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钰一眨不眨望着谈殊,崇拜道:“世子你好厉害啊!”
“……”
“凶手是谁呀?”
谈殊随手将书籍塞回书架,淡淡地吐出两字:
“张舰。”
姜问钰茫然地眨了眨眼:“张舰……是谁?”
“张舰,前开封府尹。两年前他因被林屈弹劾,被迫辞官,告老还乡。这两年来他一直心生怨恨,逮到机会到林府运倒泔水,就此下毒杀害林屈。”
“他自己招了?”
谈殊:“嗯。”
姜问钰皱眉:“那他为什么陷害我?”
牢里,张舰的原话是:“因为我想要摆脱嫌疑,找她做替罪羔羊,我当年也是中了进士,只要拿到她的字迹,想模仿她的字迹,轻而易举。要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非要这个时候上门给林屈诊治!”
倘或上次想要姜问钰命的贼人只是偶然,那这个字迹显然说不通。
只用“运气不好”来概括,谈殊是不信的。
他随口道:“可能觉得你的字好看。”
姜问钰一怔,随后笑得眉眼弯弯:“罪不至死吧?”
谈殊瞥她一眼:“所以你还活着。”
姜问钰水润的杏眸目不转睛盯着谈殊。
张舰被抓,属于她意料之内。
前几日让琴月查出入林府的人,她就注意到张舰和林屈的恩怨了,也知道有人在查张舰,但是……还是说不通林屈为什么不呼救?
从谈殊的反应来看,张舰应该随口扯了一个谎言,说伪造她字迹的原因。
张舰做不到让她给林屈看病,也做不到让林屈接受她诊治。
但张舰确实是凶手没错了。
这么说的话……凶手不止一个人!
谈殊估计也发现蹊跷了,才在抓了张舰后还带她来林府。
主谋或帮手应该是林府有身份的人,会是谁呢?能说服林屈的人,可能陷害她的人……
姜问钰脑子快速回想林府的人,顿觉眼前出现了虚影。
谈殊踅过身,发现姜问钰呆在原地,揉眼睛。
“仲子扁在哪里?”他出声问。
谈殊问问题一如既往的直接,从不浪费时间。
跟他提仲子扁,是听谢之危提起过太后久病体虚,宫里御医都束手无策,均说唯有找医仙仲子扁瞧瞧了。
仲子扁不止擅长内科疑难杂症,对外科、针灸也颇精通。
虽是师徒,但姜问钰跟仲子扁的关系……很奇妙,来往不算多,可以说几乎没怎么联系。
至于姜问钰的医术,大部分都是她彻夜不眠,半夜跑去医馆偷摸学的。
依祖父嘱咐行事低调,谢之危他们不知道她真正的师傅是谁,仲子扁他们之前也不知道她是苏府表姑娘。
舅舅他们知道她会医术是因为某天,她救了一个男的……
那男的蒙着脸,看不清模样,反正她不关心他是谁。
现在谈殊知道仲子扁和她的关联了。
那为何不彻底利用呢?
于是,姜问钰蹙着眉头说:“……世子,案子还没结束哎。”
谈殊视线在她脸上转了转,语调不轻不重地问道:“哪里没结束?”
“林屈的小儿林燃还没找到。”姜问钰苦恼道,“昨天夜里,我们进林府,今天林燃就不见了,我还是有可能被捕入狱。”
谈殊:“我不认识林燃。”
言外之意,林燃与他何干?
姜问钰:“是啊,但我认识啊,我见过他。”
谈殊若有所思盯着她半晌,似笑非笑道:“你没事认识他干嘛。”
姜问钰懵然,“没事就不能认识了吗。”
“不能。”
“为什么啊?”
谈殊没有答话。
两人走进北面的一侧屋子,屋里放着床铺卧具是林屈就寝的地方,也是昨夜姜问钰没来得及进,便被谈殊逮住的地方。
甫一进门,姜问钰就心生奇怪。
这间屋子竟有两个窗户,而且其中的一个窗户是朝西的。
文夫子说林屈是个很信风水的人,窗户朝西在风水学里象征着家运萧条。按理来说,他不会同意留下一扇朝西的窗户。
谈殊踱步环顾,姜问钰跟在他身后,打量布局。
谈殊站定在窗前,她止步在床头。
姜问钰的视线往窗外望去,外面是一片碧池,碧池里水波涟漪,荷叶翠绿,露水滚珠,再往前是……
另一个厢房。
床上的位置可以看清对面厢房的情况。
陈声和吴寅坤正带人勘察情况,看样子对面厢房是林燃居住的地方。
谈殊黑漆的瞳眸漠然,目光轻慢地掠过对面,回过头,眼里又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问钰。”
姜问钰意识从沉思拽回,微怔:“世子?”
“放心吧。”谈殊说。
一阵清风徐来,姜问钰身上的白纱随着风起伏,宛如一片缥缈柔软的云雾,露出的一双水灵杏眸困惑望着他。
“?”
谈殊侧首,眉眼意气风发,牵了下唇角,笃定道:“你不会被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