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还未落,零落的阳光射在地面,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光晕。
宁萱和拉索快速向西跑去。
子弹落入他们的四周,在地上砸出小坑。
“拉索,跟好我。”
拉索不时向后转,开枪,一系列动作如流水般流畅。
不得不说,一个好的徒弟必然有一个好的师父。
属于裴敢的第十场战斗以胜利告终。
他唇角勾了勾。
快了,再有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回到营地里,士兵报告起战局的情况。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裴敢长官!驻地出事了!现在联系不上任何人!”
左胸腔如坠入冰窟,裴敢目光锐利,射向进来的人,黑眸凝的如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声音冷的不像话,却带有微颤,“什么意思?”
士兵额头的汗珠落下,连忙说道:“裴敢长官,驻地被黝西的人偷袭,现在已经沦陷了。”
里面的人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
有谁还在存活皆不清楚。
裴敢步子带着慌乱,面色沉着,绕过士兵直接掀开门帘。
“裴哥!”
杰斯及时跑了过来。
裴敢步子没有停。
杰斯拉住他,却被甩开。
“裴哥,你先别急!小嫂子不会有事!”杰斯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赶来,就是怕裴敢一时冲动。
裴敢没有理他。
杰斯一把抱住他的腰,“裴哥,冷静!”
裴敢这才停下来,拉开腰间的手,“别碰我。”
他只让他的胡桑格碰。
杰斯撇撇嘴,可怜巴巴地放开盯着裴敢看,“裴哥,你别冲动!这里离不开你!”
裴敢冷冷地瞥他一眼,“我说了要离开这里?通知一下紧急会议。”
说完他就离开了原地,前往议事帐篷。
现在他回去也没有任何用,他相信拉索和他的胡桑格。
就算最坏的情况,落在黝西的手里。
他也知道阿苏不会要了她和拉索的命,黝西必然要拿他们来威胁自己。
现在都战局呈现一边倒的局势,黝西只能如此。
另一边,宁萱和拉索终于摆脱掉后面追来的士兵。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前走。
体力消耗的极大,日头开始西落,黄昏时分到来。
两人身上除了枪什么都没有。
而枪里的子弹也所剩无几。
幸运的是,还未冬季,山里有山泉和野果。
饿了就摘下几颗裹腹,渴了直接用手捧着山泉水喝。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他们这天终于碰到了野兽。
最后的几发子弹用完。
两人陷入了穷途末路的绝望之中。
宁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树枝或者不知名的植株上带的刺,刮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身上的衣物也是脏兮兮的。
只剩下那张小脸依旧白嫩。
拉索的情况比她还要惨,前些天未看清路滑入一个大坑中。
还好宁萱找了树枝条,把他拉了出来。
两人就这样相依为命,过了整整一个月。
偌大的深山像走不出的牢笼,怎么翻也翻不过去。
也不可能翻过去。
没有信号,小宝贝也不能知道来时的路,只能判断哪里危险哪里不算危险。
太大了,根本分不清…
很绝望。
宁萱坐在岩石上发呆,流淌的小溪发出潺潺水声。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如同死水。
她相信裴敢在想办法救自己,可是……
她摸了摸微微有些弧度的肚子。
拉索摘来野果,在小溪里洗干净后递给宁萱。
“阿妈,给。”
宁萱接了过来,“拉索,你说你阿爸现在在哪里?”
拉索坐在她的旁边,“阿妈,你是想阿爸了吗?”
宁萱微微笑了一下,很温柔,“想,很想。”
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像北极永远等不到企鹅。
拉索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希望很渺茫,自己好像辜负了对阿爸的承诺,没有保护好阿妈。
宁萱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揉了揉他的脑袋。
被叫阿妈多了,感觉自己好像真有了孩子。
想起不久前,小宝贝对她说的话,她垂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已经三个月了。
裴敢走的那一天。
听说头三个月要注意很多,可宝宝很听话,没有折腾她。
站起来的瞬间,宁萱头忽然发晕,快要倒地,幸亏拉索扶住了她。
【宿主,您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母体营养不够,很容易出事。】
宁萱的唇瓣有些发白,“拉索,你扶我一会儿。”
【宿主,有人来了!】小宝贝的语气突然激动。
宁萱听到这句话时,脑子已是发晕。
【是裴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