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是信锦衣卫大人能查清真相的,但毕竟他们是因我才接下这个案子的,我不能光等着,且我也想帮林大人找到真凶。还有……”
姜问钰顿了会,遂即不遮不掩不害臊地道:“谢大人回来后,看到案子已破,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你为我接案,我为你破案。
多么共患难的故事啊,姜问钰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谈殊似是觉得很荒唐,气笑了:“你脑子被驴踢了?”
姜问钰立即道:“我错了。”
“何错?”
“没有感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谈殊淡淡道:“不谢也可以。”
姜问钰望着他手中的火折子,轻声道:“……没有在世子玩火的时候主动递火。”
谈殊抬眸,看向她:“私闯宅府,非奸即盗,就不怕我派人抓你?”
他换回一副顽劣不羁的语气,似在开玩笑,细听又带着莫可名状的狠戾。
“如果民女被捕,很快就会死。”姜问钰说。
谈殊迟疑“哦”了声,道:“既知会死,为何还对林屈的案子有着超乎寻常的热忱呢?”
明知有人要害她,还非要好奇心作祟,出来查案。
谈殊以为会听到姜问钰说“为了谢之危死了又何妨”的话。
谁知她下一句话是:“世子,子鹊师伯说太后可能活不过一年,是真的吗?”
谈殊几不可察地一凝:“你威胁我?”
“没有!不敢!只是查案很危险的!”姜问钰连忙摆手道,“要是我死的话,仲子扁师父可能就不会回都城。”
谈殊恣意地挑了下眉,“仲子扁是你师父?”
姜问钰:“对啊,世子不知道吗?”
四目相对。
空气静得宛如能刺人的冰刃。
谈殊盯着姜问钰,眼神肆无忌惮又若有所思,像是在观察她说的话几分真假。
沉寂半晌。
他问:“仲子扁现在在哪里?”
姜问钰:“师父说不能随意告诉别人他的行踪哦。”
她转了转眼珠,眸里点点笑意。
谈殊也笑了。
尔后,他漫不经意道:“我帮你查案,你帮我找仲子扁,如何?”
“真的吗?”姜问钰语气兴奋。
“明日巳时玲珑阁,再谈此案事宜。”
谈殊摆袖起身,朝门口走去。
……
姜问钰想着从原来的门离开,却发现那里守着人。
她捋了捋微凌乱的鬓发,笑问:“世子,我们怎么出去?”
“翻墙。”谈殊说。
“……?”
刚刚振振有词谴责她私闯林府的是谁?
谈殊身手矫捷,已然脚踏垣墙纵上去。
他转头,对杵在原地的姜问钰道:“住这里,不回去了?”
从没爬过墙的姜问钰盯着高高的墙头看了一会儿,问:“世子为何会觉得,我能上得去?”
暗处的薛无涯正等谈殊发指令,听到谈殊出声,他遂即飞纵出去,却瞬间卡壳了。
因为谈殊说的是:“那我带你?”
???
谁带谁??
砰!
“哎哟……”
——大吃一惊的薛无涯狠狠摔在了地上!
姜问钰听到声响,秀眉蹙起:“世子有没有听到什么惨叫声?”
谈殊闲闲扫了眼,若无其事道:“耗子。”
而后,他有些不耐烦地问:“走不走?”
眼下不能轻举妄动,姜问钰能怎么办呢。她甜笑道:“麻烦世子了。”
谈殊凌空跳下,揽住她的腰肢,他的手臂像是钢铁一样坚实有力,足底一点,轻飘飘地跃过高墙。
谈殊稳稳当当落地,姜问钰头晕脑胀。
谈殊正要把她扔给惊呆了的薛无涯,姜问钰突然揪紧他的前襟。
“……”
谈殊看向怀里神魂丢了半边的姜问钰,略惊奇,笑道:“我还以为姜姑娘的胆子无边无际呢。”
“……”
经过一番乱扯,谈殊的前襟松开了些,露出颈项上的肌肤白净。
姗姗来迟的沈淮,看到的一幕是:
姜问钰缩在谈殊怀里,葱白玉手扯开了谈殊的衣襟,而谈殊还一脸笑意?
薛无涯呆若木鸡,接触到沈淮的视线,连忙摇头:
沈大人,虽然我时刻都守在世子身边,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别问我!!!
姜问钰缓过来,呼了一口气,松开手,往后挪开距离。
“多谢世子。”
沈淮瞄一眼谈殊,又瞄一眼姜问钰,觉得有些诡异。
世子爷干什么呢?
扶小姑娘过夜路?
最近闲成这样了吗?
他两手加额,行了个揖礼:“世子,表姑娘。”
“沈大人。”姜问钰落落大方跟沈淮打了个招呼,转头和谈殊道别:“世子,民女先告退了。”
她迈了两步,佯作刚想起来:“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说了。”
谈殊:“嗯?”
姜问钰轻声道:“我的脑袋被你踢了。”
“这表姑娘真有意思,居然说自己的脑子被你踢了。”
沈淮望着姜问钰离去的方向,不禁笑出声来。他偏过头,却发现一旁的谈殊神色莫测,“怎么了?”
“她骂本世子是驴。”谈殊说。
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