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都是静安寺巡捕房的,房子都在巡捕房附近,章运来又拿了钥匙,估计回来的会很快。
贺远看了他的人物信息,知道他的性格也绝不会不回来。
拿出空间里的消音器,拧在枪管上,迟乐天和粱志英一看当时就跪下了,他们认得这是消音的。
“这位,好汉爷!人已经去了,你......你还要灭口吗?”
贺远撇嘴鄙视地一笑,“人去了,拿的回来多少钱你们不知道?留着你们干什么,老子的事儿还多着呢。”
他把枪口顶在粱志英的后脑勺上,“老子也不差你们这仨瓜俩枣的,赶紧埋了你们,我还有事儿忙呢。”
“不少!不少啊!我还有二十万在另一个房子藏着!这位!您要是放了我,这二十万全是你的。”粱志英攥住了枪管,声音颤抖,裤脚下流出了一滩水。
贺远又是不屑一笑,“二十万?你特么骗谁不好,骗老子?顾纪生一个小探目还四十万呢,你们比他高两级,你说二十万?”
迟乐天和粱志英目瞪口呆,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落空了。
这顾纪生也是上海租界一个巡捕,是个普通探目,相当于小组长。这人一九三五年退休后病死了。
他膝下无儿,养子和外甥打起了财产分配官司,原来这老探目二十多年居然积攒了四十多万元的财富。
后来一查,大半财富都是老家伙利用职权,徇私枉法,贪下来的钱。
这事儿当时就被报纸刊载,轰动一时,上海滩尽人皆知。
迟乐天和粱志英想不到贺远居然也知道这几年前的事儿。他俩敛财都已经有三十几万,没有顾纪生多那是因为他们还没退休。
按他们的级别,用不了两年就追上了。
可是听贺远这口气,一分都不给他们留啊。
这午夜街头的灌木丛中,冰冷的枪口盯着脖子,粱志英实在是扛不住心里压力,颤声道,“我在巡捕房附近的房子里,还有三十万,我的钱全在哪儿了!四十万是真没有,你想要就全拿去,我,只求你放了我......”
钱没有可以再赚,人死了就一了百了。粱志英见贺远这么难缠,还有专业的消音器,一颗子弹入脑,神仙也救不活了,立刻选择妥协。
想不到贺远还是不满意,“鬼才信呢!这么半天你们俩可曾说过一句真话?信你老子就是傻子,你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的好......”
粱志英急了,“钥匙就在我身上,你可以亲自去看,我说的有半点不对,你就立刻把我杀了......”
贺远哼道,“钥匙呢?房子是几号?里面有没有人?钱放在哪里?”
粱志英一一作答,贺远拿了钥匙,却说话不算,消音器顶在粱志英脑门,一枪把他毙了。
虽说是消音枪,到底还是有些声音的,尸体慢慢躺倒,鲜血从脑门处花生米般大小的空洞流出。
粱志英死不瞑目,似乎死了也在质问贺远,“小子!你为什么说话不说话,不讲武德!”
迟乐天看傻了,想喊都没发出声来,咧开大嘴,裤裆处也湿了一大片。
贺远不屑道,“这时候还在骗老子,你们真当我会信你们?”
迟乐天嘶声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了解他,他辛苦攒得那些钱也不容易......”
贺远照脸就给他来了一枪托,“你们贪赃枉法的,还特么贪出功劳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反正你也和他一样,不会说实话,老子一起送你们走吧,让你们一起上路,下辈子还是好兄弟。”
说着把枪又顶到迟乐天脑门上,迟乐天全身都是一哆嗦,连忙跪趴下去,躲开枪口,痛哭流涕地说,“别杀我!我真给钱,真给啊!”
“你怎么真给?”
“我,我房子里有三十三万,我带你去,你拿不到钱杀我一百次都行!”
贺远苦笑道,“去尼玛的!刚才老章走之前你们不也是这么说的,想唬老子几次?”
“这次是真的,真是真的!你去啊!去了就知道了。”迟乐天额头青筋都紫了,赌咒发誓说是真的。
“那你先给我说一遍,要是等下都对上了,算你没说谎,要是有一条没对上,我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杀人埋尸了。”
贺远这套话术很有效,迟乐天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事,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房子位置,几号,钱藏在哪儿,一口气都倒了出来。
迟乐天就算不是老奸巨猾,起码也不傻,可是现在枪管顶在了脑门上,多年好友死不瞑目,血尚未流尽,尸体已经开始冷了。
让他有什么办法保命?
贺远正要问问他和章运来的梁子是怎样结下的,忽然脚步声响,章运来回来了。
“恩人!钱拿回来啦,可我不知道数目对还是不对......”章运来边说话边看到粱志英的尸体,吓了一跳。
“拿回多少钱?”贺远问道。
“他说的地方,拿回三千六百二十,地上死了这个说的地方,拿回五千二百七十。一共是八千八百九十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全部财产了。”
贺远嘿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会说出实话。”说完扣动扳机,迟乐天尸体栽倒在地。
章运来见他杀了二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贺远道,“你拿着这些钱,快走吧,别再回来这里。”
章运来一怔,“......这又不是我的钱。再说这几天大家都知道我和这两个家伙结了仇,天天在找他们别扭,现在他们死了......我往哪里走......”
贺远都被他说怔了,心想这人也太老实了,难怪被人欺负。这年头,光是人好不行,不够活啊。
“那好,你先帮我把这两个人埋了,然后我帮你想办法。”
章运来一听,立刻照办,他这人不傻不呆,就是没什么主意。
小时候听爹妈的,成年了听师父的,师父走了听老婆的,老婆病死后,他就陷入痛苦状态,总觉得自己拿主意的事儿不一定对,心里很没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