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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府门被人生生从外撞开。

两个京畿卫横飞了进来,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然后立即昏死过去。

守在檐下的江晏抬起头,眼底熬得满是红血丝,看到这一幕吓得立马站起。

“怎……怎么回事?”

身着飞鱼服的鸾卫翻身下马,表情冷酷,身上滋滋朝外冒着冷气。

然而说的话却是如此熨帖。

“顾家主君稍安,京畿卫首领谋逆,已被就地格杀,京畿卫一众从犯现由本官押送大狱,危机暂解,主君可自便。”

有礼有节,听得可比京畿卫那混不吝的舒服太多了。

不愧是女皇近卫。

江晏吐出口浊气,急忙跑到门外,“壮士且慢,我女儿呢?她在何处?她怎么样了?”

凌寒见他一脸的惊慌无措,犹豫了下,还是折返了回来。

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扔下一个炸弹。

“大皇女谋逆,顾学士现被禁卫军软禁在内阁。”

软……软禁?

江晏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听见凌寒压低了声音。

“不过主君可宽心,顾学士被囚,也仅是权宜之计,有贺冬大人在,定保顾学士安然无恙,主君大可安心睡下,想必明日也能见到了。”

这还哪里能睡得着!

他恨不得闪现到乖女身边。

那宜家的还说她乖女一切安好,全然没提她的处境,当是胡扯呢。

江晏一把抓住凌寒的衣袖,“壮士,我女儿一贯文弱,这天冷得发抖,那些禁卫又是些极鲁莽的,劳烦您大人多支应些人守着些,送些热汤吃食过去,待我女儿平安回府,必定重重谢过。”

“自然。”

就顾大人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贺冬大人都已经让搬了几床厚毯子和两个炉子去了。

哪还能遭一点冻。

凌寒抱拳离开,手里拉着一捆京畿卫。

那些个京畿卫,先前还盛气凌人,如今被揍服了,淋了雨,个个如落汤鸡一般没精打采。

凌寒目不斜视,心道这顾家主君听到谋逆这词,怎么全然不在意,反而只关心顾学士吃饱穿暖没有。

看来这顾家家风确实严谨些,比起那些个小胆的重臣内眷,真是临危不惧、宠辱不惊啊。

半晌后。

顾府内突然爆出一阵尖锐鸣声。

“谋逆?!”

“大皇女谋逆?!”

“天老奶啊,我刚都听到了什么?!”

大乾自开朝以来,可从未发生过这种塌天祸事。

京都发生了这么大仗的事,妻主又不在府里,连个聊八卦的人都没有,可要急死他了。

江晏来回踱步,最后一拍巴掌。

“绿映,快去后院,把溪柳他们几个都叫起来,横竖今儿个是睡不着了,让他们来陪我聊会儿。”

“谋逆啊,这可真是太稀奇了!绿映,你刚也听到了对吧?”

绿映:“……”主君快低声些,这事难道光彩吗?

隐在暗处的宜凝听见这中气十足的一声,轻轻捂上了耳朵。

果然。

顾学士猜的一点没错。

若是此事顾家主君清楚内情,恐怕没多久,整条街怕是都知道了。

大喇叭名不虚传。

真是知父莫若女。

得亏鸾卫把那些个京畿卫都捆走了,不然就方才他抖擞出那一嗓子,她宜家护卫队高低也得出手一回了。

宜凝从墙角翻回去,看向身后警戒待命的护卫队。

“走,进宫,肃清乱党,拨乱反正。”

“是,少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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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骤雨如瀑。

几匹骏马上,穿着玄色甲胄的黑甲卫目光锐利。

“指挥使,有消息了。”她的手下递上密信。

华一侧过头,拆开密信,听着耳边的雨声淋漓,沉声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丑时刚过。”

华一看完信,抬手让信纸融进雨里,瞬间被大雨冲刷得字迹模糊。

她仰着头,看向异常安静的京都城。

“找两个人护送皇女夫回府,另外一人去郊外告知孙将军,让她的人不必再隐匿踪迹,那叛贼准备宣诏了。”

“是,指挥使,那咱们?”

“华二在宫内接应,告诉姊妹们,成败在此一举——”

她看到远处忽而燃起的灯火,在这雨中显得尤为突兀,是城楼的信号。

气息一凛。

“动手!”

茶铺下,桑久看着黑甲卫熟稔的从城墙上翻进去。

两手交握,朝前合掌,然后缓缓放置于胸前。

这是巫族的祷告姿势。

“桑公子,属下奉命,护送您回府。”

桑久低着头,慢慢睁开眼睛,喉咙有些发紧。

“应当……换个称谓。”

那黑甲卫显然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桑久公子指的,应当是她们私底下对他的‘称呼’吧?

于是端正地重新行了礼,“皇女夫,还请您移步,主子交代,要您平安。”

桑久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我会的。”

“她也会平安的。”

\/\/

宫中,被圈禁在内阁中的臣子们,由宫侍引到了勤政殿。

勤政殿内,灯火如昼。

穿着金色凰袍的李之仪站在上首,神情有些得意。

她腰上还系着白绸,竟有几分极不协调的割裂感。

慕容信手里卷着一封圣诏,波澜不惊的俯视着陆续走近的大臣们。

顾凉穿着红衣直缀,款步走进,对上楚玉问询的视线,冷眸微敛。

“阁老,您今夜将我等囚禁宫中,是为哪般?”

耿直些的武将权当做没看见李之仪身上逾制的衣服,直接发问。

慕容信瞥了眼身旁,李元贞身边的近侍立马出声。

“肃静,陛下殡天,立下遗诏,由慕容阁老代为宣读。”

此言一出,底下的官员皆是变了脸色。

“听旨。”

“陛下——陛下啊——”

装模作样的哭倒了一片。

再看李之仪穿的衣袍,那份遗诏是什么成份,便也一目了然了。

外有禁卫军,城中有京畿卫,慕容信这是想强行坐实李之仪的储君之位。

待国丧之后太女登基,则一切顺理成章。

慕容信展开圣诏,朗声念道,“孤嫡长女李之仪,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民心所向,孤甚慰之。”

“兹恪遵令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女,位居东宫,分理庶政,抚军监国。”

李之仪跪地,手平举过头顶领旨,“臣女李之仪,必当竭力,绝不负母皇众望。”

宫侍高声道,“跪。”

除了慕容党跪得干脆外,其余那些对遗诏真假还有疑虑的臣子,在跪与不跪之间选择了与。

楚玉率先站了出来,冷静地质问,“慕容阁老手中的遗诏上,可有传国玉玺亲章?”

那自然是没有的。

李之仪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瞬,正想发作,却被慕容信眼神制止。

她看向楚玉,“怎么,楚大人是对遗诏真伪有疑?”

楚玉道,“立储关乎社稷百姓,臣未得陛下亲诏,如今仅凭阁老一家之言,太过草率,自然想再确认一二。”

她拂手行礼,举止似有退路,语气却是硬杠。

“若是这遗诏上有传国玉玺,那大殿下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新皇,臣自肝脑涂地,唯有效忠。

可若是没有——”

楚玉噤了声,眸色犀利。

“放肆!”

殿门外传来一声怒叱。

众人转头看去,立马跪地。

穿着华服的慕容荷走了进来,愤懑地伸手指着楚玉。

“本宫乃是当朝君后,仪儿乃是中宫嫡出的长子,她即位,陛下亲封,天命所归,四海臣服,无有不从,你怎还有胆置喙!”

顾凉沉默地站在殿中,冷眼旁观。

看见雍容华贵的君后也入了局,才轻缓地勾起唇角。

至此。

今夜想要搭台唱戏的人,才总算是来齐了。

她冷下眼眸,身形笔挺的朝着殿前走去。

“臣有异议。”

君后的气息还没平复,就见顾凉举着一个鎏金梅花纹香盒朝他走来。

他顿感不妙。

这个描金盒,乃是陛下珍藏,他时常见到陛下于闲时把玩,还亲自刻上了一朵梅花。

如此珍贵之物,怎么会在她手里?

“臣顾凉,于昨日,也收到了一份陛下亲诏,不知阁老手中那份,是真,还是假?”

慕容信猛然瞪向她。

“竖子,你什么品级,此处焉有你说话的份?”

“来人!”

慕容信指着顾凉,“赶紧把这乱放厥词的人拖下去,重重地打。”

顾凉冷淡道,“阁老有什么权利处置本官?”

“伪造圣谕,该株连九族,即便是你母亲顾真,本阁老也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