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迎上来的时候,齐师傅可算是瞧见了他,“你是小姜的爱人吧?”
“对,我叫迟聿,多谢齐师傅对岁岁的照顾。”
迟聿走到姜岁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腰上,替她捏了捏。
“照顾谈不上。”
齐师傅摆了摆手,笑着道,“我还要向她学习呢!倒是你,可得把我们小姜同志照顾好了。”
“这还用你说?人小迟对媳妇上心得很,走哪儿都跟着,车接车送。”
黄大爷看不惯他这一口的爹味,免不了要替迟聿说话,“人小迟还是大队上的赤脚大夫,咋照顾媳妇不用你瞎操心。
咱农机站腿受伤的小伙子就是他救的,他们两口子本事都大着呢!”
“没有没有,我就是帮着送去了医院,全靠章大夫医术高超。”
这功劳迟聿可不敢领,好不容易推给了章老师,可不能又瞎传。
“那也是你救治得及时。”
黄大爷不听,迟聿在他这里滤镜太厚了,哪哪都好,容不得人质疑。
“你这人?”
齐师傅一脸无语,他不过随口交代了一句,就拿这么多话堵自己。
他讪笑着解释道:“小伙子别误会,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是年纪大了有些多嘴多舌了。”
“您言重了,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就需要长辈们多提点提点。”
见迟聿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齐师傅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不嫌我啰嗦就好,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看着姜岁他们走远了,齐师傅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你这老头子没安好心,差点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他可都听见了,人小姜两口子还叫他黄伯伯,倒是会装好人。
“谁让你不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挑拨人夫妻关系呢?”
黄大爷背着手走了,他就是跟人两口子关系更亲,羡慕不死他。
“嘿,这糟老头子!”
齐师傅气得不轻,他咋就挑拨人夫妻关系了?
自己明明没这意思,还不是他这一通胡说八道、歪曲事实,害得自己差点被误会成了长舌妇。
……
回去的路上,一到人烟稀少的乡间小路上,憋了很久的迟聿才小心翼翼问道,
“岁岁,那个千斤顶没给你添啥大麻烦吧?”
“没有,还让我名利双收了。”
姜岁笑着调侃了一句,将齐师傅的打算告诉了他。
“那你是怎么想的?”
“毕竟不是我设计的,白占着人名声就算了,钱到时候还是捐出去吧?”
姜岁信心满满道:“我有技术,以后自己能设计东西赚钱,咱不差钱!”
“那是,我们岁岁厉害着呢,以后俺就靠你养了。”
姜岁伸手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少贫嘴,这事儿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疼疼疼……这次的事儿我一定深刻反省,下次绝不会再发生了。”
迟聿连连求饶,就差对天发誓了。
“再有下次,你自己收场!”
姜岁故意板起了脸,凶巴巴地警告道。
奈何迟聿在前面骑车,压根就看不到她的脸,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太不小心了,认错态度特别好。
事情已经过去了,当时他也是救人心切,姜岁没再抓着不放。
想起今天改名字又无功而返,她有些无奈,“咱们明天还要过来吗?”
“不了,还是缓两天吧?我觉得咱们这几天犯冲,不适合改名字。”
她刚摔着虽然脉象没什么问题,可迟聿觉得还是要在家休养几天才行。
跟姜岁的身体比起来,改名字这事儿并非十万火急,没必要明天再来镇上一趟。
“迟聿,你一个唯物主义者竟然还相信迷信?”
姜岁都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人当初去国外留学多年应该不会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
迟聿勾起嘴角,漫不经心道, “那要看是什么事儿,你没听说过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吗?”
她不知道,在得知她生病后,迟聿查过很多医学资料。
他也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变成了唯心主义者,跟着爷爷去过不少寺庙替岁岁焚香祈福。
后来去了国外求学,他也没少去教堂做祷告,从前这些他都不信。
可为了岁岁他希望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和神的存在,他虔诚的祈祷他们能听到,保佑岁岁能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姜岁可不信他说的话,笑着戏谑,“那你每次动手术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求神拜佛一番?”
“可不是吗?医学奇迹都是这么来的。”
迟聿没反驳,还笑着调侃起了姜岁,“不愧是奶奶常挂在嘴边夸的孙女,打小就聪明。”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本来打小就聪明,不像你皮猴子一个,人憎狗嫌。”
姜岁没好气地怼了回去,这人真是太讨厌了,总是能惹到她生气。
“谁说的?我那时候可是大院里的孩子王。”迟聿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谁见了不喊他一声迟老大,也就她姜岁胆肥,进来第一天就把自己给绊倒了,害得他吃了好一顿皮鞭炒肉。
“天天打架闯祸的孩子王?”
想起小时候的趣事,姜岁不禁勾起了嘴角, “你赖在我家找茬那几天,孟阿姨和大院里不少阿姨还提着东西,专程上门感谢我呢!”
“哼,小爷那是不想没觉得打架没意思,跟你有啥关系。”
迟聿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那些人后来还不是拧着自家孩子的耳朵,让他们跟自己好好学习吗?
“还小爷呢?”
姜岁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在她家刷存在感,拍桌子、跺脚都没用,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咋不是?上学那会儿你就说我有没有罩着你,别的女生被扯头发啥的,那帮龟孙子可不敢动你。”
迟聿不禁有些得意,他打小可就在护着姜岁。起初是因为姜奶奶给得太多,后来护着她都成一种习惯了。
“那你还不是扯过我头发?”
姜岁可没忘记这人笨手笨脚的,扯着她头发生疼。
“呃……我那又不是有意的。谁让你自己把头发梳得歪歪斜斜的,非要让我帮忙,我哪会干这个?”
想起第一次给姜岁梳头发,迟聿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会儿他嘴上嫌烦,手上还是老老实实给她扎小辫子。
就是毛手毛脚的,把她的头皮都扯疼了,最后还被他妈看到,把他臭骂了一顿。
自此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孟女士每天都要警告他不许欺负姜岁,他都要冤枉死了。
迟聿调笑道,“岁岁,我现在给你梳头发肯定没问题了?”
“滚,谁要你梳头发了?”
“给个机会练练手嘛,以后咱闺女的头发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