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像流动的水晶,发出潺潺的声音,宁静动听,不时又拍打着河岸,像是在与玩伴嬉戏打闹。
空中全是自然的气息,清新生动。
岸另一边的梅花鹿终于饮够了水,迈着“哒哒”的蹄子转身,影子隐没在深林中。
一切显得那般宁静。
宁萱的手被钳住,原本青紫的手腕上方又显出一道红痕。
男人眼中的色欲根本藏不住。
他弯下腰试图吻她。
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宁萱身子往旁边躲,恰好躲过。
空旷的野外,山风吹过,发冷发颤。
男人眼里闪过不耐。
随后很快又笑起来,“换个地方,老子倒要尝尝在野外多刺激。”
刺激你个大头鬼!
宁萱脑海里疯狂转着。
【宿主,小宝贝准备好了!】
这种时刻只能寄希望于小宝贝。
宁萱不知道为什么军队里的人还没有来。
而形势紧张,现在能靠的只有她自己和小宝贝。
男人拉着她去了一旁的树林里。
枪被抵在腰间。
男人急匆匆地想要脱宁萱的衣服。
宁萱激烈挣扎着,同时在寻找机会。
忽然,一阵不属于两人的脚步声出现。
男人停下动作,手里紧紧握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外面。
“别出声!不然立马弄死你!”他捂住宁萱的嘴,把她的手背在后面。
宁萱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
茂密的植物很好地掩藏住两人的身影,外面的人根本不好发现。
栾颂在走出来的路上,四处观察着。
娇娇跟在他身后,后面还有几个小兵。
娇娇声音有点抖,“栾颂长官,刚刚人就是在这里。”
最后一刻,她终是放弃了那个阴暗的想法。
她想,她的英雄如果知道那人有事会伤心。
她放下了,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就好了。
栾颂一脸严肃。
裴敢走的时候把人托付给他,要是出点事不知道那小子回来会发什么疯。
最关键的是,这里竟然出现了陌生人。
巡逻的人也没有发现!都是白吃饭的吗!
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警戒起来。
端着枪围成一个队形。
林里的男人很紧张,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只猫凭空从他的身后出现。
小宝贝悄咪咪地踏着步子,借着树叶走出去。
栾颂脚步停下来。
盯着不远处的猫看。
小宝贝喵了一声。
然后拧过头朝着男人藏着的方向叫着。
栾颂的目光直直射过去。
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任谁都无法平静。
宁萱忽然很想裴敢。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伤?
他们两个一点都不会出事。
男人的手心全是汗。
目光不自觉看着宁萱脆弱白皙的脖颈,他现在怀疑这个女人早就发现了自己。
她一直在跟自己拖时间!
恐怕这次凶多吉少!
他眼里闪过狠辣。
空着的手指轻轻勾动。
哪怕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栾颂带着士兵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可视线依旧注意在两人躲在的地方。
【宿主!】
小宝贝突然大叫,满是惊慌。
枪声“嘭”的一下,宁萱的肩膀上出现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涌出,布料被濡湿一片,看起来甚是可怕。
男人本来不敢轻举妄动,但没想到被钳住的人竟然趁他不注意把他绊住。
要不是他的体格摆在这里,恐怕真会被绊倒。
枪也直接掉在地上。
到了那时,就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至少能拉一个是一个。
这里的动静太大。
栾颂立马带着人跑过去。
宁萱捂住受伤的地方,朝着人群跑去。
没有沿着直线,借着地形和植株的遮挡,她快速跑着。
地上崎岖不平,她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在地上。
不知名的植株带着倒刺。
她的脚腕和露出来的皮肤被刮出一道道血痕。
可是她根本不敢停,也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死亡。
小宝贝预测着男人枪的方向,指挥着宁萱。
【宿主,向左!】
子弹擦着青丝射进树木中。
那缕青丝掉落在地面上,与这片土地的草交杂在一起,无法分辨。
子弹与树干摩擦发出火光,空气中渐渐有股烧焦的味道。
又是几道枪声。
子弹追着宁萱。
而小宝贝都会在子弹射出前提醒着宁萱。
生死时速!
栾颂看到宁萱的身影,松下一口气。
果断朝着男人的方向开了几枪。
而男人此刻藏在了树木背后,没有打中。
同时,他也无法再对宁萱开枪。
如果探出头,死的说不定就是他。
森林里的光被遮挡住,一片压抑,硝烟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彻底弥漫。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流出。
宁萱的唇色开始发白,意识也渐渐发昏。
她本来想等栾颂救她的。
但是,小宝贝提醒了她,男人起了杀心。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有多的一条命,她可以赌一把。
事实证明,她现在算是成功了大半。
其中大部分还要归功于男人的大意。
他太小看宁萱了,宁萱学过人体的构造,深知腿骨哪个部位最脆弱。
有时候,大意会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宁萱和栾颂的距离拉近,短短的几百米,她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越来越近。
最后,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
宁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很熟悉的身影。
她笑了一下,如冬日里迎着风盛开的鲜花。
原来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看到最想念的人。
终于撑不住,她倒在了地上。
猫影也消失。
小宝贝:【宿主,你现在失血过多,再撑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好。”她的声音说不出来的虚弱。
而此时,栾颂带着人把她围起来。
借着树木的遮挡。
娇娇蹲在地上,把宁萱搂在自己的怀里。
栾颂留了几个士兵在这里,自己和其他人去追上已经开始逃跑的男人。
--
宁萱被送到营地的时候,意识已经彻底没了。
像进入了一个虚无空间。
看不清,摸不住。
廉价的白炽灯下,穿着手术服的军医,拿出手术器具,做着简陋的手术。
消毒,麻药,手术钳,取出子弹,止血,包扎。
一系列动作完成。
随着手术钳与装盘的碰撞,一场简陋的手术结束。
外面的眼光刺眼的可怕,让人忍不住闭眼。
栾颂回来了。
他站在门外,军医出来的时候,他询问着宁萱的情况。
“栾颂军官放心吧,没有大碍,只是失血多了一些,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栾颂听后松了口气。
要是宁萱出事,阿敢回来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办法交代。
阿敢对她的在乎,从他们两人的交谈中都能看出。
这次任务,也是九死一生。
他说好的会照顾好宁萱。
他也相信,阿敢会平安回来。
--
此时的年轻男人坐在越野车上,手掌紧握,青筋突出。
额头全是汗珠,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身旁的士兵见此问道:“裴敢长官,是不是发烧了?”
受伤感染再正常不过。
发烧却是最难熬的。
裴敢黑眸发沉,低声道:“没有。”
他身上没有发热,反而有些发凉。
心里有一块像被野兽撕扯着。
又麻又疼。
很奇怪。
裴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还有多久能到?”
士兵:“还有半天。”
第二个任务地点与这里距离很远。
至少需要半天的车程。
再回到营地的时候,恐怕就是一周后。
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肩上扛的压力太大。
但这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的愿望。
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会变得和平。
人们也可以安居乐业。
裴敢沉着眸子,“加快速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