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万人,就这么没了?”赵末生张大了嘴巴,满脸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大…大…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等等,等等…让我想想。”赵末生现在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你想的净是馊主意!”那人没来由的嘀咕了一句。
“有了!”赵末生一拍大腿。只见他拍马上前,对着明军军阵又叫嚷道:“对面的杨将军,你们明国人的火器非常犀利,但是我军用刀箭,而你们却用火器,这不公平!”
杨洪暗骂一句不要脸,随即答话:“用什么你们也不是对手,赵末生,你若是不服,条件随你提,本军长只有一句话,你,和你身后的这四万颗脑袋,本军长要定了。”
“哈哈哈,你们明国人口气可真大,也不怕闪了舌头!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咱们再各派两万人,真刀真枪的厮杀一番,如何?”赵末生狂笑不已。
“好!”杨洪轻蔑的一笑。
“一言为定!谁跑谁是孙子!”赵末生大喊道。
“揍性!”杨洪直接被气笑了,暗骂一句道:“你这老东西最起码比我大二十岁,输了还得叫我爷爷,哎,这世道,做人太难了,也罢,老子就勉强收了你这个乖孙!”
不多时,在赵末生的花言巧语和威胁恫吓下,朝军这边勉强又凑够了两万人,稀稀拉拉的在各自军官的呵斥驱赶下,终于来到了阵前开始列队。
“我不想死啊,我刚娶了媳妇,也不知道媳妇怀没怀上我的孩子!”朝军中,一个鞋拔子脸的弓箭手浑身颤抖的说道。
“兄弟,你是弓箭手,射中应该没问题!”一旁的一个朝军劝慰道。
“我和媳妇新婚之夜还在床上,就被他们抓来了!”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朴无后。”
那人一听,一脸兴奋的说道:“兄弟,那你没戏了!不过你放心,兄弟我会替你照顾弟妹的!”
……
战鼓再次擂动,龙威这边几个师长为了抢出战的名额差点打了起来,最后还是范广嗓门大,凭着老资格,将名额抢了过来,惹得几个年轻师长一阵白眼。
“军长,你放心,就对面这群怂货,给我半个时辰,我保证一个不留全给他宰了!”范广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杨洪面无表情点点头,一挥手,示意他快去准备。
话说范广点齐了两万人马,很快列阵于阵前。
“兄弟们,跟老子杀尽对面的鸟货,你们怕不怕?”
“杀!杀!杀!”两万明军手举马刀,高声呐喊。
范广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转身大声道:“擂鼓助阵!”
“咚,咚,咚!”十八面战鼓同时雷动,声震寰宇。
一通鼓闭,范广和所有将官均走在最前面,将马刀斜指向下,刀刃朝外,眼中寒光四射,死死盯着对面的朝鲜军。
“呼阵!”赵末生见明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整好了军阵,赶紧喊道。
“吆!吆!吆!”稀稀拉拉的喊声响起,赵末生心中一沉,对着一旁的亲卫嘀咕道:“一会若是我军不敌,就让其他人全部压上!”
“大将军,您不是说各出两万吗?”
“蠢货,老子那是忽悠他们呢,能跑出去,管他呢!”
“您不是说谁跑谁孙子吗?”
“沃特玛……一会趁乱,你们护着本将军,杀出重围,只要咱们到了平壤,国主定会派兵支援的,到那时,呵呵,老子一定一雪前辱!”
“大将军,那叫一雪前耻!”
“滚!”
……
龙威军威压而来,对面的朝军却毫无斗志,两万明军的铁靴踏地之声震的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更震的朝军胆战心惊。
“咻!”不知是谁太过紧张,朝军阵前的一个弓箭手箭矢飞了出去,紧接着其他弓箭手也跟着放箭,稀稀拉拉的箭射的乱七八糟,最远的也仅仅射了六十步。
“蠢货,谁射的箭!没看见明军还没进到射程之内吗?”赵末生大骂道。
走在前列的范广此时已经脱了战甲,光着膀子拎着马刀冷笑一声:“小崽子们,你范广爷爷来了!”
双方军阵不断靠近,直到距离一百步时,各自才停下。
“军长,优势在我,为何让兄弟们肉搏啊?肉搏战兄弟们的伤亡可就大了!咱们得不偿失啊。”
杨洪看着军阵,沉声道:“青石口一战,龙威骑兵团出战不利给陛下丢了脸,陛下虽然没有责罚,但是我知道整个龙威的将士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再有最近一年陛下天恩浩荡,给龙威增添了不少京营的精锐,可他们久在京城,已经数年没有见过血了,这次,就让他们见见血,练练胆,找找感觉。”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军阵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
一支军队,一支百战百胜的铁血军队,如果没有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淬炼,是无法被称之为强军的。
“开始了!”
“兄弟们,跟着老子,冲过去,剁了这帮狗日的怂货!”范广光着膀子,挥舞着马刀,一马当先,冲在第一位。
电光火石之间,两军已经冲撞在了一起,刹那间,兵器互砍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团战开始,明军各个仗着身穿三层甲,防御力惊人,即使被流箭射中,也不会伤到脏器,所以很多将士直接放弃了自身防御,任凭朝鲜士兵砍杀,自己只管对着这帮呲哇乱叫的棒子们大开大合。
血,无数鲜红的血从双方士兵的身体内喷射而出,刀枪的碰撞声,濒死之人的惨叫声,还有将官们的嘶吼声,将整个战场交织成了一场人间修罗场。
杀戮只为了让对方倒下自己能活下来。
朝军的抵抗决心最终还是被明军凶悍的攻势给压了下去,尤其是明军这边在数百赤裸上身陷阵搏杀的军官带领下,越战越勇。
“入你娘!”
“入你娘!”
范广犹如战神附体,几乎是一刀一个,对面的朝鲜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砍翻在地。
不多时,范广周围的地上已经躺满了朝军的尸体。
“哈哈哈,这个范广,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血勇!”
杨洪大笑道。
冷兵器时代的大战,与其说是作战,倒不如说是群殴!
四万人挤在东西不到五里地方,奋力拼杀,一方是甲胄精良,训练有素的明军,一方是为了活命,不得不死战的朝军。
然而,这帮朝鲜士兵到底是没有坚持多久,在坚持了不到一刻钟,朝军前阵就开始崩了。
明军这种大开大合、猛打猛冲的不要命打法,一时间打的朝军措手不及。
范广此时浑身是血,双眼通红,一边奋力砍杀,一边大叫着,来啊,小崽子们,你范爷爷最稀罕你们了!
周围的朝军被范广这架势彻底吓破了胆,纷纷怪叫着四散奔逃,生怕被这个瘟神一刀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