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希呼吸急促,转头看向四周可以利用的武器。
她轻轻放开祁砚清,嗓音低哑又带着未曾察觉的颤抖:“阿砚,你撑住,我马上回来!千万别睡过去……”
说完,她咬了咬牙,抄起一块砖头飞速扑到汽车引擎盖上。
绿色的裙摆如风飘扬,女孩高挑的身躯遮住了肇事者的大半视线,轿车发怒般地横冲直撞。
又一次,轿车重重地撞在树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裴昭希身体猛地前倾,她下意识地抓紧雨刮器,才勉强没有被甩下去。
顾不得疼,裴昭希抬起手中的砖头狠狠地砸在挡风玻璃。
那挡风玻璃本就因前两次的撞击有了裂纹,在裴昭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没几下便彻底碎裂。玻璃渣四散飞溅,她扒着碎掉的玻璃上半身往车里钻。
尖锐的玻璃渣一片片划破裴昭希白皙的手臂肌肤,血液渗透了她薄荷绿的裙子,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肾上激素的暴涨使裴昭希感受不到疼,她看到操纵车辆的罪魁祸首戴着鸭舌帽全副武装,伸手要拿起旁边的水果刀。
裴昭希眼神凌厉,动作比他快,一砖头把肇事者敲晕。
路人察觉黑色轿车不再暴动,纷纷凑上前,拉扯间裴昭希的口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不翼而飞。
“这不是那个大明星吗?!”有人惊呼。
一些人举起手机,眼中满是兴奋与贪婪,“艹!大新闻啊!快拍快拍!”
“打120啊!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同理心!”
很快,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机场安保人员也迅速赶到,及时制止了那些上前拍照的人群。
裴昭希和祁砚清一同被送上了救护车。
“患者GcS评分7分,存在舌后坠风险置入鼻咽通气管,吸器清除口咽部血性分泌物。左侧胸壁第4-6肋骨骨擦感明显,听诊左肺呼吸音消失……”
裴昭希看到祁砚清苍白的嘴唇,握紧了拳头,泪如雨下。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紧急护理,气氛凝重,她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女士,请松开手,我给您处理伤口。”一名医护人员轻声提醒。
她听着医生们说的专业用语,捕捉到关键词,一辈子没求过人的大小姐低声祈求道:“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
医护人员认真回应:“女士,我们会尽力医治。”
终是看裴昭希狼狈的模样于心不忍,医护人员多说了一句,“目前患者脑部出血,我院会先稳定其生命体征再做手术。不过最有经验的外科医生在军院,院方正在协调医生跨院区支援,但您也要做好随时转院到军院做手术的准备。”
医护人员说完,态度强硬地拉起她的胳膊清理伤口。
裴昭希理智回归,另一只手摸索出身上的手机,满手的血滴在屏幕上几乎要看不清内容,她的手微微颤抖,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她听到熟悉温柔的嗓音再也忍不住,带着浓重的哭腔:
“妈,我和阿砚出了事在首都医院,求求你带着神经外科最好的医生过来!”
“我害怕,好害怕。阿砚他是因为我才被撞成这样!妈妈......”
裴岚一听她哭心脏也被揪起,立刻做出承诺安抚:“小希,别慌。妈妈马上联系医院进行支援程序!”
“小希,发生什么事了?和我简单说一下你们两个的情况好吗,妈妈很担心你们。”
“我不清楚......”裴昭希看着祁砚清波动的心率,哽咽道:“当时有一辆车在路上逆着朝我撞过来,很突然...阿砚为了保护我自己被车撞到了身体,现在在抢救。”
“好好......妈妈知道了。”
“小希,不要担心,我会尽全国医疗资源帮京都医院救砚清的性命。”裴岚安慰了她一句,匆匆挂断电话安排后续事宜。
祁砚清被众多医生推入重症抢救室,医护人员拿着一张手术同意书,神情焦急。
“病人肋骨骨折刺破胸膜双侧额叶脑受损,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您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吗?”
裴昭希嘶哑开口:“我是他的妻子。”
她抬起裹成木乃伊的手歪歪扭扭签下自己的名字。抢救室的门很快关上,亮起的红色手术灯刺目又危险。
周遭一片静谧。
裴昭希多希望这只是她的一场噩梦,醒来后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无力地跌坐在地。
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一句句来自不同人在绝望中写的“平安”映入视线,裴昭希眸光流动着无助的泪水。
她解下脖子上含有平安符的项链,双手合十,额头抵在一墙之隔的墙壁上祈祷。
时间滴滴答答在流逝,周围一分一毫的动静清晰入耳,是以。当单反相机的咔嚓声响起时,裴昭希的耳朵动了动,却无暇理会。
直到两三道脚步声和闪光灯吵的她祷告词从脑海断开。
裴昭希没有回头,含着威胁冷冷道:“不想明天丢了工作,趁早滚。”
“真的是她!”狗仔惊呼,又接着说:“能采访你几个” 问题二字还未脱口,几名从身后冒出的黑衣保镖就把他带了下去,并且把照片全删了。
“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