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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走了许久,霁芷妍才到了能够凭借高大树林遮挡身形的地方了。

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京城在哪个方向,她不能埋头随便走。等那几个人醒了,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立马去找,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逃回去了,到时候要看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她盯着不远处的两间屋子,天快亮了,他们一定会去检查自己的状况。霁芷妍掏出那半块饼子掰了一点在嘴里嚼着,想象着闫婆婆给她烙的油饼,真奇怪,那饼子似乎能嚼出一点甜味来。

她正盯得眼眶发酸,忍不住要合起眼休息一下时,那个屋子走出来了三个人——原来确实只有三个人看着他。

那三个人在屋外说了几句话,就如料想中一样进了自己呆的那间,刚开了锁推开门,那个“大哥”就大吼了一句,声音之大离这么远的霁芷妍隐约还能听见。

三人根本没进屋,直接转身回自己屋子拿了刀枪就往外跑,边跑还边互相推搡咒骂的样子,跑了一半又折回来,好像刚想起来屋前的树下绑着马,又回来骑上马。霁芷妍觉得她如果直接躲在床下,或许也能瞒得过去,也幸好自己没有直接从屋前过上了土路,要是马发出声音立马就会暴露的。

他们跑远了,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三个黑点上了土路便往北走,很快就消失在烟尘里了。

霁芷妍犹豫着自己应该等多久再起身出发,又害怕他们会折返回来当头碰上——要是那样自己一定会没命的。或许她应该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躲一躲,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待着走着,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太危险了,不知道这山林里会不会有什么野兽。

她找了块石头踩上去,极目远眺想看看哪里有房屋聚集,可能看到的范围内全是草木,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小村子。

霁芷妍拿不定主意,心里那股气便慢慢泄了,她想念欣兰若兰,想念哥哥嫂嫂父皇,也想起了晏景烨,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蹲下身,揪着地上的草根,鼻子一酸,第一颗泪掉下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呜咽着哭出声,哭了许久,尽情发泄着不安恐慌的情绪。

哭得累了,她停了下来,哭完了,心里也冷静了。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等死啊。

她从土包上下来,没有直接上土路,而是距离土路一点距离,看着土路的走向一点一点往北走,走一段就停下来歇歇,嚼一口干得不行的饼子,再接着往北走。走了好远,她回头已经看不见昨天被困的屋子了。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的地在震,她脑子里还没想出这是什么原因,身体一惊反射一般地蹲在一块巨石后面了,等那震动更加明显,她才意识到,有人骑着快马来了。

难道有路过的马队吗?不知道是不是好人。

霁芷妍犹豫着要不要向他们求助,马蹄声已经到了跟前了,感觉上有十来个人,她想探头看看,突然间整个人僵住了——她听到了“大哥”那极其粗鲁的腔调!他们回来了,还带了更多的人。

马队几乎同时从头顶跑过,扬起的烟尘大得让人看不清东西,索性他们只顾着赶路,完全没发现脚下有个人躲着。

霁芷妍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反应过来自己一个柔弱的女娘不可能一晚上就跑多久,一定还在这附近,自己一定要快点离开这个范围!

她不敢再犹豫,起身往北迈开脚步,努力走得更快。

事态紧迫,她倒忘了饥和渴,忘了委屈害怕,一心一意往前跑。

日头当空,她在春寒料峭的时节里出了一身汗,终于看见了几个茅草屋。

城中一个书房门窗紧闭,白日里也显得昏暗,男人坐在书案后面,随手操起手边的砚台一砸,直接砸到前面俯身跪着的人头上,那人额角立马淌出鲜血,一滴滴落到地面,他连伸手擦一下都没有,只不停地磕头。

“一群废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金枝玉叶,你们几个大男人都看不住!”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小人们一定把她找到,她跑不远的。”

“滚出去!找不到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是……”

说完连滚带爬地开门跑出去,屋外候着的中年男人端着茶走进来,双手轻轻放到书案上。

“主子,小人愚钝,却不知这女子能有什么用?”

“确实愚钝!那是霁芷妍!当今嫡公主,霁玉宸唯一的嫡妹!”

中年男子闻言一惊,随即十分惊喜般拱手,扬声道:“真是天助贵人!一定跑不远的,属下再多派些人手去找!”

男人冷哼一声:“给我盯好太子府和将军府,这兄妹两个,都得在我手里。”

“是!”中年男子又一拱手,躬身退下。

书房门一关,屋内越发昏黄,男人面色莫测地坐着。

含元殿暗室里,坐在脚踏上守着霁玉宸的小内侍偷偷打了个哈欠,暗室里白天也要点上烛火,小内侍觉得有点熏,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动作进行到一半,他猛地停住了。他刚才似乎看到霁玉宸有一根手指动了动!

赶紧凑上前去,轻唤了两句“太子”,床上躺着的人不像刚开始那般干瘦,但仍然是十分消瘦的,此刻正静静地躺着,连呼吸都很浅。

看错了?

小内侍有些失望,又坐回脚踏上,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接替了。

晏景烨打马狂奔了两天两夜。

天微亮,初春的清晨还有些寒意,他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两口,不在意过了一夜冰凉的温度。大步到马厩牵上吃饱喝足的锥风,翻身上马继续朝着目的地疾驰。

此时,霁帝应该准备在廷议上宣布由他前往西南边境接替颜世忠了,他得再快一些,多争取一点时间,打不知道躲在何处的细作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程跑的都是山路,极少能见到人,他气势汹汹,连山林中该有的野物也早就避得远远的,只有一次他停在河边装水,不远处有一只小鹿也在饮水,听见晏景烨的动静非但不跑开,还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小鹿的眼睛圆圆大大湿漉漉的,晏景烨也看它,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牵起霁芷妍的手,她也这样看过自己一眼,虽然很快就羞涩地低了头,那一惊鸿一瞥,那双精灵般的秋水眼眸还是留在他的记忆里。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将军府,躺在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睛,看似清醒,瞳孔里却像蒙了雾一样,她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哪里?

略一思考,头顶立马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忍不住闷哼出声,角落里熬药的小婢女立马靠近,惊喜地喊道:“欣兰姐姐,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