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壮壮、小崔、旺财以及谷新一在食堂吃饭。今天的饭菜不错,土豆烧牛肉,回锅肉,糖醋手撕面筋,白菜豆腐粉丝,番茄紫菜汤。
小崔端着餐盘坐在他们身边,一边吃一边不解道,“你们说3.26校车事故也算是破案了,怎么这场事故中失踪的学生们还是找不到呢?”铺天盖地的新闻,不是再呼吁大家提供线索,就是3.26校车事故家属的哭诉。如果他们看到了,应该知道,案子破了,凶手逃不掉了,他们的家人在找他们,他们可以露面了。
谷新一撕着馒头小口小口的吃着,“要么死了,要么就是不敢。”但他觉得,更多的是,这些人,即便是活着,也没脸再见家人了。哪怕他们是受害者。娜姐是做皮肉生意的,这些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少年落到了她手中,怎么可能会好。“娜姐可能是个非常有地位的人,所以,娜姐一天不被捕,他们就一天不敢出来。”这种人,说是退的干净,怎么可能真正的分割开呢。就像白深一样,说是洗白了,可道上的人,黑市的人,还是以他马首是瞻。
旺财呼哧呼哧的吃着饭,一抬头,看见谷新一小口小口的撕着馒头,一口馒头一口菜,吃完菜,筷子不拿在手中,一定是整整齐齐摆放好,再去吃馒头,或者是喝汤。他忍不住道,“你也幸亏是在我们组,你要是在重案,这么吃饭不得饿死。”
谷新一看着他笑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相亲失败吗?”他摇摇头,“太不注重形象了。”
小崔看着谷新一问,“谷新一,你家庭挺好的吧。”
谷新一点头,避重就轻。“世代经商。”
小崔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继续问。旺财糙的很,看不出来,她可是知道的,谷新一脚上的那双鞋,就要好几万了。“征集线索也好几天了,每天上万条,就是没有有用的。”她的脸皱着,“这个娜姐,就这么厉害吗?”
“厉害个屁。”旺财啐了一口,狠狠咬了一口馒头,“真厉害也不至于被葵姐找到了。”说到隗葵,他的语气低沉了下去。
一阵沉默。
谷新一打破了沉默,“我看3.26校车事故的家属,也不是人人都想找回家人。”他在登记核对信息的时候,发现有几家看起来生活还不错的家庭,在听到还活着的人极大可能被卖掉做皮肉生意之后,表情都不太自然。他利用工作之便,查了一下他们的档案,又询问了一下一直找孩子的几家人。这才发现,他们是被强拉过来的。他们已经为孩子立了坟,重新生了孩子,开始了新的生活,并且还生活的不错。他们多是做着体面的工作,是有头有脸的人,也是好面子的人。或许他们在心底,是希望孩子真正死掉的吧。
就像周颖一样。控制她的毒鬼已经死了,她已经恢复自由了。可她还是住在坤城,住在那条混乱不堪的街道。不回家,不联系,当周颖是个死人。而她,不是周颖。
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她比谁都清楚。她回去了,或许会给父母带来喜悦,但这份喜悦也只是一时了。在那个思想古板的小镇,她会让他们一家成为笑柄。哪怕她是受害者,哪怕一切都并非她自愿。
谷新一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谷唯一正在一间装修高档的会所喝酒。他就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独自饮酒,然后刷刷手机。
晚上六点,这间会所还没什么人。
“先生,第一次来?”
谷唯一回头,看着只画了一层淡妆,显得清丽脱俗的女人微微一笑。“家常菜吗?”他挑眉。
女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愉快的神色,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被人评头论足。她在谷唯一身边坐下,手肘撑在吧台上,侧身看着他。“请我喝杯酒吧。”
谷唯一点点头,“dalmore Astrum 40 Year old。”
酒保倒了一杯酒给女人,谷唯一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的酒。”大摩动情40年单一麦芽威士忌,苏格兰大摩酒厂限量推出500瓶,原酒于1966年封入美国白橡木桶长达40年之久,而后放到西班牙酒桶陈酿18个月。目前世界上存有量不足百瓶。
女人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她的眉头皱起,显然喝不惯这种烈性白酒。“5000一杯,当然好。”她随口接道。
谷唯一看着她,“不习惯就别喝了。”
“那不行。”她笑看着谷唯一,一口将杯中酒喝净,又让酒保给她倒了一杯。她似醉非醉的伸出手,挽住了谷唯一的手臂,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你不知道,我们喝一杯,拿一杯的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年轻英俊,气质好,一看就有钱的人了。
谷唯一静静的喝着酒,他的杯中,加了柠檬片与冰糖。这是他专有的喝法,以酸甜中和酒的辣味。他笑着转头,捏起了女人的下巴。“出去呢?”
女人笑了笑,“去哪儿?”
“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