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师父,你不是走了吗?”
厉墨淮笑道:“那我就不能再回来了?”
凌晚晚抿了抿唇:“可是,今天休沐,没有政务给你处理。”
厉墨淮的手紧了紧,与凌晚晚的十指相扣:“怎么?除了政务就不能看看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凌晚晚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师,师父,你,你,你不生气?”
“别紧张……”厉墨淮拍了拍凌晚晚的小脑袋,动作温柔细致,轻轻道:“你太师父都告诉我了,是因为我身上的情蛊余毒,你之前才对我那般若即若离的。”
“那,那现在,你……”凌晚晚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稳不住了,她不得不紧张地看向厉墨淮的胸口心脏处,怕他再像昨晚那样动情呕血。
厉墨淮牵过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已经吃了药,不疼了。师父说,以后每发作一次余毒便减少一些,次数多了,就好了。”
凌晚晚微微皱眉,心疼道:“那得疼多少次呀?”
厉墨淮轻笑一声:“也没多疼,比起以前战场上的,轻多了。”
凌晚晚怒力忍住内心的酸涩感,微微低下头:“我以为,你会怪我,会跟我生气,会再也不想理我……”
厉墨淮笑了一声,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纸鸢,忽然质问凌晚晚:“怕我生气?还跑到这里来钓鱼?”
拉丝暧昧的气氛瞬时消散,凌晚晚抬起眼,一脸懵:“钓鱼?”
厉墨淮下巴微扬,目光移向凉亭以外的方向,“美人鱼,还是两条……”
凌晚晚顿时就明白了,忙彷徨解释:“不,不,不,我没有,纸鸢是顺风飘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反,反正你别误会,除了师父,我没有碰过别人,真的……”
厉墨淮静静听她解释,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
凌晚晚生怕自己解释不清,又大声急呼苏木到凉亭,急赤白脸地问他,刚才那两个人怎么回事?纸鸢是他们的吗?
苏木实话实说:“回陛下的话,刚才那两个人同是宫中‘乐府’的舞姬,是半年前左相魏大人送进宫的那一批,纸鸢正是两个人放的,他们自称不懂规矩,不知道御花园附近不能放纸鸢……”
厉墨淮挥挥手,苏木便退下了。
“师父你都听到了,不是我召他们的。”凌晚晚言辞恳切道。
厉墨淮微微扬了头:“哦?都进宫半年了,还不知道规矩,看来是内侍司的总管疏懒怠职。”
凌晚晚赶紧找补:“我回头就罚苏元常的月钱。”
厉墨淮又道:“有些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只怕防是防不住的,既然是魏景慕送进宫的,本王跟他说一声,让他把人再领走。”
凌晚晚狂点头:“好!好!师父霸气!”
厉墨淮这才笑了笑,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凌晚晚十分配合,立刻回道:“是是是,为我好,师父绝没有吃醋,我知道。”
厉墨淮睁大了眼,向前探了探身子,将凌晚晚笼罩在自己的威吓下,一字一顿道:“凌晚晚,你在消遣我?”
凌晚晚半眯了眼,伸手抓住厉墨淮的衣衫下摆,嗓音柔软:“弟子不敢,看见师父为了我吃醋,弟子开心还来不及呢!”
“算你嘴甜。”厉墨淮毫不留情,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看看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油纸包裹的饼卷还带着热气,打开时一股浓郁酱香的肉味飘了出来,立时把凌晚晚馋的直咽口水。
厉墨淮心疼的看着她,从怀孕就一直胃口不佳的小人,他终于又看见她面对食物两眼发光的可爱模样了。
“慢点吃,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带。”厉墨淮拿着手帕等在一旁,给小丫头擦嘴角的油渍。
食物果然能抚平人心,好的心情也是。
童年时期的流浪经历,都将凌晚晚的胃饿小了,所以现在即使狼吞虎咽,也只吃了大半个饼卷就觉得饱腹吃不下了。
厉墨淮也怕她吃多了积食,将剩下的从她手里拿过来放在桌上,递给她手帕擦手。
“师父,那是什么呀?”凌晚晚盯着桌上的小酒壶,粉色陶瓷的小酒壶上点缀着几朵白色雪梅釉彩,看起来十分清新好看。
厉墨淮将小酒壶上的封口打开,取了一只干净茶杯,给她倒了一杯递给她:“梅子做的果汁,我看点心铺上的新品,买来给你尝尝。”
“谢谢师父~”梅子果汁入口微酸带甜,十分爽口,凌晚晚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厉墨淮脸上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提起一旁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拿起桌上果盘里的核桃,也不用工具,只轻轻一捏,核桃就裂开。
他取出里面的核桃果仁,放在凌晚晚手里,道:“太甜了嗓子会腻,只许再喝一杯。”
凌晚晚乖乖地点头应了。
剥完了核桃,厉墨淮又拿起桌上的扇子,给吃饱喝足,歪在椅榻上的小晚晚打扇扇风。
凌晚晚舒服地眯着眼睛,问厉墨淮:“太师父呢?他查的怎么样了?”
厉墨淮道:“目前还没有头绪,我出门的时候,师父他又去了。”
凌晚晚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厉墨淮腰间佩挂的玉牌绦子玩,口中感慨道:“要是再多几个太师父这样的世外高人就好了,办事效率肯定高。”
厉墨淮笑了笑,伸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说道:“你倒是敢想。师父都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况且身负仙骨,稍加修炼便可长生不老,普通凡人的世外高人又怎么可能做到。”
“其实,我们都应该庆幸,师父他来的恰是时候,否则对于宋栩安搞得那些符篆术法,我们怎么可能看的懂。”
凌晚晚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我都从没想过,我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太师父!呵呵,最厉害的是师父,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早知道……”
“早知道如何?”厉墨淮打断了凌晚晚的话。
凌晚晚顿了顿,傲娇道:“早知道,我就跟着太师父学符篆术法,学修仙,还当什么皇帝呀?当神仙不好吗?”
厉墨淮的目光落下来,宠溺地看着凌晚晚:“当什么神仙?你受的了那些清规戒侓吗?神仙不能谈恋爱,你也要学无情道啊~”
“啊~……不能谈恋爱啊~那我不修了,不修了,这么好的师父我怎么舍得,不修了,不当神仙了,还是当皇帝好,皇帝好……”凌晚晚掰着手指,计算着得失。
厉墨淮嘴角犹自含笑,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令恋人间陶醉的气息,祈愿岁月静好,安暖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