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
三人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沈逸飞虚心讨教,“娘,雪耳听说过,可硝石是什么?”
“硝石……”许真真组织了下语言,“是白色和灰色的晶体,有琉璃一样的光泽……”
词穷了。
上大学的时候,一到夏天宿舍里就热得跟牢笼一般,她从网上买过硝石制冰,她对硝石熟悉,但是她很难形容出来。
“是不是江湖人用来制作霹雳弹的焰硝?”
霹雳弹?焰硝?
这二女婿居然知道这些?
许真真愣了下,内心惊讶,面上却没有流露,“对,也叫焰硝,你们去找回来,越多越好。”
陈满谷微微皱眉,“在一些原始山脉倒是有焰硝矿,可都已被大势力占据,咱们这儿估计不好找。”
许真真不以为意,“你们先找找看,若没有就去外头打听,看哪里有卖。”
把三个女婿打发上山,她去看了晾在簸箕上的桃胶。
已经是半干状态,拿一点回屋等会儿熬煮,剩下的继续晒干好储存。
万事俱备,只欠雪耳与冰块了。
她无比的困乏,回房脱了鞋袜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她吃了那大夫的药,又吃了不少树莓,身子骨比之前好了些。
醒来后,三个女婿已经回来了,没找着硝石,倒是摘了一大堆雪耳、蘑菇、木耳。
她好不失望,暗说自己该和他们一起上山的。
而孩子们却很高兴。
因为陈满谷还带回来了两只肥美的兔子,今晚和明日都有肉吃了。
许真真狐疑地看着他,“你会打猎?”
陈满谷神色淡然,面不改色,“不,小婿没有那本事。是这两只兔子自己撞树桩上,把自己撞死了。”
许真真:我信了你的邪!
知道他说了谎,她却没有心情追究。
没有硝石,她那个靠糖水翻身的计划也就行不通,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头疼得很。
其实墙角和粪坑能刮到一点硝石粉。
可她用硝石制出来的冰是加入到糖水里的,吃进嘴里的东西,她无法说服自己用这些肮脏的原材料。
一晚上辗转难眠,第二日天不亮她就撵几个女婿起床,让他们带自己上山。
见她面色不好,像是在生气。女婿们半个字都不敢问,乖乖走在前头。
山路崎岖,露水尚未被蒸发,几乎被野草覆盖的小路湿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山崖去,她双手拽着芒箕和藤蔓,咬着牙默默走着,没多久双手就拽起了血泡,双脚沉重地如灌了铅,脚底怕是也摸穿。
很疼,又很累,可她没吭声,咬着牙,一鼓作气的往前爬。
三个女婿很诧异,这丈母娘不爱干活,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然真爬得了山!
不知是许真真的决心感动上苍还是怎的,走了半个时辰后,往前探路的陈满谷找到了一个山谷,说里边可能有硝石。
她大喜,快步跟上。
这是一个开阔的山谷,鸟语花香,溪流潺潺,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岩石山体,她站在山脚下,感觉如同蚂蚁一样渺小。
但是脚底下全是石头,或许真有硝石!
她在溪边洗了一把脸,从背篓里拿出装了空间泉水的竹筒,喝了好几口,感觉力气恢复了些,便和三个女婿低头寻找。
果然,不到半刻,她发现了第一块硝石。
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她高兴坏了,说陈满谷,“你早该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陈满谷眸光闪了闪,“一时没想起。”
许真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揭穿他。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要他不做危害家里人的事,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管。
硝石并不多,每个人只捡了半个背篓,便没有了。
许真真等人寻了一遍,便打道回府。
回到家,她累成了狗。
但是,她跟万庆说好了,今天要送糖水过去,还不能歇息。
先用桃胶、雪耳、枸杞、红枣、红糖熬了一锅糖水。盛起一碗,让沈逸飞端给如烟,其余的放木盆、大海碗放凉。
孩子们齐刷刷聚在伙房,眼巴巴望着,不住咽口水,迫不及待想吃。
许真真哄着她们,“宝宝女,等一等,待会儿娘让你们喝个过瘾啊。”
如男偏头问她,“娘,为什么现在不给喝?”
许真真神秘一笑,“因为……等会儿会更好喝。”
“真的吗?”
孩子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熠熠生辉。
以前杨瑞还在时,家里有几个余钱,大的几个时常有糖吃,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他失踪后,几个丫头就没吃过。
所以,她们心里头都很期待、很欢喜!
“娘不会骗宝宝女。”许真真摸了摸如男枯黄的头发,进去搅拌甜品,好凉得快一些。
过得一阵,糖水彻底凉了,再让几个女婿将硝石捶碎,她避开全家人,进入伙房,拿一个木盆装满清水,再把硝石粉倒了进去。
硝石粉与清水相融。
她站了半晌才往盆里看,水已经结成了冰渣子了。
不过,不知是硝石粉不纯还是比例不对,离结成冰块还差点距离,但是用来做冰食足够了。
当孩子们吃上这加了冰的甜品,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
又逢圩日,白马州集市上行人如织,一如既往的热闹。
尽管太阳毒辣,也仍然阻挡不了百姓们逛街买东西的脚步。
“一品甜”糕点铺里挤满了顾客,门口还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权贵人家的下人、书院学子、周边的商贾、慕名而来的行商……
唯独没有寻常老百姓的。
买不起、舍不得。
可少了老百姓光顾又如何?他们拥有那些顾客就足够了。
天气炎热,冰镇糖水与甜品供不应求,带动糕点的销售,铺子的生意已火爆全街。
“糖心居”里也有三三两两的顾客上门,伙计们用十二分热情去招待,掌柜端坐在柜台,时不时笑着跟顾客打招呼,笑容里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苦涩。
能不苦吗?
就指望圩日能卖点东西,可生意全被对面揽走了,到闲日更是冷清,要这么下去,铺子难以为继。
时间慢慢过去,日头逐渐往西偏离。
有些远路的百姓要走了,小商贩也准备收摊。
“一品甜”的糕点糖水全部售罄,没买到甜品的顾客失望离去,伙计们清闲下来,站在门口聊天,时不时冲对面“糖心居”、站门口对着过往路人卖笑的伙计讥讽几句。
就在这时,许真真提着食盒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