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被芙蕾普了一晚上孟加拉特的基本法后,她塞给了文竹一张黑卡,便炫着放飞自我的车技,把他丢在了港口街最北侧的一家拍卖所。
店门口彷徨五分钟之久,脑内反复揣摩芙蕾的交代后,他也不禁搔头纠结了起来。
而恰在此时,他的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姐姐,一看你面色红润,颇有红颜之兆,所谓红颜之兆呢,就是指青春常驻,我是说你非常年轻漂亮,但我这里有一瓶地道的小玩意儿,能让你变的更年轻,不考虑来一瓶吗?现在现场打折99元特价一瓶哟。”
在店门口,一身深黑色夹克衫、外搭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穿着打扮乃至神色动态极其神棍的男子此时正在忽悠一个贵妇买他的三无产品。
而那个人正是虚浮。
等到他卖掉今日的第一瓶后,喜上眉梢,刚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而后呆若木鸡。
“怎么又是你?!!”
惊诧中,文竹和虚浮异口同声,好似这一幕两人已经先前有过好几次。
在长达数十秒的死寂后,文竹咽了咽口水,苦笑道:
“你怎么来了?”
“旅游的,你呢?”虚浮语气略有心虚。
“我……度假的。”
度假度到他们出任务的地方,而且还是最靠近拜别塔的港口地区……鬼信!
没有戳破对方的蹩脚,文竹指了指交易所店大门,试探性地说:
“走着?”
“那……走着。”虚浮冷笑回应。
两侧驻守的保安推开门,文竹看了一眼两个肌肤黝黑、脸上带疤的老哥,不由得遍体生寒,加快脚步。
虚浮紧跟其后。
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文竹说:
“老虚啊,听说了嘛,孟加拉特的国王被挟持了。”
“啊?”虚浮半侧过脸,刻意回避,“这事儿我才听到,谁干的?”
文竹瞥了他一眼:
“是学姐干的。”
“学姐……?”虚浮说,“是芙蕾?”
“对啊。”
“那就是见怪不怪了,那姑娘儿的话,干出啥出格的事儿,我都不觉得意外,别说挟持一国代理人,就是开着坦克冲进联合会的总部,我想是她的话,也干得出来。”
“别把人想的这么糟糕嘛,或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呢……我们到了。”
文竹话音淡下,前方热闹声响加剧,伴随着点点光源在眼前扩展开来,很快,硕大的环形观众席便映入眼帘,巨大的水晶灯高悬于中央,威严赫赫的交易台耸立在中央,让人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神圣气息。
“两位先生,您们好。”
在拨开众多富贵人士的人头后,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满脸写满和善的英俊老人走了过来,他说:
“欢迎光临,圣彼得拍卖所,这是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交易会所,承载着孟加拉特的岁月峥嵘,一直以公平公正公开为所有交易人士服务。
我叫汉高。
在此,很荣幸认识二位,请出示二位的贵宾卡。”
老人那双明媚的墨瞳,带着笑光看向他们。
古夏人?
这是文竹和虚浮的第一反应。
很快,二人就像纷纷商量了一样,一同抽出了至尊黑卡,递给了汉高看。
他摸起单面镜,定睛一瞧,顿时脸色大变!
“我叫汉高……对不起,我刚介绍过了,实在不知道二位居然是至尊VIp,请二位贵客,随我移步到二楼的至尊包厢。”
汉高肩膀颤抖地迎着笑,用传唤机通知上面的工作人员,腾开包厢,将他们二人接了上去。
一处幽暗的房间中。
尼龙沙发前,一个年轻人的手上缠绕着沾血纱布,伤口在纱布的下方缓缓地溃烂着,他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
年轻人名叫威特。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的价值!”
沙发上一位眼神慵懒的男人,喝着鸡尾酒,神色惬意地看着他,缓缓地将烧着的雪茄抹在他的脑袋上。
威特烫的脑门上印出了一个红疙瘩,但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男人坐起身子,桌上的水果拼盘旁定定地躺着把左轮,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冷光:
“你是要活着证明自己的生存价值,还是为了活着向达尔文家族证明你的价值足以让你唯一的妻子活下去?”
威特双膝跪地。
低下头去,犹如斩定了决心: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弗洛里男爵!”
弗洛里.沙耶洛伯眉毛微挑,本想伸手摸枪,毙了这个废物。
“弗洛里男爵!”
一名墨镜黑衣的保镖冲了进来,神情惶恐。
“何事惊慌?”
保镖擦擦额角的汗,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有两个黑卡持有者来到了圣彼得,有一个卡上的Id,汉高刚确认,是古夏使团的身份Id。”
“嘶……”
弗洛里眉头一皱,“也就是说,就是稷下那两个混账,把手伸到我们达尔文的产业上来了吗?”
“恐怕是这样的,弗洛里男爵。”保镖小退一步说道。
“这群狗东西!”
浅骂一声过后,弗洛力拿起酒杯,神情凝重地喝了口。
他对六墨稷下的恶意不单单来自于对于尼伯王室的支持,更有前不久六墨阁派遣使者鼎力相助王室镇压了“拜火教会”,导致了一时间民众高呼尼伯王室的作为高风亮节,达尔文家族反而变成了那次镇压中的过街老鼠,毫无作为……
这一闹,想要内部绊倒尼伯王室已经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王室对于门阀的压制由来已久。
达尔文家族作为孟加拉特第一贵族门阀,在这个位置上,要想在夹缝中生存,必然要尽可能扫除一切障碍。
他们也暗搓搓了整合了孟加拉特的大半势力,就在等待时机,夺取尼伯王室的代理人权力。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稷下那帮人又来掺和,还闹出了挟持国王这一大丑闻,全国的人民都热点聚焦,他们哪儿敢在这个节骨眼儿名不正言不顺地搞事情,先把国王搞回来都来不及。
本该要搞下去的国王,现在还要费心思去讨回来……
这不是操蛋么?
“威特。”
弗洛里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低头看向他。
“弗洛里男爵,您有何吩咐?”
威特低下头去,保持着跪姿。
“我左想右想,达尔文家族信奉优胜劣汰,但也讲究人情,我以男爵身份再给你一次机会。”
威特如临雷轰,抬头惊喜地看向弗洛里,“还请下达指示!”
弗洛里从桌上拿起左轮,隔着玻璃镜,枪口对准了底下此时那个探头探脑的文竹,冷笑的说:
“杀了他,你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