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完孟加拉特的国王之后,芙蕾随手喊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师傅震惊连连附带这姑娘的拔刀威胁后,最后谈妥了三倍市场价把他们送到了博尔街。
也就是古夏在孟加拉特设立的驻使馆。
“最高规格。”
芙蕾自来熟地掏出学生卡,接待员小姐姐,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迎上了三楼。
电梯里。
接待员小姐姐全程无话,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的前面,对被五花大绑的一国之主毫无半点兴趣。
“小姐,你们的房间。”
她甩了甩长帕,递过放开后,悄然离开。
“你绑的怎么这么紧?”
芙蕾幽怨地解了一会儿绑在尼伯九世手腕上的绳子结后,她似不耐烦地拔刀一削。
瞬间,断绳脱落。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芙蕾说道。
开始?
什么开始?
文竹一脸懵逼的看着芙蕾,只见她悠淡地坐在床沿,喝了口接待员送入房间的热奶茶,神情严肃地说:
“首先,我要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尼伯九世国王陛下。”
她放下茶杯,面向尼伯九世:
“你的第一任妻子是谁?”
“温妮莎,那是我一辈子的挚爱,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她,啊,她的眼睛美若璀璨的钻石,她的唇畔犹如……”
“你有几个情妇?”芙蕾赫然打断。
“……”
尼伯九世眼睛瞪若铜铃,带着难以置信、你他妈怎么知道般的目光看向芙蕾,缓缓地耷拉着脑袋,低声说:
“没有……”
“嗯。”
芙蕾点了点头,神情自然地拔出了刀,慢慢地走近他,在文竹看来打算是要砍了他。
文竹:“???”
“看来你不是国王陛下。”
她双手握刀举至头顶,就在锋芒即将挥下的前一瞬,尼伯九世忙又大喊:
“一个!”
芙蕾停滞片刻,刀锋一转。
尼伯九世目光大愕:
“三个,就三个,我向伟大的德纳瓦尔发誓!”
芙蕾摇叹。
直接把刀头对准他的脖子,似乎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尼伯九世捂脸叹息,绝望般说:
“七个,真的只有七个了!我以我儿沙尔之命发誓!”
这时,芙蕾还没有放下手中的莫邪,接着问:
“七个里面,有一个你的远方表妹,她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知道……”尼伯九世都快怀疑人生。
芙蕾刀光一抹,只觉刀锋的冰寒凑近他的脖皮。
“是比罗克拉.科索妮儿!”
“回答正确。”
芙蕾点点头,收刀入鞘,文竹和尼伯九世齐齐深呼吸了一口气。
而后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齐齐纳闷道:你松什么气?
芙蕾重新坐了下来,一脸无谓地继续发问:
“第一个问题,尼伯九世国王陛下,您刚刚为何要故意说谎?”
特意加上了敬语,而尼伯九世在短暂的闹剧后,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斟酌再三后,他说:
“为了保全这个国家。”
端起茶杯,芙蕾抿了一口孟加拉特着名的羊奶茶,醇香入喉片刻,她说:
“把自己塑造成了与恐怖分子合作的反派,这可不是什么大义凛然,而是牺牲。”
尼伯九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淡淡的说: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我不在乎。”
芙蕾掩着嘴轻轻地笑了,她笑起来很有种外交官般的自信气质。
看来她心情不错……文竹不禁这么觉得。
“第二个问题,五眼猫的蒙尘神父,崔斯特.克拉里将,究竟对孟加拉特做了什么?”
尼伯九世眼瞳中闪过一抹火光,他皱眉半晌,重重地吐了口气回答她:
“屠杀。”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文竹愕然抬头,他插嘴道:
“他也对孟加拉特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吗?”
“嗯。”
尼伯九世点点头,不忍回忆起那段过去,接着,他看向面色冷漠的芙蕾,说:
“使者,你听说过‘沉沦大圣经’吗?”
芙蕾嘴前的茶杯旋即停住,她抬眉,侧向尼伯九世。
未等她发话,尼伯九世又说:
“大约半年前,崔斯特.克拉里将绕过了圣城的系统,匿名登陆了孟加拉特,他起先混迹在拜火教会里,以参与倒卖军火和毒品假药为表象,成功扰乱了社会面。”
“但是……那拜火教会不是已经被我镇压完毕了吗?”芙蕾微微坐直上半身。
尼伯九世点点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使者那次的支援,可谓是及时雨,我作为国王代表孟加拉特的国民替你表示感谢,但是就如同先前说的,崔斯特.克拉里将参与拜火教会作出的一系列举动,仅仅只是表象。”
“难道……?”
芙蕾神色凝重,犹如是脑内一闪而过想起了什么记忆片段,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正面的情绪反馈:
“他的目的……就是在借邪教之手,策划一场屠杀的烟花?”
“2043年2月11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
尼伯九世双手撺在一起,腿抖的猛烈:
“崔斯特.克拉里将那个男人,在拜火教会全面被清除的那个庆祝之夜,启动了他那邪恶的计划,那十万万民众本还在天申堂大广场聚集欣赏我们的古夏盟国带来的烟火庆祝……而那个被德纳瓦尔所唾弃的男人,居然在那里释放出了0号造物‘沉沦大圣经’!”
就这样。
原本喜庆的夜晚。
那是属于全国人民的胜利的夜晚,却被一名恐怖分子酝酿已久的阳谋,在烟花和黑夜中,夺走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那是十万万人呐!
就这么在挣扎和恐惧中,被一场屠杀残杀殆尽。
作为国王,那一夜,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被邪物释放出来的巨兽,撕咬着身体、蹂躏着灵魂……残忍地、无情地作践着一切。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杀戮中,放声大笑的男人在手舞足蹈,宣示着自己的胜利和美若艺术般的血屠。
尼伯九世拳头攥紧,双肩隐有颤抖,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很愤怒,愤怒到恨不得立刻当场杀了崔斯特.克拉里。
但同时,他又知道自己做不到。
“所以……你们最后达成了什么誓约?”
芙蕾放下茶杯,作为运送那一批庆祝烟火的使者,连临走之际,都乘坐在飞机隔着窗户看到的那场盛美的烟火晚会。
却没想到了,竟然成了那个国家……最不堪回首的厄会。
“他要我交出‘反阿尔法效应方程式’。”
“你给他了?”芙蕾问他。
尼伯九世点点头,没有否认。
“不对不对,装有‘反阿尔法效应方程式’的匣子,不是被上代国王陛下,尼伯八世给丢进楼兰堕海了吗?”
文竹插话一惊,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你这傻子,尼伯八世先王陛下,他只是把空匣子丢进了海里,为了把那造成纷争的源头丢到大海,那无情的海浪深处。
而他们王室,为了不让那祸乱再起,便把‘反阿尔法效应方程式’藏的更深了。”
尼伯九世摇头叹息。
在长长的死寂了一段时间后,他又说:
“我带他进入了拜别塔。”
芙蕾愕然。
“你们尼伯王族,莫非掌握着拜别塔的开启权限?”
尼伯九世不无否定,但又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拜别塔自从神时代起,就一直保持着对外开放的状态,而我们尼伯王室,掌握的只有一条指令。”
“封锁?”芙蕾说,“您莫非……把崔斯特.克拉里将诱骗进了拜别塔内然后进行了拜别塔的封锁?”
“不是诱骗。”
尼伯九世看了一眼杯中的奶茶,荡起的涟漪令他陷入了沉沉的回忆,“而是‘反阿尔法效应方程式’就藏在拜别塔里。”
“什么?你们王族居然对古夏隐瞒了如此重要的情报!”芙蕾惊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也对,也许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古夏吧。”
“不。”
尼伯九世猛烈摇头,“倘若我没有信任过古夏,也不会告诉高手先生,‘反阿尔法效应方程式’的所在了……以及让我刻意在你们演的这出戏,也是高手先生的安排,他事先知道芙蕾使者和一个年轻人会一同到来。”
听到这里,芙蕾再度皱眉愕然。
高手为什么要让尼伯九世顶着违背《同盟国条约》的背叛罪而让我逮捕他?为什么他要独自一人前往拜别塔?还有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和文竹会来到孟加拉特?
诸多思绪打乱了她。
轻甩头罢,芙蕾又问:
“第三个问题,我们该如何进入拜别塔?”
“办法只有一个。”尼伯九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找到解锁的钥匙,而钥匙正好在‘达尔文家族’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