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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今夕何夕。

原本厉墨淮搂着怀里的人睡得正安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感觉有一团火从丹田烧上来,沿着五脏六腑,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燥的他心神恍惚,不自觉地推开了怀里的人,似是想让自己凉快些。

可是没多久,他便如溺水一般呼吸急促起来,额上身上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心脏更是仿佛置身于酷暑毒辣的阳光下炙烤一般。

厉墨淮猛地睁开了眼。

热!

焚身炙烤的热!

他摇了摇头,闭上眼调整呼吸,暗自运功,刚想将这股烧的人神志不清的火热强压下去,下一刻,却不防疼痛如潮水般蔓延上来,胸口一窒,厉墨淮忍不住呛咳,唇边就见了血。

厉墨淮死死地咬着牙,将咳嗽压在喉咙里,后知后觉地才觉察出,他这是蛊毒发作了,只是这次倒没有以前发作时的寒入骨髓,只是热的厉害,经脉里像是点了火,热的他呼吸不畅,烧的他浑身剧痛不已。

他努力维系着脑内的一缕清明,在这番诡异的高热剧痛折磨中,微微侧过头,看向枕边人,轻声唤道:“晚晚?”

回应他的是轻缓的呼吸声。

厉墨淮这才费力地起了身,还没来得及撩开帷幔下床,心口就又是撕裂一般,嘴角的血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徒儿……”

耳边忽闻一声轻唤,仿佛唤醒了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厉墨淮狐疑地望向紧闭的窗户,心头不禁狂跳,他眼睛眨也不眨,刚才那一声他听得分明,声音虽古怪又轻飘飘的,可他就是听清晰了,不敢忽视一丝一毫。

厉墨淮脸色苍白,一双明亮的眼睛却黑如曜石,他微微喘着气,从床榻上下来拿了外袍穿上,强撑着挪到窗户边,紧紧抓着雕花的窗棂,借由粗粝的触感带来的一丝清明,轻轻打开的窗户。

冷意瞬间袭面而来,厉墨淮不自觉深吸一口凉气,呼吸顺畅了一些,他扫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里什么都没有。

厉墨淮苦笑了一下,难道是自己疼出幻觉来了?

正在他蹙眉之际,耳边忽然又传来一声幽叹,这次他听清楚了,立刻抬头向外面望去,就见一角翻飞的衣袂从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瞬息之间快如闪电,厉墨淮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许多,翻身越过窗户就追了上去。

厉墨淮追出了凤栖宫,他原本轻功卓绝,此刻却因为身体里毒蛊发作,真气难聚,只能跌跌撞撞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那模糊的身影,明明踩在宫中的青石板路上,却像是走在棉花上,就这么追了好一阵,厉墨淮才渐渐想起来,他为何一定紧追着那一抹衣袂不放。

那是他师父的声音。

他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原来是师父啊!

厉墨淮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武功的,他也有师父教,只是离开这些年,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师父的只言片语,包括他的小徒弟凌晚晚。

宫中巡逻值夜的内廷卫看见了摄政王,只见他一身月白长袍,自黑暗中脚步匆匆,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跌跌撞撞地顺着宫道往这边而来。

为首的内廷卫脸上僵了僵,不知摄政王为何如此失态,眼见着他往女帝后宫方向而去,职责所在的他忍不住上前阻拦:“王爷,再往前是后宫,您不能过去。”

厉墨淮充耳不闻。

内廷卫的声音仿佛隔着重重宫墙,遥遥地传入厉墨淮耳中,他听得不真切,伸手烦躁地推开挡路的人,迈着腿又追着那衣袂,往前走去。

拦他的内廷卫被不轻不重地推开,眉头皱了一下,手掌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转念又一想,这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只好又追上去,招呼着其他内廷卫将王爷团团围住。

“王爷,您不能再往前走了,请不要为难我们。”内廷卫抱拳半跪行礼,劝道。

厉墨淮置若罔闻,晃了晃身子,连停顿都没有,直朝着前方一步一步追去,跪在地上的内廷卫赶忙起身,不死心的还欲上前再劝,却不妨看见宫道上又来一人。

定睛一看,那人穿着御医院的官服,正是唐七言唐院判。

唐七言在承意殿伺候着宋栩安喝了药,忙完下班,刚出后宫范围,便看见一队内廷卫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围在一起。

他狐疑地紧走几步,便看见了与内廷卫僵持的摄政王厉墨淮,医者多敏锐,只消一眼,唐七言就看出了厉墨淮的不寻常。

“都闪开!!”

唐七言眸光一凝,当下不敢大意,丢了手上药箱,掌下翻飞,朝厉墨淮飞去。

还不待那些内廷卫弄明白什么意思,就见那唐院判忽地飞身上前,一掌只冲摄政王而去。

眼前天地忽地旋转,厉墨淮摇了摇头,刚想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却被人一击手刀砍在颈侧,被迫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唐七言顺势将昏倒的王爷接在怀里,好似怕他昏迷的不彻底一样,又反手点了他的穴道。

一旁为首的内廷卫睁大了眼睛,急道:“你怎么敢伤王爷?!”

唐七言抬头怼回去:“伤?我分明是在救他。”

内廷卫闻言一愣,只见唐院判先是探了探摄政王的颈侧,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这才对他们说道:“别愣着了,不想王爷有事,赶紧将人抬我药庐去。”

内廷卫们却不敢动。

他们可是都看见是唐七言打伤了摄政王,若是再帮着送去,万一王爷出了什么事,他们岂不成了帮凶?

按理说,唐七言出手伤人,内廷卫有权力将他抓起来,这样想着,内廷卫们不约而同就纷纷摸上随身的佩刀。

唐七言见状,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你们有点脑子行不行?如果不是王爷喝醉了,你们以为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能制住他?赶快的,再耽误下去,这么冷的天给王爷冻坏了,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跟陛下交代!”

唐七言故意将摄政王的异常说成是醉酒之故,好打消内廷卫的疑虑,毕竟厉墨淮身中毒蛊一事,女帝也不允许不相干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