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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大概五百年前,有一年沿海之地闹起了饥荒,面对着每天的晴空万里,当地官员束手无策。

不管是求神起舞还是举办祭祀,都打动不了神明的心。

山上的绿植灰突突的,在失水的边缘徘徊,就连那些靠山吃山的猎户们都要饿肚子。

人们每天躺在家里只干两件事,等待和祈祷。

等待家人饿死,自我了结,祈祷上天怜悯,降下甘霖。

就在大家已经对死亡不再恐惧时,一位不死心的农家妇人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山洞。

而山洞里,全部是刚刚烤好的喷香大饼子。

妇人把这个消息带了出去,方圆五十里内还活着的人都赶到山上取这能救人命的饼子。

奇怪的是,山洞里的饼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个夜晚都会刷新出很多大饼。

有人好奇地在山洞里守夜,想要弄懂饼子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等到夜半三更,他却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待他醒来,山洞里的饼子又变回原样。

再之后,雨水降下,山洞里恢复了往日的荒凉,而周围的人在山上建了一个小庙,用来供奉在饥荒年间帮助众人渡过难关的神仙。

而这座山也被人们亲切地称呼为,大饼子山。

大饼子山本来就是野山,后来在众人的喜爱下,有些开发商想要把它改造成景区,却遭到了全市人民的阻止,所以直到现在那片群山依旧郁郁葱葱,保存着良好的生态环境。

又逢灾年,大饼子山依旧屹立在原处,把世间的苦难尽收眼底。

颜昙和首互是出发的第二天半夜才走到山脚下,月光下的山群闪着金光。

“姐姐,这里竟然还有萤火虫,咱们抓点回去养在营地里。”

“好。”

接下来几个小时,颜昙负责抓萤火虫,看到野果子也会采摘放到背包里,她随身带的水瓶子被她喝空用来装萤火虫。

而首互则是借着月色辨别草药,一边采摘一边给颜昙科普,

“看,这种叶子边缘带有紫色纹路的植物可以止血,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捣碎敷在伤口处。”

“还有这个,叶片是圆形的,顺着枝干像一串葡萄,我们管它叫球球草,可以解毒,还能解暑。”

“姐姐,这可是个好东西,看见了一定要摘下来!”

走到半山腰时,颜昙看到大饼子山和另一座山的接壤处,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像是几节集装箱。

二人顺着下山的路上前查看,那不是什么集装箱,而是三节废弃的火车货箱。

货箱外层的铁皮基本没有破损,只是某些地方有些掉漆,内部什么都没有,连窗户都是奢侈。

铁皮,没有窗户,晒不到太阳。

这不就是个绝佳的避难所吗?

虽然货箱的门有些松动,但只要待在货箱里侧,就绝对不会被太阳照到。

一脸激动的颜昙对上同样兴奋的首互,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姐姐,我们回去就告诉裴姐吧,在这里住几天,一定可以带回去很多食物的,我刚刚还看到很多野菜,没准还能碰到松鼠兔子之类的。”

颜昙进去查看了一番,只是有些脏而已,完全可以住人,现在活下来的人已经没有了脏和干净的区分了。

存活到现在的人,身上多少会带着些味道。

颜昙也很久没有洗澡了,她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躲在某个管道角落,用意识领地中的溪水给自己擦一擦。

“天快亮了,咱们可能赶不回路边那个铁皮房了,咱们再去弄点野果,天亮之前来这个货箱里睡觉。”

“好。”

直到天色微微泛白,两人背着快要冒出来的背包走到货箱里,从里面把门虚掩上。

借着门缝隙处透进来的光亮,首互把捡到的草药摆在地上,满脸欣喜地数着今天的收获。

货箱内很闷,颜昙把外套脱了铺在地上,只穿一个运动背心,躺在衣服上若有所思。

“姐姐,有了这些,刘姐肯定能好起来,咱们到时候再去山上找点野味给刘姐补身体。”

颜昙淡淡调侃道,

“首互,刘姐的岁数我们叫姐可以,你可以叫她刘阿姨,她应该和你妈妈岁数差不多吧。”

首互摆弄草药的手停顿了一下,脸红道,

“那…那不就差辈了吗?你是我姐姐,你又叫她姐姐,所以我就是她弟弟。而且…我妈妈说过,只要不是奶奶辈的女人,最好都叫姐姐。”

“咱们,各论各的,而且咱们又没有亲属关系,不算乱辈分。”

“姐姐,你…要抛弃我吗?我哪里做错了吗?”

首互扔下手中处理干净的草药直愣愣地望着颜昙。

“我,没有,这场灾害总会过去的,虽然不知道要过多久咱们的世界才能恢复正常,但只要白天的日光不再那样具有杀伤力,我就会离开。”

首互像一个被抛弃的留守儿童,充满幽怨把身子挪到了颜昙身边。

“姐姐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去干嘛?我去找我的亲人,一路上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你和我非亲非故的,何必冒着危险和我一起呢?”

首互没有再做任何回答,他心里知道,颜昙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过真正的亲人,但他早已把颜昙看作自己的亲姐姐了。

首互挪了挪身子,离开颜昙身边,也没有继续处理背包里沾有泥土的草药,侧着身默默流着眼泪。

颜昙闭上眼睛,她不是故意让首互伤心的,她只是不想让他对自己有太高的情绪需求。

她是肯定要离开的,小舅虽然被海水冲走了,但她相信于樽一定会活下来。

等到阳光恢复往常,她就会离开,踏上寻找于樽的道路。

不过这个时间她说不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也可能她再也等不到。

从一开始的地层破碎重组,到后来的黑雾侵蚀人体组织,再到现在的变异日光,这些灾难好像都有针对性。

黑雾只对人体组织有负作用,而对其余动物没有影响;日光也是如此,海边的生物照旧生存,就连植物都不受变异日光的影响。

这一切,像是一场复仇,一场针对人类的灭族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