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在旁边的箭显得孤孤单单的,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看来这个彩头郡主是拿不走了。”
有识得她的人立刻揶揄起来。
崔莺莺瘪嘴,委屈巴巴的望向崔长青,早知道不玩了。
电视上看着不是蛮简单的么?
怎么上手的时候就变得不一样了。
崔长青无奈的扶额:“……”他连加油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这就结束了?
“不会还要出风头,真是丢人。”崔怀柔幸灾乐祸的冷哼了一声,未了还一脸不爽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哥。
真是不懂,大哥怎么也和别人一样,突然对这崔莺莺上心了?
就因为她现在是个郡主么?
“既是玩乐,输赢不也是人之常情的?”邬从聿淡定的从一旁再次拿起箭羽,递给崔莺莺,语气温和,“郡主何须在意。”
邬从聿才来邺城不久,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多,只觉着此人生得剑眉星目的,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
魏书宴脸黑了黑,阴沉沉的看向两人之间的互动。
殊不知这友好的善意在崔莺莺看来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她觉得面前这人不怀好意。
没看见她第一支都没投进去么?这要是第二支还没能投进去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面子里子都没了。
她生硬的往旁边挪了挪,很是大度的表示,“一人一支,我方才已经投了一支,公子先吧!”
不能让她一个人被笑话。
邬从聿点了点头,斜眼扫去,随手一丢那箭就稳稳当当的丢进去了。
崔莺莺:“……”
奇耻大辱,更丢人了。
她沮丧的看向珠玉,这一刻想回家的心达到了巅峰。
“到你了。”崔莺莺小声朝着魏书宴嘟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魏书宴抿了抿嘴角,这人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摆明了是不希望他投进去。
也不知怎么的,当他拿着那支箭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往旁边歪了歪没投进去。
原本还郁郁寡欢的人,一下子就雨过天晴了,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邬从聿不爽的啧了一声,草率了。
崔长青:“……”这该死的暗潮涌动的气氛,三妹妹是真一点没看出来么?
珠玉扶额,心里默念孩子还小,孩子还小,不能跟孩子计较。
接下来的画风一变,原本随便一投就进的邬从聿,忽然一连三支都没投进去,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遗憾似的看着身旁的娇俏少女,“看来今日的彩头在下无缘了。”
珠玉心里呵呵哒,这水放得太过分了。
但是,以她家郡主 的能力,都未必投得进去。
看着这一幕的魏书宴嘴角狠狠的扯了扯,他若是也投不进去,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在放水么?
可若是投进去了,崔莺莺必定输。
“魏书宴,魏书宴到你了。”少女从提心吊胆中回过神来,催促着一动不动的魏书宴。
苍天保佑,他就进一支,这样自己也不会输得太狼狈。
这一声声的轻唤,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崔莺莺追在他身后的样子,魏书宴随意的一丢,也只进了一支。
“今日准头不好,让诸位见笑了。”他三言两语的就将众人的疑惑打消掉了。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在放水,然而大家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当成他们给这位朝夕郡主面子。
毕竟陛下对朝夕郡主的态度可是有目共睹的。
“小妹,要不我……”崔长青迟疑着上前试图帮她,少女霸气的挡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道:“大哥别怕,我不得输。”
崔长青:“……”不是怕你输,是怕你赢啊!
就在她拿起箭,抬起手,深呼吸,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时,脚却有些抖,克制住内心的慌张,崔莺莺用力一抛。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原本已经偏了的箭,却突然投了进去。
众人:“???”
有鬼?
邬从聿看着那被一块小石头打得歪了歪的壶,眼皮子跳了跳,抬眼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那一袭米黄色广袖儒衫的男子悄无声息的收回了手。
“啊啊啊啊!我投进去了。”少女开心的转过身去抱着珠玉蹦跶。
“郡主郡主,稳重,还有一支。”珠玉拍了拍少女的脊背,提醒。
随后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太子殿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祖宗可真会玩。
您要不再偏心一点?
崔莺莺一鼓作气,飞快的拿起第二支继续往里投,进去的那一刹那她差点飞了。
萧夙满意的莞尔一笑有一种验收成果的自豪感。
汤阳:“……”
不带这么玩的殿下,有些明目张胆的了。
“郡主进了两支,郡主赢了。”管事的上前吆喝道。
“咳咳咳!”萧夙咳嗽了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再看见他时,齐刷刷的正要跪下,萧夙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今日乃是崔老夫人的生辰,孤也不过是客人。”
“谢太子殿下。”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议论纷纷起来。
“这崔家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连太子殿下也来了。”
“就是说,太子殿下何时这么给人面子了?”
据说连魏国公的生辰,太子也只是派人送礼,并未到场。
“殿下我投进去了。”见他来了,崔莺莺指着壶内的箭,兴奋的和他分享喜悦。
萧夙淡淡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不错。”
魏书宴眼底情绪复杂,心口隐隐有些不痛快,尤其是少女从他面前擦身而过,奔向太子分享喜悦的时候。
崔长青扭了扭脖子,总觉得那里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咋太子殿下一来,小妹就投进去了。
邬从聿神情古怪的看向这位太子殿下。
十二岁那年他来邺城和这位太子殿下打过交道,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做事沉稳。
可今日……
有意思,这一趟邺城他还真是来对了。
在场的人目光也变得匪夷所思,崔怀柔人彻底的傻了。
为何连太子殿下也……
难道传闻是真的?崔怀柔紧张的攥紧了手,若真是如此的话,崔莺莺她必须要除掉了。
她咬了咬牙,暗暗的开始怨恨起已故的崔氏夫妇,为何不将崔莺莺也一并带了去。
彩头送到崔莺莺手中的时候,她转头就给了崔长青。
而此处人多眼杂的,萧夙没法和她说话,不一会的功夫就被人给缠上了。
反倒是邬从聿畅通无阻的和崔莺莺搭上线了。
“你其实很厉害的,第一支就进去了,但是你太骄傲了沉不住气,后来才没投进去的,以后要再接再厉。”崔莺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老练的说教。
邬从聿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多谢郡主教诲,在下铭记于心。”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崔莺莺很是满意,现在的年轻人也是很有礼貌的么,她随口一问。
“在下镇远侯之子,邬从聿,见过朝夕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