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好,晚辈多谢大师。只是,先师虽然仙逝,但并非后继无人。有些事情,晚辈还得替仙师与大师您说个明白。若是无妄之灾,那晚辈可是不认,还得替先师讨个说法才行的。”
“哼,你小子是在说老衲冤枉他无崖子,好,那你给我好好地听着……”
灵延气呼呼地开口,段誉这才知道,原来自少林大会后,武当张三丰听到灵延一番话,特意上少林求证。
两人一番讨论求证后,还是以道家四境定了输赢。
也就是说,灵延输了!
消息传开,江湖一阵哗然,大有少林不如武当之势。
眼见少林名誉受损,灵延无奈之下只能化名斗酒僧游历江湖,求证伪丹境之说。
也是机缘巧合,灵延在六合寺遇见鲁智深圆寂,应他所求,将其手臂为武松续上。
武松本是少林俗家弟子,经历此事后心灰意冷,遂是拜在灵延门下。
以释为姓,合武之姓,以尊为名。
武松,此后法号为释武尊!
听灵延说完,段誉是一阵愕然。
武松拜在扫地僧灵延门下,自此修炼九阳神功,这能让人理解的。可他成了释武尊……
这岂不是说风云——段誉心中一动:“大师,您可曾听说过雄霸和天下会的事?”
“雄霸?天下会?”灵延微微一想,继而摇头道:“不曾听说过!老衲此番入北秦,是听闻这全真教的王重阳手中有一部名为‘九阴真经’的武学秘籍,老衲想看看,九阴真经与九阳真经有何不同?”
说着,灵延嘿嘿一笑:“小子,可千万不要说你也是为九阴真经而来的?”
“来都来了,我若说不是,大师您会相信吗?”
“不信不信,此后,你的话老衲是半个字都不相信了!”灵延摇头而笑,转身朝释武尊招手:“徒儿,再给为师来坛酒!”
释武尊应着,提着两坛酒自木台上跳下,一坛给灵延,另一坛则是递给段誉。
“谢谢师兄!”
段誉接过酒,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释武尊很是敏感,一双虎目随即落在他自己的手上:“家师方才已经说过,这手不是小僧的……”
释武尊还等再说,众人耳边却是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长春子丘处机,敢问诸位,是哪位要见家师?”
一听这话,段誉立刻转头循声看去,目光落在一道人身上。
丘处机,完颜康的师父?
这位,放在全真七子中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听到这话,灵延也是一愣。
显然,在他的预计中,也没有料到王重阳会这么快就见他的。
丘处机话声一落,他立刻单手合十:“阿弥陀佛,是老衲要见令师。”
在听丘处机的话声时,段誉已经思量开,再听到灵延的话,段誉心中已经有所决定。等他话声一落,立刻接着开口。
“还有我!大理国太子段誉!”
丘处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大概是明白过来,遂是沉声道:“明白,请诸位随贫道一起上山吧!”
“多谢道长!”段誉一脸笑容地应着,灵延则是神色古怪,不明白丘处机怎么会同意让段誉同行。
不过,他并没有点破。
倒不是惧怕段誉,而是不愿意欺凌无崖子这个老友的传人。
他和无崖子是同时代的人,两人都是天赋异禀,能碾压同代的存在,惺惺相惜之下,自然对段誉也多出几分包容。
这也是为什么,灵延在知道自己上当后,仍然没有去寻段誉麻烦的原因所在。哪怕是今日见着,段誉一句‘先师’,便让他消了追究责任的心思。
“师父,那弟子便也去了!”
释武尊上前一步,合十说道。
他这一开口,段誉心中疑惑便生:“大师,释师兄这是要去哪里?他不随你上山吗?”
“他?”灵延看向愁容满面的释武尊,轻轻一叹:“这痴儿说是要去蒙元!”
“蒙元?”段誉心中一动:“释师兄,我也要去蒙元,如果师兄不急的话,何不等上几日的时间,等此间事了,我们同行如何?”
“不必!”释武尊朝灵延施礼,转身便走。
灵延不开口,他不会改变主意。而灵延,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段誉见状,轻轻一叹,果然,这缘分是强求不得的。
全真教,立于终南山的半山腰处,从山脚到山顶,足足有近十里路。
丘处机有心考量二人的轻功,脚下沾地,一掠间便是有三四十丈的距离,行于青山绿林间,宛若陆地神仙般。
论修为,灵延和丘处机不相上下。
以段誉之前的说法,灵延现在的修为应该是三品伪丹境,但若以道家四境而论,一至三品为虚丹,四至六品为伪丹,他这二品伪丹境应当是六品金丹境。
而丘处机的修为,也是六品金丹境,为全真七子中的第一高手。
只不过,灵延的轻功逊色一筹,不及丘处机飘逸出尘。
看他们一前一后你追我赶,段誉轻轻一笑,招呼四剑婢跟上。
快又如何?
慢又如何?
全真宫就在那里,再快再慢,它依旧在。
十余里的路程,以四剑婢的脚力,也就是十来息的时间便可以赶到。
不急!
等五人赶到时,丘处机和灵延两人已经在全真宫的大殿前等候。看到段誉来到,丘处机开口:“段公子,家师已经在量天崖等候两位,你的四个婢女自有贫道师妹清静散人孙不二安排,段公子无须忧心。”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段誉看到了一位素袍道姑。
段誉朝其一笑:“多谢!”
“段公子客气,四位姑娘,请随贫道来吧!”
四剑婢离去,丘处机这才招呼两人,越过大殿,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量天崖,水流成瀑布,如银河倒倾,水落九天。
崖前草庐,名为量天庐。
一位白发白袍的道人负手而立,望瀑布,似入思量中。
丘处机飘身来到庐外三丈左右的距离停下。
“灵延大师,段公子,这位就是家师!”
随着他这话声,量天庐内的王重阳适时地转身,面色祥和地看着两人:“老道王重阳,不知大师和这位公子要见老道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灵延倒是一脸淡定的笑容。
毕竟,他心里的算盘可是外人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