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两个时辰的捐款。
一桌子的银子。
书生全收在了包袱之中:“我们替这位母亲感谢大家。”
“到此一共筹银两千二百两。”
“好!”众人欢呼。
有热血沸腾的。
有欣慰无比的。
拉着旁边的人炫耀:“我捐了一两,是我这个月的工钱。”
“回家要被娘子打了,不过值了。”
一个人拿不出两千两,可是人多了,一人出一点,也就够了。
“谢谢,谢谢!”
可怜的母亲没念过什么书,只能跪在地上,喊出两个谢谢,表达自己的感激。
“这位母亲快起来吧。”负责筹银的两个秀才走过去扶人。
银子也递给了她。
“你女儿性命重要,快拿上钱去救命吧。”
“那他呢……”
妇人回头看了眼季泊。
不过被堵住的季泊却没看她。
还是那目中无人的表情。
围观的人气得牙痒痒:“你放心,这小子丧心病狂,我们要抓他去见官。”
“一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你孩子看病重要,这个人渣就放心交给我们。”
妇人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被几个好心大娘拥护着离开,淹没在人群之中。
“走,抓这小子去见官。”天已渐黑,人群的愤怒丝毫未减。
季泊嗤之以鼻:“见官又如何?”
“我不过是戏耍她们,又不违法犯罪,最后还不是要放了我。”
“这畜生好生嚣张。”一句话点炸了人群:“既然衙门治不了他,那就让正义制裁他。”
“打死他。”
嗖。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喊的,飞出去一根木头。
好在季泊躲过了。
“打死他。”民怨沸腾,所有人一哄而上。
“跟我救人。”人群后,陆安宁推了陈勾二人一把,已经先跑了出去。
二人没跟,怨道:“这种人渣,救他作甚?”
“就是……”
说话间,陆安宁冲进了人群。
“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陈勾愤愤骂了句。
“能破惊天大案,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才呢。”
林乱附和:“我一世英名,跟错了人。”
“哎,姓陈的,你过去干什么?”
“你不是骂他吗?”
“他就算是个恶人,现在也是同僚,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我以后怎么见人。”陈勾也冲进了人群。
“我……”林乱甚是无语。
甩手冲了过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拳打脚踢,陆安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众人。
“大理寺在此,都给我住手。”
陈勾和林乱背靠背,身上有不少脚印,脸也青肿了几处。
陆安宁好些,只是后背挨了两脚,举着大理寺的腰牌,把季泊护在身后。
大理寺?
南市的人都认得大理寺的腰牌。
绝对不是假的。
一下子后退不少人。
有人却是不服:“大理寺乃我大凌王朝最高执法机构,为何要护着这等人渣?”
“就是,大理寺怎么了,刚才他欺负孤儿寡母的时候,你们在哪?”
“让开,我们要打死这个畜生。”
“你们想造反吗?”陆安宁浑身一震,声音大了许多。
陈勾和林乱不愿意帮忙,可还是掏出了腰牌:“大凌是有王法的。”
“这是我们大理寺的下去,岂能看着你们把人打死?”
“他就算有罪,也应该交给我们大理寺定夺。”
“你们把他打死,是要吃官司,砍头的。”
陈勾一语说尽其中利害关系,没人再出手。
剩下些直性子的人不服道:“他说的没错,就算抓他回去,也定不了罪。”
“最终你们大理寺不是还要放人。”
“有什么用。”
“让他继续活着,欺负别人吗?”
“大理寺的正义就是如此?”
“就是就是……”
民愤再一次被带了起来。
就三个大理寺的人,拦不住他们。
“停,都给我停。”林乱感觉脑袋嗡嗡响。
站出来吼道:“这种人渣我们绝不会惯着他。”
“但是在这里出了人命,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严查一遍。”
“他若是能完完整整的走出大理寺,我给你们磕头。”
“你谁啊,这么大口气。”众人不信。
林乱声音又大了几分,往前一步:“我乃大理寺捕快陈勾。”
陆安宁:……
陈勾:????
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陵还大,你自己装叉,报我名字?
就你会玩是吧?
同时往前一步:“他说的对,此事我也可以保证。”
“我乃大理寺捕快林乱,说到做到!”
身后的陆安宁此刻除了心中喊出一个六,不知道说什么。
这两货有意思。
“行,我们记住你们的名字了。”老百姓终究是不敢跟朝廷对着干的。
举拳喊道:“我们整个南市的人都在等着看。”
“希望大理寺别给朝廷丢人。”
二人最终只得拿了季泊,带着回大理寺。
大理寺中!
陈勾二人满是炫耀:“大人,那叫季泊的人实在丧尽天良,我们看不下去,就给他拿了回来。”
把街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不忘鄙夷道:“那陆安宁是非不分, 我不想跟着他了。”
“对,大人给我们换个头吧。”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
赵三省眨巴眨巴眼睛。
听起来陈勾二人没什么问题。
身为大理寺,收拾了季泊,平民愤,还能得人心。
可是,怎么感觉陆安宁有些不对劲。
陆安宁那翻本事,却干出这等反常的事情,让他想不通。
难道说,这事另有隐情?
陈勾二人身份不简单,他也不好直接命令。
口头答应道:“行,我会安排。”
“对了,陆安宁呢?”
“押着那个季泊去了监牢。”说起陆安宁,陈勾二人就气得不行:
“我怀疑他跟那个季泊认识,还有非一般的关系。”
“大人,这事得严查。”
“就交给你们吧。”赵三省转身朝着大牢走去。
他可没闲心调查,让陈勾二人自己折腾去。
监牢!
给季泊安排了单独的牢房。
伤没什么大事,大夫都不用请。
“你为何救我?”季泊盘腿而坐,带着继续好奇。
“你这么做,值得吗?”陆安宁似笑非笑。
一句话让季泊皱眉:“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