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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饭,喝了酒,又说了话。

霁芷妍懒洋洋的,在窗边的藤编摇椅上晃啊晃,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昏昏欲睡的。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热闹声响,把瞌睡虫一下子惊走了,若兰正展开披风要给她盖上,也被声音惊了一下,两人一齐从窗户向外看去。

原来是有个杂耍班子,带着猴子小狗在街中央摆了台子,猴子小狗比着算术,那小狗比输了不服气,两个小畜生居然就在台上追着打起来了,跟耍赖的小孩一样。众人看得热闹,台下就地便赌起来,看哪只小畜生能打赢。

主仆三人趴着窗台看了一会儿,那两只居然不带兽性地撕咬,只是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确实妙趣极了。

这一块热闹人多,那些挑着担卖小食的,举着糖葫芦架子的都赶着围到这边来,盼着人多能多卖点儿。一时之间这路就水泄不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大人小孩,后面的人其实都看不到台子上的情形了,她们这儿位置高视野好,反而能把底下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霁芷妍也起了兴致,说她们仨也要赌上一场,她就赌赢的是那只小猴子。

若兰看法正相反:“那猴子这样瘦小,还不及小狗一半大了,小狗若是使点劲儿就要把他打到台下去了呢。”

欣兰跟着霁芷妍帮腔:“可那小猴子聪明啊,小狗一动它就知道要往哪边躲,虽然力气小点伤不到小狗,可也没真的被小狗打着几下。再过一会儿,小狗就该累得跑不动了,到时候它再反击便赢了!”

她这看法跟霁芷妍正相同,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果不其然,那小狗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站在台上不想动,喉咙里发出不服气的低沉的吼声。那小猴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后脚一蹬往它身上一扑,小狗躲闪不及,后脖一块皮肉被它咬在嘴里,呜呜呜地求饶。

那一旁看着的杂耍艺人走上前,撸了几把小猴子的背,趁他松口一下抓到怀里,冲着台下四面鞠着躬——原来真正的杂耍是这看似意外的打斗!难怪他一直不去阻止,怕是知道两只小畜生不会真的下重口厮打的。

围观的众人反应过来,颇感有趣,身上有点银钱的都往台上抛去,那刚刚还不高兴的小狗正正坐下,吐着舌头咧开嘴笑得可爱。

霁芷妍哈哈笑起来,这演的比赛可怎么算谁赢谁输呢?看看台子下刚刚开赌的一群人,这会儿也是笑得不行,有的把刚下的赌注收回来,有的扔上了台子,霁芷妍四处看着,看到过了这热闹的一群人,后面有个摊子在卖酸枣,想起来云舒本不爱吃酸,唯独喜欢酸枣独特的味道。

“怎么也算若兰输,那便罚若兰劳累一趟去帮嫂嫂买点酸枣吧,晚些时候我们带到府上去。”若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人群后的那个小摊子,也笑了,福了福身便离开。

欣兰摇了摇铃让人进来把桌上的吃食收拾好,摆上了茶炉茶具,她净手烧水,滚水一冲茶香满屋。

安静之下,霁芷妍又想起了晏景烨,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那些贼人嚣张得敢到贵妃的表兄弟、一个战绩累累的武将家伤人,听起来是亡命之徒的做派,而且消息如此灵通恐怕朝中也有内应,他千万要多加小心才是。

霁芷妍坐没坐相地整个人靠在窗框上,这会儿的街道有种狂欢后的寂静,对街有个小孩带着弟弟妹妹用石子在地上写字,她用力去看写了什么,看着看着,耳朵隐隐约约听到旁边窗户里有人在说话。

咦?旁边那个包间也来人了吗?还真挺巧。她侧耳想偷听一下,不过那边说话发音含含糊糊的,凝神才能听懂几个字。

欣兰靠近她,轻声跟她请示要去让店家套个马车,霁芷妍想了想,确实也不想走了,便点点头同意了。

欣兰一走,感觉四周更安静了。霁芷妍总觉得隔壁有个很熟悉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心里却蓦地有些不安,本不该这样偷听别人,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跟自己说,赶紧听清楚,赶紧听清楚。

说话声大了一点,应该是往窗边走了。

霁芷妍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听得是在谋划什么事,那个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不可能已经回京了,我们的人一直在城门死守着,进城的每一个人都查了身份文牒的。”

“那也不可能在豫州!”这是那个刚刚说话很含糊的人,现在离得近了,听出他似乎有些口音,官话说得别扭。

回京,文牒,豫州——这几个词能组成一件事,难道他们在说太子哥哥?!他们是那伙追杀太子哥哥的人!

霁芷妍一惊,身体一晃,险些没有抓紧窗框掉下去,她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尖叫声,稳住身形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可说话声又听不太清了,他们似乎在走动,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霁芷妍又耐着性子听了会儿,听不出什么有用的词,手臂撑着窗台有些酸麻,正想收回上半身,突然听到一句:“都已经十年了,她一个小孩能记得住什么?记得住就不会嫁了。”

十年?嫁?这似乎又跟自己对得上了?

欣兰一开门,只看见霁芷妍半个身子都探到窗外,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惊得叫了一声:“主子!这是在做什么!”

赶紧冲到窗边,把着她的肩把她拉回来,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么高的地方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得了!”

霁芷妍整个人都陷在听到的那些模糊片段中,脑子里好像有一条线要连起来,却少了些片段,怎么也理不顺。

怎么会似乎说了太子哥哥,又像是说了自己呢?隔壁的主人是什么人?直接问这个酒楼的东家,他会不会说呢?

欣兰惊魂未定,又看着霁芷妍脸色越来越差,一手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定神,一边说:“若兰怎么还没回来?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去太子府吧?”

霁芷妍人懵懵的,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听到的那几句话和一些模棱两可的词,还有那个十分耳熟的声音,总觉得是自己熟知的人。她还不想离开,她想再听听能不能再听到些什么。

她挣脱开欣兰的手,耳朵贴在同隔壁相隔的墙壁上,轻轻“嘘”一声,可那边好像已经没人了,不仅没有说话声,连动作声也听不到了。

霁芷妍瘫坐着,半晌轻轻问:“欣兰,你知道旁边那个包间是谁家的吗?”

欣兰自是不知,她进出都跟着霁芷妍,几乎是她知道什么她也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她也无从知道的。看霁芷妍这个样子,她猜着应该是听到隔壁说了什么话让她很在意,随便问掌柜估计是问不出来的,除非拿身份去压,可这事有重要到不惜暴露身份带来的危险吗?

有人靠近了!霁芷妍猛地起身想要打开门,手刚碰到把手,却听到外面似乎嘭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像是什么两人相撞的声音,而后又重归寂静。街上的声音,酒楼下两层的声音都变得遥远得不真切。

她心跳一下子加快,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透着紧张,头晕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

这是怎么回事?欣兰呢?她摸索着想回头喊欣兰来扶一下自己,刚动了一下,眼前瞬间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