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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的内人手脚麻利地伺候霁帝梳洗更衣准备上朝,最近国事繁重,霁帝每晚批奏折批到深夜,就在含元殿歇着。

福清匆匆而来,隔着屏风跪下。

“福清?何事慌张?进来说。”

福清又提着袍子起来,进到里面看霁帝已经收拾妥当,接过小内人手里的皇冠自己给霁帝戴上,等他们鱼贯而出后,才跪下。

“陛下,太子府遣人送来的消息,说昨日在府外,公主身边的若兰被杀,欣兰重伤,公主下落不明。太子妃听闻消息大受刺激落了红,还晕了过去,所幸已经苏醒,并无大碍。”

霁帝本来闭目坐着,听到一半便腾地站起来,厉声道:“何人所为!把暗卫派出去找!务必立马把芷妍找到!”

“是!”福清又说,“太子妃心中惶恐担忧,怕皇嗣有碍,请求能否让太医日夜照看。”

“提前让人去把太子妃接进宫来,先别让她知道玉宸的消息。”

福清叩头称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晏景烨出发了吗?”霁帝闭了闭眼,他一下子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说话声也变得有些无力。

“前天夜里,趁夜出发了。”

“吩咐太子府和将军府,封锁消息,绝不能走漏半点。”

“是。”

天大亮时,皇宫的马车已经到了太子府外。

云舒在屋内同云夫人说话:“母亲便回家吧,若有什么情况,女儿会派人到府里去的。”

朝廷命妇等闲也不能进宫去,云夫人放心不下,连连叹气。

“放心吧,这是太子的长子,陛下一定会让人格外小心伺候的。有人问起,你就说陛下重视这个孙儿,怕府里照顾不好,才接进宫里的。别的事,特别是公主的事,任何人都不要提,就算是父亲也不要告诉他。”

云舒下了马车,坐辇已经候在宫外,内侍传了口谕说陛下让她好好休息,无需折腾拜见,云舒便谢了恩,直接到了太子殿。

殿中多添了不少人手,两名太医也早早到了偏殿候着。云舒一到,他们便进来磕头请脉。

脉象还算平稳,只是母体有些亏损,太医称无需用药,只在饮食上提了几点建议。

大家听后都松了口气。

霁帝下了朝就到暗室里去看霁玉宸,他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好在每天不间断尝试下终于能喂进去一些汤药,至少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一只愈见苍老的手握着另一只嶙峋的手,霁帝沉重地叹气:“妍儿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做哥哥的怎么能这么躺着呢?你的孩子也差点出了意外,你就快当父亲啦,难道不想亲自迎接他吗?”

床上的人自然还是无知无觉,霁帝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他自认没有大智慧,不算功勋卓着的皇帝,但至少一生兢兢业业当真做到了爱民如子勤勉刻苦,二十多年来不曾有一日放松放纵,才能维持住这天下安宁。好不容易儿子大了,处理事情的能力也有了,品行也得称上佳,他自得于后继有人,没有辜负列祖列宗,却没想到原来平静下埋藏着看不见的暗涌,有一双手想要搅动这天下,首先就冲着他最爱的儿子女儿下手了。

福清看着他情绪低落,心里却是无能为力。

早先廷议上有大臣提出太子巡边结束没有回京复命,却私自前往豫州不合律例,行事逾矩,而陛下不曾训诫也便罢了,竟还派了一部之长前往豫州配合,当廷请陛下收回成命,召回翟仪和霁玉宸。

霁帝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即责他大不敬之罪。即使悲痛至极,终究是平静地退了朝。

在霁玉宸身边坐了一会儿,御书房还有奏折要批,晚些还要接见户部的人,霁帝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担忧,吩咐照顾好太子,有任何情况立马来报——这些天他日日这样吩咐才离去。

御书房里,霁帝打开一份奏折,眼神却渐渐落到别处。福清在一旁守着,见他迟迟没有落笔批复,端了一杯热参茶来,轻轻放到御案上。

霁帝回过神,重看起奏折来,看了两行就合起来丢到一边去,写了一半套话后又是关于太子的事,霁帝气恨着,他的太子为了天下安危以身犯险,这些人却不停叽叽歪歪些礼法律例规矩,实在可恨。

福清瞅着时机,上前说道:“启禀陛下,太医来回话,说皇嗣无碍,太子妃有些虚,只需日常调养便可,并无大碍。”

霁帝点点头,想起心里疑问:“妍儿的事,怎么是公主府来报?”

“听来报的小厮说,昨日公主本来是到外面游玩,采买了不少东西送到太子府,说是晚些要过去会太子妃的。太子妃等到天黑也不见公主,便派人到将军府问,后来是同将军府的下人一起去找,才找到那两个奴婢的。驸马因公不在府里,太子妃怕耽误了时间,才让人报进宫来。”

“也是云舒细心了,库里挑点补品给她送过去,告诉她好好养着,朕已经派了最得力的人去找了。”

“是。”

欣兰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从昨日起大夫便一直守着,不停施针用药才把血止住,到了后半夜又发起热来,上下忙了一通到了天亮才退热,大家伙熬了一夜,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

出去找霁芷妍的人没有回话,派去护城营的人也还没回来,谭阿姆六神无主无计可施,往庭院当中一跪不停祈求老天爷保佑公主平平安安。

下人跑来回说若兰的尸身已经收敛好,接下来如何处置。

这是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伺候的奴婢,自是不能随便埋了了事,可她的契约不在她手上,问哭了一夜的若竹,也不知道她家中还有没有人,住在何处。

谭阿姆做主让人城外找一处风水好些的安葬,请人去坟前念三天往生经,多花点钱也无妨,下人应了离去。

又有人来报说太子府派了人来,谭阿姆赶紧起身,揉着跪久了酸痛的膝盖请人进来。

那人恭恭敬敬地告诉她,太子妃已经进宫养胎,公主失踪一事陛下已经派人全力寻找,且按吩咐提醒将军府行事莫太张扬,务必捂住公主失踪的消息,若有什么需要可到太子府请求帮助,太子府上下得了太子妃吩咐,会尽量配合将军府。

谭阿姆朝皇宫的方向跪下磕头,忍不住泪水涟涟。

晚些时候,将军府没有等来晏景烨,反而是华柏瀚上了门。他告诉谭伯晏景烨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并不在军营中,已经派人赶去告知他公主的事了,问有何自己可以帮忙尽管说来。

谭伯便也告诉他,陛下已经派了高手在外寻找,当务之急是找到公主的下落。华伯瀚公务在身,却不能肆意离岗,吩咐几句就离开了。

将军府一片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