
她彻底忍不了宋文清的脑残回路了,抬脚重重一踩他脚下,挣开。
快速捡起地上的锣,握着鼓锤举到他面前重重一敲。
“听好了!不管你在臆想什么鬼东西,以前就是我瞎了!现在复明了!视力5.3!!!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碍眼!”
她说完把锣砸到宋文清身上,扭头就走。
宋文清被震得耳朵嗡嗡响,脸上有一瞬的空白,等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追上去一把扯住了姜禾年的手臂。
“你再说一遍?!”
“别碰我!”
姜禾年吃痛,用力一甩,没甩开。
她眸中浮起气怒,曲膝一抬,狠力朝宋文清胯下一顶。
“呃啊——!!!”
宋文清双目瞠圆,痛得攥着姜禾年的手臂把她甩飞了。
他面部扭曲地双手捂住胯下,没坚持住半秒,便双膝跪倒,瘫倒在地,躬着身不断咬牙嘶气。
痛到赤红的双眼,恶狠狠瞪着姜禾年。
“呃啊!你,你——!”
姜禾年被甩得没站稳,脚下绊到路上凸起的石头,也扑通摔了一跤。
“文清!!!”
听到了锣声快步跑回来的司玉珍,见状吓了一跳,跪在宋文清身前,满脸焦急:“文清,你怎么了!”
胯下不断传来摧枯拉朽、肝肠寸断、越演越烈的痛楚。
宋文清咬着牙,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惨白如纸,汗如雨下。
司玉珍想把他扶起来,可刚一动,他就浑身巨震,发出更加痛苦的嘶声。
她担心坏了,扭头问姜禾年:“文清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摔地上了!”
姜禾年手腕在地上擦破了皮,脚腕也疼得厉害。
她强忍着没吭声,用手肘撑着起来,眼睛一直冷冷盯着在地上痛嚎的宋文清。
“刚才,突然有狼从草丛里窜出来。”
“什么?!狼出现了?!”司玉珍瞪大眼。
“对。”
姜禾年踉跄着站起身,在宋文清憎怒痛苦的眼神中,一字一顿道:
“野狼被敲锣声惊到,很不巧冲撞到了宋知青的牛牛。”
她咬着牙,声音掷地有声。
恰巧来换班巡逻的六个人,听见了。
几个听见敲锣声,提着棍、拿着铁锹锄头赶来驱狼的人,听见了。
举着烧火棍从家里跑出来的王婶王英子也听见了。
她惊得捂住嘴巴,转身快步往村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了起来。
“快来人啊!!!”
“狼又进村了!!!!”
“宋知青的牛子叫野狼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