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瞎比喻了。你现在回去就准备协商地皮流转的事。记住,是和村民协商,不是暴力征收,咱们明天就动工。”我叮嘱道。
“这也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了。”梁启伟着急的说道。
“时不我待嘛,要不我这么年轻,就位列仙班了,你还在村里瞎混了。”我调侃道。
梁启伟一看这么急,就带人匆匆离去。
人不能看外表,梁启伟粗看之下,是一个混不吝的阴狠之人。
细细相处下来,会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孝顺,重兄弟情义之人。
而我呢,表面没有任何私心,暗地里却包藏祸心。
让梁启伟继续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将来出了事,也和我没关系。
如果梁启伟不干了,那么势必会有一股新的黑暗势力崛起或涌入,新的黑暗势必又会扰乱周边环境,影响矿区生产。
我不可能整天和这些无赖,斗智斗勇,消耗精力。
有些东西他是不会消亡的,只能疏而不能堵。
梁启伟回到住处,就把手下召集起来开会。
“最近,大家就不要去收地摊费,和我一起去下丘村征地。”梁启伟很有威严的说道。
“大哥,征什么地啊。”还没等梁启伟说完,中分头就抢先问道。
“老六啊,以后等我说完了,你在发言可以嘛,其他人也一样,以后咱们公司要有制服。”梁启伟不悦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大哥今天是怎么啦,转性了,说话一套一套的,那守纪律还是江湖中人嘛,那不成国家干部了。
梁启伟可不管弟兄们的疑惑,继续说道:“不仅今天不能收地摊费了,以后也不能收了。”
梁启伟刚说完,弟兄们在底下就炸开了锅,嚷嚷起来,不收保护费,那我们以后干什么。
“别嚷嚷了,谁在嚷嚷,就把谁开除了。”梁启伟威严的吼道。
弟兄们面面相觑,自古以来听说过,开除员工,还没有听说过“开除流氓籍”,不过好在没人在敢说话了。
“对嘛,公司就要公司的制服嘛。不要整天上面开大会,底下开小会。我刚才说哪里了?”梁启伟问道。
“大哥,您说带我们去下丘村征地。”旁边的一个外号叫蜂蜜手下提醒道。
“对,说到征地了,咱们要协助乡政府把集市挪到下丘村去。以前计划只要把商贩,草草的搬过去就行了,
中午我和陈总商量了一下,觉得那样行不成规模,打算盖一条商业街,满足越来越多人口需求。”梁启伟感觉中午和奕帆谈了以后,自己也有眼见了。
“大哥,商户以后都有自己的商铺了,我们靠什么理由收保护费。”中分头和另一个骨干忿的说道。
“你他妈,光知道保护费,保护费。”梁启伟以前没发现这些人蠢,今天忽然发现这些手下怎么这么蠢。
还是陈总看的远,和这些人在待下去不挨枪子也得蹲大狱。
“大哥,你也不要骂他们,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没有这么多资金,就算有资金了,如果盖好以后,没人愿意租赁怎么办。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不用任何成本,只出个人力。”军师蜂蜜劝道。
军师蜂蜜平时能言善辩,八面玲珑,所以得此“雅号”。除了帮梁启伟出谋划策,还掌管发廊一条街。
“钱,你不愁,陈总已经给银行打好招呼了,另外施工队那边也是按期付款。”梁启伟解释道。
“大哥,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姓陈的有那么好心,这么大一块蛋糕自己不吃,会白白给咱们。”军师蜂蜜担忧的说道。
“蜂蜜啊,你最近有没有看西游记?”梁启伟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蜂蜜也不知道是何意,只能点头说:“看了啊。”
“你看过这段没有,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院里的桃子多不多,给我们凡人随便一个,我们就能立地成仙,
陈总就是那王母娘娘,在我们看来那蟠桃就不是凡人之物,在那人家陈总哪儿啥都不是,连个三瓜两枣都算不上。”梁启伟不屑的看着这群手下。
这启伟不怪能把这些深山鳖怪,能统领起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首先人家对中国传统文化,就很有研究嘛。
中午给陈总讲了个《新白娘子传奇》典故,下午又给手下来了段《西游记》典故。
而且讲的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蜂蜜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大哥已经发话了,他也只能坚决执行。
梁启伟继续说道:“蜂蜜,过段时间,发廊也该整顿一下,有些长的不好看的或上了年龄的女的,就干脆辞退了,留一下年轻貌美,就行了。”
梁启伟还向手下交代许多,这个会总体而言开的还算圆满。
蜂蜜一脸愁容的走出房间,来到了街上。
发廊一条街是他辛辛苦苦一手打造起来的,姓陈不知道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哥现在却要他关了。
他压根就不相信那些有钱人的鬼话,有钱人,只会把他们当做尿盆,着急用时,拿出来用一下,用过之后,恶心的就扔进茅坑了。
可是一声大哥,一生大哥。
大哥既然发话了,他只有执行的份了。
他缓缓来到发廊街,忽然听见里面吵闹了起来。
他揭开厚重门帘,里面红色灯光摇曳,一个男的正在打“*姐”。
“住手,我让你住手。”他愤怒吼道。
男的停下了手,抬头看了过来。
被打的洗头妹,借机起来,躲在了他身后。
他冷冷的看着客人,一个洗头妹跑过来解释道:“他玩完以后,非要把钱要回去。我们不给,他还把我们姐妹打伤了。”
他听了以后火冒三丈,见过离奇的事,没见过这么光怪陆离的事。
嫖完以后,要回嫖资的天下独一份。
他一肚子邪火无处发作,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嫖客砸去,砸了十几下,才解恨。
砸的嫖客鬼哭狼嚎,:“别打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滚。”蜂蜜舒了一口邪气,吼道。
嫖客吓的落荒而逃。
蜂蜜坐在台阶上,看着三五成群在落日余晖下的小姐。
陷入了深深的忧伤,这些女的虽然在他这儿,是做皮肉生意的,但是至少穿的好,吃的好,还很安全。
她们不知道以后会流落何处,会不会像今天一样遭人欺辱。
他妈的都是钱害的,蜂蜜狠狠的朝地上碎了一口。
陈奕帆活了两世,和大多数人一样,对混混和妓女,是带着有色眼镜,无法走近他们的内心世界,无法体会他们的所想所悟,所以只能写到这里了。
蜂蜜还在阶梯上发呆,忽然有人大声喊到:“他在哪儿了。”
蜂蜜抬头一看,四五个人提着剔骨刀,朝他冲了过来。
蜂蜜眼疾手快朝发廊跑了进去,可是他忘了,发廊除了客厅,就是一个小套间。
他四处张望,只有那个烟灰缸可以用来当武器。
蜂蜜拿起烟灰缸,还没冲出去。
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大战一触即发。
蜂蜜被捅了无数刀,但还是踉踉跄跄抓着烟灰缸,追了出去,最后死在发廊前的路沿上。
梁启伟带人来的时候,蜂蜜已经死僵了。
晚上,我听朱书记当笑话给我讲了这件事。
我听了感觉既可悲又可笑。
原来事情真正起因是这样的,那个客人去发廊玩,他问发廊妹一次多少钱,发廊妹告诉他,玩一次二十块。
客人觉得玩一次不过瘾,就对发廊妹说,我给三十块,你让我玩两次。
发廊妹不同意。
客人说,那就给你三十五块,怎么样。
发廊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笔交易。
可是玩了一次以后,就没了兴致,他就向发廊妹要钱。
按理说,人家没玩第二次,你把钱退了就完了。
可是发廊妹却牙尖嘴利的说:咱俩当初都说好了,钱我不能退给你,为了你,我把其他客人都推掉了。
客人嘛也是毫不退让,两人没说三两下就打了起来。
正好被心情不好的蜂蜜撞见了,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那几个抓到了没有?”我问道。
“没有,去哪里抓,早都跑没影了,我怀疑那些人是临省的,你也知道往前三十里就是香省了。
公安局早都想关停这些黑发廊,这次顺便全部查封了,还抓了一批人。”老朱说道。
“梁启伟也被抓?”我问道。
“没有,他太精了,平时就不参与,都是让手下出头,他在幕后操控。”朱书记答道。
忽然出了这种事,打乱了我的步骤,看来得另找一个人做这件事了。
朱书记在旁边说了一大堆,我只是“嗯嗯嗯”
朱书记见我心不在焉,继续说道,“这下终于太平了,我们赶紧把集市搬走吧。”
“自从矿厂建了以后,咱们这儿一下子就乱套了,乡亲们会不会怪我,都不知道是对是错。”我无奈的说道。
“这和你没有关系,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朱书记劝解道。
“希望乡亲们,也这样想。咱们这个改造工程一定要加紧。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要陆续建学校、医院、车站等。”我说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咱们这将来要建一个全国数一数二,稀有金属矿厂,那给我一个县委书记换,我都不换。”老朱美滋滋的说道。
老朱说的话我没有反驳,在他这个年龄阶段,能捞几个是几个,给他一个没有实权的位置,还不如踏踏实实在这儿捞点实惠。
第二天,我去找梁启伟说事。
梁启伟,看起来没精打采,完全没有了以前生龙活虎样。
看他蔫了吧唧,我直接问道:“还能干活不?”
梁启伟不好意思说道:“我最近没心情干任何事。”
“这样吧,你先休息,我找人先替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说实话我真的无法感同身受,出来混,你总不能欺负别人,发生这种事是迟早的嘛。
蜂蜜这件事也给了我一个警示:
公司要想长远发展就要就要遵纪守法,多承担社会责任。
不能急功近利,好事都想一个人独吞,不考虑社会效益,这个公司就和“蜂蜜”一个下场。
我全身心投入到矿厂的基础建设当中,暗暗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在矿区范围内做到:
学有所教、病有所医、住有所居、劳有所获。
以上事情的第一步就是,把集市先挪到下丘村那边去。
让路先通了,路通了,车辆就跑起来了,矿厂也就活了,先是自产自足,慢慢的就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
有了钱,才能做想做的事。
我发展企业的观点是:前期只投一点或不投,让企业先自给自足,然后产生利润,在用利润慢慢扩招规模。
这种事也许只有我能做,因为我是重生者,与这个时代的人,存在信息差,明确的知道那些行业,现在不被人看好,将来能赚大钱。
我就像一个风投者,只需小小的投入,将来这个行业兴起时,就能给我带来大大的汇报。
就像当初开面粉厂,是我临时起意,但是我发现赚钱太慢了,还得前期大量投入,我赶紧壮士断腕,另谋出路。
我的经验就是手里永远留有大量“活”资金,根据自己记忆,什么行业未来能赚钱,我就马上投资那个行业。
等赚够了,这个在衰退之前,赶紧抽身。
这天我和雷总正在为员工宿舍找地址,
忽然,在人群中,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凯,你过来。”我朝人群中的王凯喊了一声。自从上次,把王凯“贬走以后,有半年没见王凯了。我都把他忘了。
看着王凯一身脏兮兮的迷彩服,脚上还穿双黄胶鞋,头发乱七八糟,戴一副耳套。
我忽然有点难过,王凯是第一个和我一起创业的兄弟。
我现在是香车美女伴左右,王凯却被我发配到这儿当农民工。
这让我想起前世看的一部电视剧《康熙王朝》。
康熙把和他患难与共的容妃,贬去刷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