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熙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一束冷光投到舞台上,深红的帷幕后,步出一个人影。
伴着管弦乐器演奏的声音,
原本还在窃窃低语的戏园里顿时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台上那个戏子。
贵妃步子轻盈,头上的凤冠闪着细碎的光,浓妆下一双含情眼惹得台下人心弦荡漾,水袖一挥,翩翩间唱尽宫妃凄美,曲调婉转悠扬。
贵妃许是醉了,她唱道:“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那鸳鸯来戏水……”
台下人只见那戏子擒着泪,朦胧间让人心碎。
倾国倾城的杨玉环似是穿越了千百年的时光,缓缓推开帷幕,走到他们面前,为时人唱了一出戏。
戏幕起落间,一折唱罢,曲音骤停,场内的声音空白了一瞬。
随后是冲破房顶的叫好声,梨园客脸上满是癫狂。
有不知台上戏子的新客,连忙打听台上之人是谁,得知是花班主的亲传,又是一阵交赞声。
象征打赏的花篮如流水一般送到后台,点名要给禾本生,不出意料,禾本生火了。
卸妆的时候,辰熙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他卸去脸上红的胭脂白的粉,目不转睛,嘴中含笑,看得禾本生有几分不好意思。
禾本生洗去脸上的颜色,扭头看向辰熙,笑道:“你看我做甚?”
辰熙:“看看艳绝京城的贵妃是何许人也。”
禾本生笑眼弯弯,眉目含情:“你看我像女子吗?”
辰熙看着他的眼,似乎要溺死在这温柔之中,他说:“你真好看。”
禾本生回他:“你也好看。”
辰熙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涨得通红,随便寻了一个借口跑了。
禾本生手肘撑在台上,无声地笑了。
辰熙今年19,放在旧时代,他早就是三五个孩子的爹了。
按辰家后院那些姨娘的话说,风流爹生了个纯情种,十九岁的辰熙一心想着玩耍找乐子,即使有谁家的小姐看上了他,也会被他不解风情的直男思维气走。
莽夫!不知绅士二字是怎么写的!
辰熙最常跑的是雅音阁,一下课就跑去找禾本生玩,颇有一些不着调的意思。
当夜,禾本生与班子的人一块吃完饭,慢慢踱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禾本生住在偏院,需要穿过一个已废弃的花园,还有弯弯曲曲的小巷。
吃饭时他喝了一些酒,脸上浮起一圈酡红,脚步虚浮。
脚步声响在无人的庭院,啪嗒啪嗒,似有回音。
禾本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脚下速度加快,这突然加快脚步,让身后之人落了几拍,脚步声不再重合。
禾本生心下有些恐慌,他跌跌撞撞往前跑,却一下被捂住嘴巴,拖进黑漆漆的假山。
身后的人要比他高出许多,15岁少年郎的身体,力量自然是比不过成年人的。
禾本生拼命挣扎,却逃不脱身后人的束缚,直到他狠狠踩中后人的脚。
身后的人一声痛乎,禾本生乘机咬住了他的手,跟咬住骨头的恶犬一般。
他发了狠,嘴里满满都是血腥味。
被咬住手的那人甩了他一个巴掌,将他扇开,禾本生却没松开嘴。
“放开我,你这低贱的婊子!”
那人骂道,又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禾本生嘴下也发了狠,他狠狠咬下手上的一块肉,然后被打得连退几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