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胀,感觉像是要爆炸一般,耳边还有阵阵嗡鸣声。
当意识开始回归时,便感受到扎人的茅草尖还有皮肤隐约接触到地面上丝丝冰凉。
光凭感觉江停风便知道,她又回到了那间木质牢房中。
捂住还在作痛的脑袋,江停风缓缓起身,未等他眼前视线完全清楚,耳边便传来了轻佻声音。
“呦呵,这不是顾大小姐么,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目光向一旁看去,只见那个号称玄参的男人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怀里抱着金子,悠闲躺在茅草上。
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怎么还不舍得走了呢。”
江停风同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了,也渐渐发现这个男人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到底也不算是一个坏人。
“呼。”长叹一口气,江停风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是如何知道谢太守要来。”
这家伙在临走前特意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手铐,这才让谢太守意识到自己是被人从青州大狱中带出来的,若是说两者之间毫无关系,这就涉及侮辱人智商的问题了。
“不知道。”眼前这男人依旧是自顾自抖着腿。
意料之中,他若真的为此解释一番倒是会让人感到意外。
江停风目光死死落在眼前男人身上,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不管如何努力去看,依旧看不到男人灰袍下是怎样的面孔,到眼中只有一片模糊。
越是相处,江停风越是能感觉到此人神秘。
“枕着金子也不嫌硌得慌。”看到天明这般暴发户模样,停风忍不住道。
“没办法,钱多到没地方放,唉,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啊!”
“......”
眼下处境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只是从顾阴手里逃脱了而已,又该如何逃出眼前这座牢笼呢?
“玄参,你有什么办法出去吗?”
这是江停风第一次叫出男人名字,明显有一种陌生感。
“凭你这实力一脚踹开木栏杆应该不成问题吧,又何需向我这一乞丐讨教方法呢?”
停风摇头道:“你知道这不行。”
“但这又与我何干?”
刚说完这句话,天明似乎想到了什么,二郎腿也不晃了,转头道:
“你要是答应换上一身歌服,为我这乞丐舞上一曲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你!”
“怎么?这对于你这个大家闺秀很难吗?”
现在江停风已经开始后悔告诉他自己身世了,这倒不是她不会,在舞蹈方面天赋停风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但是她对自己被关在庭院中学习到的一切都感到反感。
“那要不?算了?”
“不,我答应你!”这几个字就像是从少女嘴中挤出来一般,每一次开口都带着挣扎。
“嘿,早说不就行了,磨磨唧唧的。”听到这里,天明一下子便坐了起来,招手示意着停风过来,小声密谋着。
片刻过后,停风一脸怀疑看着天明。
“这样能行吗?”
“没问题!我心里有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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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只麻雀刚刚好落到大狱窗前,梳理着自己羽毛,可突然间,一声宛若杀猪般的叫声将它惊走。
“救命啊!死人了!”
只见天明整个人趴在栏杆上,把头伸在外面大喊着。
这一声呼喊声音之大,竟是将整整一层囚犯全都惊醒,一时间整个牢房内充斥着谩骂声。
“哪个厮大清早的乱叫,等老子出去定是要撕了他嘴巴不成!”
“妈拉个巴子的,死就死了,喊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于是一层囚犯开始对天明开始友好问候。
在监狱里死个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这些年间在牢房里面凭空消失的人数不胜数。
像是什么流浪街头的乞丐,没有亲人愿意帮他们赎身的,或是在外面惹了不该惹了贵族宗门的,只要不涉及重要人物根本没人追究。
就算是真的追查起来,随便搪塞一个借口即可,毕竟这年头得肺病的人可不少。
这也导致了在这狱中多出不少不成文的规矩。
随着一层越吵越热闹,终是把当值狱卒吵醒,骂骂咧咧推门而入。
“都吵什么吵!昨天饭食吃太多了不成!”
随着狱卒到来,整个牢房算是慢慢静了下来,只剩下天明还在大声呼喊着。
“救命啊!死人了!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侄儿吧!”
天明哭得那叫做一个悲切,就好像是真的一般,不过一想也是,像他这种时不时去别人灵前蹭饭的人多少算是基本功。
“好了,别吵了!大惊小怪。”
说完,狱卒便打开牢门,进去将手放在停风鼻尖,检查是否还有鼻息。
“咦?”虽说是微弱,但眼前此人鼻息微弱,但却还未曾消失。
察觉到不对劲的狱卒正欲质问,却见天明正小声咳嗽,手指也指向地面。
一抹金色闪过眼底,在茅草中竟是藏着不大不小一块金子。
“嘶!”
狱卒眼神四处飘散,左手不留痕迹将金子收入怀中,便离开牢房。
呵呵,这监狱里那有一个卒子不贪,天明给得金子不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太多,刚刚控制在能够答应办事却不起贪心的程度。
未过多久,那狱卒便再度折返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张草席,又打开了天明牢房。
“你!过来帮我把这尸体搬出去!”狱卒一只手指向天明,命令道。
在狱卒带领下,天明绕过几重弯终于来到了小院子里。
“呜呜,我苦命的侄儿。”
本着敬业原则,天明一路上哭哭啼啼的,都把狱卒给整得不耐烦了。
将两人带到一处隐蔽小门,狱卒便匆匆离去了,虽说放走犯人是常事,但是被人看到终究还是不好的,谁会平白给自己找麻烦呢?
“行了,出来吧,剩下的路总不需要我抬着你了吧!”
“呼啊!”
停风一个大喘气,将盖在身上草席推开,这段路不长,但着实是憋得慌。
“就,如此简单?”停风有些疑惑,这么快便出来让她有些不适应。
“......”
不过天明倒也是毫不在意,脸上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没错,就这样简单。”
简单就有鬼了!
被谢太守亲自抓回来的犯人小小一狱卒怎敢放?就算现在青州城再腐败也到不了这种地步。
若没谢安允许,恐怕再借给那小卒子一百个胆子也敢。
要想要钓鱼,总要先打窝才行。
不过自己这条大鱼,也不知道谢安他拉不拉得动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