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扩大。
紧接着,又是风刃。
无数道。
数以千计的刃在飞舞。
盘旋,尖锐的嘶鸣从虚空中迸发,挣脱了地狱的束缚,势不可挡!
展飞的铁笼,本源要素被远在这之上的要素压垮,庞大的本源能量,撕裂了铁笼,飓风在搅动,仿若搅碎机在吞噬一样,将半截飞在空中的铁笼无情地斩灭。
“妈的,稷下这帮批居然又造出了一个怪物?”
陈元朗抬头,看到远处的大厦顶上,站着一个人影。
然后。
又是一阵天地剧振!
“来晚了吗?”
淡漠间,高手收刀入鞘。
巨大的风刃余悸依然在九安市上空盘旋。
而他就像是喝了口冷饮一样,神情平淡,反而已经在思考宵夜该吃点什么?
很快,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了一眼。
接着,他又斩出了一刀。
刹那间。
寂静到来。
伴随着空间冻结的声音响起,狂暴的飓风汇聚成一刀更加硕大的风刃,将先前分割成两截的铁笼,彻底搅碎。
无数的铁屑在纷飞。
化作烟雾,遮天蔽月。
天地异变的一刹结束,也预示着是撤退的时候了。
陈元朗将手指向上方,仿佛质问上苍的动作,睁开双眼的【神龛】,正面对着他,端详着他。
“我以戒律约束己身。”
芒光晃动。
【神龛】回应了他。
它的一只右手,蹿出了青色的光焰,带着冰冷的寒意,一如是深冰巨渊中被零度环境下燃烧的火焰,犹如被冰封了数万年才重见天日。
陈元朗双手托住,光焰钻入了他的手掌中,融入,然后洗礼!
“感恩主的馈赠。”
洗礼到来。
一次激振。
闷痛无比,仿若被人胸口抡了一锤,痛的要死!
接着,第二次激振,这次是天灵感,就像被人用机关枪瞄准一点打的感受。
第三次激振,是眼球,痛到视线模糊……
第四次激振,是脚趾,痛的就像被人拔了灰指甲……
第五次、第六次的时候,他已经痛到麻木,咧嘴发出惨兮兮的笑声,有种哈利路亚的奇妙体验。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的时候。
本源的洗礼完成了。
陈元朗用手袖擦掉额角的冷汗,感受着体内奔涌而出的本源,他大口地呼吸空气,从来没有感觉这世间居然如此美妙。
香甜,可口,又炙热无比。
他一挥手。
一簇火球凭空迸发。
很快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五行升变”成功了。
通过本源要素实现了“火←水”的迁变,这种跨越物质界的转变,与“神迹”无异的……质变,转化也很完美。
就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掌控这崭新的力量。
接下来,只需要撤退就可以了。
陈元朗拍了拍陶依依的肩膀,打了个响指,陶依依的双眼恢复了神采,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不知为何出奇的冷静。
“你的誓约我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陶依依点点头。
落寞的像是去赴死一样。
陈元朗用布遮住【神龛】,走到展飞先前掀开的下水道井盖处,停了下来,一瞬间,虽然很微妙,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激振。
不是肉体。
来源于本源深处。
就像是某种共鸣,但浑浊不堪,就像是墨水一样,混沌,又卡住了他的喉咙。
“错觉吧?”
他回头一看,只有将死之人和已死之人,没有什么异常。
一跃跳下。
离开了这片死气沉沉的广场。
“你一定要问心无愧的死去。”
闷痛中。
意识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叫唤。
这也许就是死亡。
回归万物的起点。
宁静到可怕,宁静到就像第一次在那场爆炸中,极尽挣扎都无人回应,只在一片黑暗中沉沦。
沉到谁都察觉不到的深渊最底层。
死亡很痛,痛到全身上下,痛到本源深处,痛?也恰是此时……文竹问:
“为什么会痛?”
恍惚中,他感觉后脑勺又暖又软,就像被什么东西枕着。
有水滴在文竹的嘴里。
有种铁元素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黏在了他的双唇之上,只是那唇畔上的温醇一瞬而逝了。
艰难地睁开双眼,浅淡的光照入眼中,他看到了眼前眸中无光的灵月妖,甜腻的笑容在绽放着,只是这笑容是平静的接受,以及带着释怀与不舍的眼神。
“要是……我早点和你坦白就好了。”
死亡要来了。
她没有任何奢求,只想最后多与这个骚包相视多一点、相处多一会儿,用最后一点的力气,抱着他的头:
“以后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别整天熬夜打游戏,记得多晒晒太阳,多接触接触月光,多结交朋友,别太敏感别人的指摘,这样容易活的难受。”
灵月妖笑着。
口中又咳出一滩血。
文竹于隐约中,听见了破碎的声音,还有嘶哑的呻吟,好像是末日到来的旋律在耳边盘旋。
她看着文竹恍惚的眼神,不躲闪,也不逃避,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不舍地离开他。
最后她似乎在他耳边喃喃了一句什么。
只是文竹并没有听清,待到灵月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听到笑着的美公主,说:
“再见了,文竹。”
有血滴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眼泪的温度。
温醇、濡湿。
她闭上了眼睛。
双皮垂下。
就像永别一样。
文竹想要挤尽全力去呐喊,想要喊醒这个女孩儿,可拥抱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耳边令他癫狂的嘈杂……
“举起手来!”
当军队、警队的武装部队齐齐冲到这里的时候,只吊着口气楚潇潇的身旁,一个拿着打火机,啪嗒啪嗒把玩的女人眸光黯淡的看向他们。
是陶依依。
一名军人枪口对准陶依依的时候,她的神情骤然癫狂起来:
“我帮你们抓住了恐怖分子,为什么要将枪口对准我?”
那名军人后退了一步。
接着,陶依依大笑了起来,就像疯了一样,她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怀表中和她合影的男孩:
“哈哈哈……你在急难中呼求,我就来搭救你,孩子,你别怕,妈妈这就过来陪你。”
说完,她丢开了打火机。
火燃烧了引线。
仅此一瞬。
九道轰鸣冲天而起。
从九个方位迸出的火光,齐射云端。
大地在震撼。
炸弹引爆了,整片广场,只剩下了神社完好无损。
紧接着,陶依依举起枪,送入口中,啪——饮弹自尽,然后一团火苗从她雪白的裙底烧起,火势很大,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这场震撼古夏都市新闻榜首一个月的事件终于拉下了帷幕。
又称“天顶大屠杀事件”。
“抓住了吗?”
邓辉摘下了防爆帽,头发黏成一片地说:
“只抓到一个活口,姑且……”
身后的同事和战友们,忙着抬人,一个活口是半边肺部都被贯穿的楚潇潇,她失血过头已经陷入了休克状态。
另一个也是半边肺部被贯穿的幸运儿,至于为什么说他是幸运儿,因为这个人的心脏居然长在了右边。
不光是心脏,文竹的五脏六腑经过ct检测,都和常人换了个方位,就好像是个镜像一样,也正是这个原因,他躲过了一劫。
只是他的脑袋上的一枪很致命,目前正在抢救。
“主谋只找到了一个吗?”
“现场来看,像是内讧。”
邓辉分析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楚潇潇闭口不言,如果真的是和展飞因为分账不均内讧,凭她这么多年混地下的经验,会这么容易被他们逮住?
“看来你发觉了不对。”
芙蕾喝了口热茶,又说,“我们被下套了,又一次。”
路过警戒线,感受到成堆的尸体,她什么报告都懒得听了。
接下来就交给稷下的专家们吧。
他们会处理干净的。
“文竹他怎么样?”
邓辉脱下防弹衣,将一瓶水浇在头上,“不太乐观,我劝你要有心理的准备。”
……
“开始手术。”
“呼吸很微弱,等等?这是什么?”
震惊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是一连串的震惊:
“我没眼花吧?这肉是不是自己缝合了?”
“哦,买噶!”
“心电图呢?指数正常吗?”
“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但很奇怪,有一瞬间他的身体指数好的跟国家运动员一样,然后,变成了长期的营养不良。”
……
许久之后,里面再也没有了声音,抢救的医生双眸震惊地摘下N95口罩,就像见了鬼一样:
“抱歉,我医术不精。”
芙蕾点点头,“没关系,医生你尽力了。”
芙蕾无声叹息,提棍锤地,想要进去看看文竹最后一面。
很快,里面的医生和助手们,各个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而被呼吸机罩住的文竹,安静的睡着,身上光溜溜的,只是在手术室里酣畅的睡着,还打起了呼噜。
这时主治医生走来,“我治病救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的怪事,他的身体就像一条蚯蚓,自动排泄了烂掉的组织,痊愈了伤口!”
“这是医学奇迹!绝对是医学奇迹!”
在众人如遇珍宝闹哄哄的一阵后。
芙蕾逃了出来,打了个电话,“圣乔医院,手术室,对,将负责文竹手术的医生们全部清除记忆。”
挂断后。
突然汗毛直竖。
她看向手术室。
顿时感到了一股恶寒……
以及滔天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