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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倒要看看,是哪个宵小敢在我顾家门外放肆!”

“我家家主镇守北境,我女儿官至东阁大学士,连陛下都称赞我家是肱骨将臣,区区一个京畿卫,也敢来围困顾府?!”

江晏气势汹汹的走到府门外,从管家手里接过顾真武器库里的弯刀,差点没拿稳。

一整段垮掉。

江晏一个眼刀飞过去,“你就不会挑把轻便的?”

管家脸上写着无辜,“主君,这已是府上最轻便的了。”

旁的那些个锤子银鞭什么的,就主君这点子力气,岂不是会伤到自己个儿。

为首的京畿卫戴着斗笠,把腰间的佩刀拉至身前,脸上堆起悚然的笑。

“我等也是奉上级命,前来维护京都官眷安全,还望你理解则个。”

维护官眷安全?

狗都不信。

江晏抬着刀冲出去,怒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提着刀剑,凶神恶煞,锁我家门,本君瞧着你们才是最大的威胁。”

那人脸色一变,“京畿卫办差,岂容尔等置喙!”

“速速退回府内,否则格杀勿论!”

站在门边的几个卫兵举了下长枪,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江晏见状,气得肺都疼。

周遭几家门口怎没见京畿卫围着,单就他顾府门口有。

这明晃晃的针对,难不成……是乖女出什么事了?

江晏心神一晃。

是了,他乖女今日休沐,早该回来的才是。

“主君、主君。”

顾湉小跑过来,拽着江晏的衣袖往里走,“湉儿有要事相禀。”

江晏被拖着走回檐下,刚想说他一句,这半夜还瞎跑出来。

就见到他身后突然冒出个模样俊朗的少女。

??

见到他的打量眼神,那少女还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

“小侄宜凝,见过顾家主君。”

夭寿了。

江晏表情微微崩裂。

他素日治家宽仁,没想到啊,这庶子平日里瞧着也是乖顺温和,竟然敢带着个外女进家!

宜凝看见江晏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事急从权,小侄逾矩行事,翻墙进来,正巧碰上了湉公子,后面自会向长辈请罪。”

江晏松了口气,“……哦。”不是私相授受就好。

“还请主君先听完小侄的话。”

江晏命家丁关好府门,领着两人进了花厅,“说罢,何事?”

“主君,这是顾大人托我送的信,京都里四品以上重臣家眷均被京畿卫围住,表面护卫,实则挟持。

顾大人希望主君您能静心等候,她在宫里一切安好,如有需要,宜家护卫队可护送您们出城避避风头。”

江晏看了一眼那信,的确是他乖女的笔迹。

但这小女娃年纪轻轻,又跟顾家没半点沾亲带故的,怎么偏就让她来送信了?

于是有些狐疑道,“我女儿的信,怎么会让你递来?”

宜凝站得笔直,“小侄从宫里回来,路遇顾大人,便受她之托递个消息,咱们两府挨着,自也是顺路的。”

虽然,她也不大清楚,为什么顾大人对她颇有种颐指气使的理所应当感。

似乎安排她跑腿办差都是极为自如的事。

宜凝很是疑惑,但理智告诉她,顾凉的话,她得听。

……倒也有理。

江晏遂放下心来。

下一秒,宜凝又说出个爆炸性消息。

“还有青岚正君,也是小侄帮着捎带进宫的。”

江晏眼皮一跳,“什么?!”

“青岚病得那样重,你将他送进宫作甚?真是胡闹!”江晏急得不行,“不成,我也得进宫一趟,把青岚接出来才能放心。”

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么,四品以上官员家眷均被控制,这绝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宫中,定是乱了。

宜凝道,“主君可以不信小侄,但还请相信顾大人。”

她把顾凉的贴身玉佩拿了出来。

“有顾大人在,主君还是静心在府上等消息吧。”

江晏见状,慢慢的坐了回去,“同我说句实话,我女儿在宫中,究竟是怎么了?”

宜凝缓缓低下头。

\/\/

滴水声伴着外头的大雨,倒是浑然一体。

更夫趴在桌上打着盹,昏昏沉沉的看了眼漏刻。

夜半子时。

京都城的街巷上空无一人,只有穿着斗笠的京畿卫来回梭巡。

时不时提着几个惊恐乱叫的官眷扔在地上,活像一群面目狰狞的亡命之徒。

察觉到不妙的百姓皆闭紧了门窗,警醒些的临街几户还把灯笼都熄了,紧忙约束下人,躲在家中。

有人酣睡,有人惊慌,有人无声无息毙命。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皇宫之中,一片死寂。

“还没找到吗?”

李之仪坐在殿内,看着四处翻找的宫人,愤怒地摔了茶盏,“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砰的一声,让慕容信掀起眼皮,侧目看过去,提醒她稳住情绪。

“殿下。”

李之仪根本静不下心来,“外祖母,若是一直找不到,我们该当如何啊?”

京畿卫挟持的那些官眷,其中不乏武将,若是谁得了风声提前赶回来,那她们这些费心谋划,不全都暴露了吗?

“明日,礼部便会宣布陛下的死讯,既是国丧,武将无令不得回京,京都文官又皆是殿下门客,只是暂时找不到玉玺,太女殿下又何需惊慌。”

“那……那李景霂呢?”

慕容信不屑一笑,“她一个通敌叛国的皇女,能翻得起什么风浪。等她回京都之时,太女殿下早已荣登正统,如何处置她,还不是皆由您定。”

秦淼附和道,“阁老所言极是,太女殿下,后宫有君后,前朝有阁老,您名正言顺,还担忧什么?”

李之仪心稍定,“也是。”

她心情好了些,便唤来内务监,准备挑选她明日荣登大统的冕服衣料。

慕容信看向秦淼,“圣旨拟好了?”

秦淼收了笔,拂手道,“阁老放心,即便没有盖传国玉玺,暂用的陛下私印,想必那些臣子也挑不出问题。”

慕容信点了点头。

又看向一旁的医正,“今日之后,你家便是有着泼天富贵。”

医正连着换了陛下半月有余的汤药,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

只消再饮一碗,陛下便会立刻殡天。

本不必如此的。

可是这么久以来,她们也屡次给过陛下立储的机会。

可惜她自己不愿皇权旁落,哪怕满朝文武都荐的大皇女,陛下依旧是态度模糊、一拖再拖。

迟则生变。

她们也等不起了。

大皇女不慎入了北燕的虎狼圈套,不出此下策,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恐怕最后会超出她们的控制。

医正闻言,陡然一震,声音忍不住在颤抖,“下官……多谢阁老。”

她让宫侍抬着药碗,步伐沉重的朝内殿走去。

看着躺在凤床上昏迷不醒的陛下,医正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小声说道,“陛下,九泉之下,还请原谅臣的不忠,臣的身家性命都在阁老手中,实在是无法了啊。”

她背过身去,看向那宫侍,扬了扬手,“灌药吧。”

汤药入喉的瞬间,李元贞绝望的动了动眼皮,嗓子里发出极为痛苦的嗬嗬声。

医正不忍的捂住脸,声泪俱下的痛哭道,“陛下啊!”

直到一整碗汤药灌下。

李元贞也逐渐没了声息。

“没……没动静了。”

宫人低声说。

医正紧闭着眼睛,听见这句话,直接腿软地跪地哀嚎道,“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那宫人摔碎了汤碗,跟着匍匐跪倒在地。

这声音传到了内殿外,李之仪惊得身体一软,直接跌坐在榻上,心乱如麻的看向慕容信。

“外祖母——母皇她——”

慕容信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雨。

缓缓吁出一口气。

陛下,若要惩罚,待到冥府,老臣无有不从。

但为了慕容氏的百年尊荣,陛下对老臣这几十年的君臣之情。

也只能辜负了。

慕容信扶着拐杖,慢悠悠地朝着李之仪跪下。

“臣慕容信,参见太女殿下,先皇殡天,朝中不可一日无君,还望太女殿下早日继承大统,主持国丧。”

李之仪脸色煞白,后背淌满了冷汗,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上前虚扶起慕容信。

“爱卿……平身。”

秦淼等人立马齐刷刷跪下,高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