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手腕上浅浅的印记,沈心梨进入了一个空间。
这是在海滩上从小贩那里买到的手链,当时觉得好看,就直接戴上了。
但爬山时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有点疼,那手链就不见了。
而一个木屋,赫然出现在沈心梨的心神之中。
那木屋约莫六七十平,规划的好像也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只不过都是茅草和木头搭建。
类似客厅的区域放置了一大块透明面板,面板之上还布满了十来个菱形的格子,颇具现代科技。
当时里面的格子都没有亮,两扇门也打不开,沈心梨察觉不出异样,就赶忙从空间退出。
而后,她就和男友一起坠崖。
只是现在,面板上的第一个透明格子居然在闪闪发光。
沈心梨试着碰了一下,就直接被吸入其中。
眼前是一个山林,有足球场那么大。
有很多鸡在山林间悠闲散步。
而除此之外,不到几步开外,还有一条大蛇正蜷缩着身体在睡觉。
陡然见到有人进来,大蛇迅速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起不速之客。
“咦,人,活人?”
“这是自己的主人吗?”
“她怎么辣么小,还不够一口吞的!”
“……”
大蛇在不停嘀咕,沈心梨却已经下意识地退后到三米开外。
她还记得前世小时候二哥捉过蛇吓她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条蛇,根本没那么简单啊!
那红得发亮的眼睛!!
那黄白相间的鳞片!!
还有那盘旋着的身体顶部露出硕大的脑袋,比她还高!!!
沈心梨昂着头看着眼前的巨蛇,差点飚出一句国粹,但一瞬间她就立刻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和鼻子。
生怕自己因为多呼出一口气就惹到眼前的巨蛇不痛快,立刻小命不保!
这踏马的不仅是蛇,应该是一条巨蟒!
比自己前世在动物园见到的任何一条蟒蛇都要粗上一倍!
老天爷是嫌她命长吗?
前世就算是摔死,好歹也活了二十八年。
这一世,活了还不到半天,这就要嗝屁了?
沈心梨想死,但死亡近在咫尺,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正想悄咪咪地往后退,两条腿仿佛像灌了铅一般,根本挪不动。
那大蟒蛇早已盯着她,像要挪动身体过来。
“你……你……!”巨大的惊吓,让沈心梨的语言系统彻底失灵,强忍着深吸一口气,她才说出一句,“别……别过来!”
“好……我……我不过来!”
大蟒蛇的嘴巴一张一合,立即停下正在扭动的身体看着面前破衣烂衫的小女孩。
一蛇一人互对峙着。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见面前的小女孩半天没有动静,大蛇终于忍不住有发出一声嘀咕:
“莫非,这主人是个傻子?”
听到说话声的沈心梨小声回道:“你才是傻子!不对……傻蛇!”
“……”
沉默!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又互相看了半天,沈心梨才终于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怎么能听懂大蛇说话?”
“难不成自己变成了蛇?”
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依然是人的模样!
再看向大蛇,它依然盘踞在三米开外,还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不动。
一直短路的脑子终于回归,不对,这里是空间,“难道这是条变异的蛇精?”
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沈心梨一声尖叫就出了空间。
大蟒蛇阿花看着面前的小人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又看看它,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最后来了句“变异的蛇精”,就直接消失了,不得不做出最终的鉴定:这主人,确实是个傻子!
刚回到床上的沈心梨,惊魂未定。
差点就要葬身蛇腹了!
虽然穿越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但想起刚刚的那一家人,她忽然有点儿不太想死了,更不想被蛇吞掉!
听见喊叫,吴氏忙诧异地进屋查看,见女儿已经睡着,满头满脸的汗。
以为她做噩梦了,吴氏就一边帮女儿擦汗,一边安慰:
“阿梨不怕,娘在,娘在的。”
再回到卧房,吴氏见丈夫还没睡下,就出声安慰道:“当家的,阿梨已经醒了,这是好事情!”
“是呢!是好事……”
男人欲言又止!
“明日,我回娘家借些粮食,再撑上一个月,咱们的粮食就接上了。”
吴月华的娘家在隔壁伍羊村。
吴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对于唯一的女儿,吴家老两口很是心疼。
当初对于沈家这样的外来户,吴家老两口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的,但女儿坚持要嫁。
前些年,看着女儿女婿日子还算过得去,老两口倒也没说啥。
自从沈富贵的腿受伤后,女儿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老两口就会不时送点东西来贴补。
但二儿媳柳梅玉时常在家闹腾。
吴月华就跟父母说不要再送东西来了,免得娘家不得安生。
“月华,我对不起你,没让你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说这些干啥。家里不是还有我和金山嘛,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起来,我还能编竹编,能赚钱。
只是……只是吴家,你暂时还是别去了,我怕爹娘为难!
里正送来的五十文钱咱们可以先去买点粗粮应应急。”
……
看着妻子一脸的疲惫,还不忘安慰自己,沈富贵心疼不已。
默默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做出点什么。
夫妻俩的声音很小,但土坯房不隔音,两个房间仅以一块破布当门帘子,刚刚静下心神的沈心梨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个家已经穷得吃不上饭了,还要靠娘的娘家接济。”
沈心梨默默叹息。
不过这对夫妻的相处还算是很和睦的,懂得互相体谅对方。
和自己前世那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父母不太一样。
那对父母唯一一致的地方就是问自己要钱。
***
京城。
沈宅。
“老爷,您真的要如此吗?咱们全家上下五十来口的性命可都在您的手上啊!”
中年妇人神色忧虑看向身旁虽然俊朗但两鬓早已斑白的男人。
“夫人,不是我要和那位对着干,是这天下的百姓何其无辜!”
中年男人正色回道。
妇人握住男人的手,偎依在他的身旁,沉默半晌,终于开口:
“既然老爷主意已定,妾身自当相陪,只是……只是希望老爷怜惜钰儿,他才七岁,沈家,不能绝后!”
男人心中思忖。
爷爷当年说过,沈家祖地还在西北,那里还有小太爷爷一脉。
这些年随着父亲的官位变动,自家也是东奔西走,和小太爷爷一家就断了联系,也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十多年前,听说北地鞑子入侵,父亲本想派人回去帮扶一把。
但奈何那位的手伸得太长。
要是被人察觉,小太爷爷一脉怕是会遭遇不测。
想到父亲和爷爷的临终嘱托,男人面有愧色,但却并不后悔!
“我已有了安排,不必忧心!”
妇人神色稍安,夫妻二人相对无话,默默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