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敢大了,本来不愿意,但是慌张还是促使他紧紧窝在阿爸阿妈的中间。
就这样日复一日。
若一直如此也就罢了。
地窖被掀开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射进去。
同时还有几道不同的狞笑。
裴幼把裴敢紧紧护在身后。
岁月只是使女人多了恬静,她依旧漂亮。
挣扎,绝望。
最后,裴幼看了一眼自己最爱的儿子。
那一眼慈爱,不舍。
“快逃,阿妈爱你。”她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
裴敢泪流满面,满脸的青紫痛的他想死,他捡起地上被脱下衣物里装的枪。
跟小时候阿爸教他打弹弓一样。
连续开出三枪。
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
再睁眼的时候。
阿妈一头撞死在了坚硬的壁垒上。
裴敢在想,阿妈怎么会不要阿爸和他了呢?
后来,阿爸也不要他了。
零谢自杀了。
裴敢亲手把阿爸阿妈葬在了一起。
安葬阿爸阿妈的那几天他住在村长家。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流浪在这片土地上。
与饿狼抢过食。
与人拼过命。
流过无数的血。
受过无数的伤。
他牢牢记住村寨插的旗帜的图案。
黝西。
他的仇人。
裴敢凭借不怕死的疯和狠辣终是在这片土地获得了一席之地。
村寨里的罂粟花被毁掉。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直到他碰到自己的胡桑格。
阿妈说过,如果将来有喜欢的女孩,想要和她结婚,就把这只镯子送给她。
他带了胡桑格去见了阿爸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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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阿妈拉着胡桑格的手,与她细数着自己小时候的事。
胡桑格笑得很开心。
而他和阿爸在厨房里准备午饭。
他们围在那张小的木桌前嬉笑。
“咚”的一声。
木门被打开。
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手里拿着枪。
裴敢转过头。
阿爸阿妈满脸都是血。
他们朝着自己温柔笑着。
他的胡桑格心脏处有一个大窟窿。
鲜血汩汩流出。
他按住,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最后躺在自己怀里闭上了双眼。
满地的血……
破烂的木桌……
热气腾腾的饭菜洒落一地……
该死的是他们!
裴敢睁开眼的时候,越野车还在土路上行驶着。
他按了按发疼的额头。
“裴敢长官,你发烧了,我刚刚给你打了退烧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裴敢浑身黏糊糊的,发了一身的冷汗。
他点了点头,“已经好了。”
士兵又说道:“裴敢长官,要不要休息半天?”
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造。
裴敢望着昏黄的天空。
“不用,一切照常。”
这次之后,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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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过得极快,一周就这样过去了。
刺眼的白炽灯一直亮着。
床上的少女依旧没有睁眼,细密的睫毛垂在眼帘之下。
娇娇在宁萱身旁照顾着。
栾颂每天都会过来询问情况,今天也是如此。
娇娇站起来走到门外摇了摇头。
栾颂眉头拧紧,如果算的不错的话,裴敢今天可能就回来了。
他真是!怎么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