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甜甜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一个银光闪闪的盘子,里面是西式糕点:“宝宝,来,吃蛋糕!”
陈香赶忙接过来:“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两个小家伙一看吃的来了,慌不迭地去抓,陈香觉得有点丢面:“哎呀,慢点!等会儿!”
陈三爷大笑:“弟妹,不必在意,谁小时候都是这样!吃吧!吃吧!”
两个小孩满把手抓着,往嘴里塞,露出幸福的笑容。
看着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柔柔和甜甜在这一刻,仿佛找回了曾经的人性,她们在赌场浸泡得太久了,都忘了人间烟火了,两人不自觉地走过去,蹲在小宝宝面前,伸出手指,啾啾玩着小宝宝的脸蛋:“哇!好可爱啊!肉嘟嘟的,好可爱!”
陈三爷笑道:“可爱你们就陪着他们玩会儿!我先出去办点事!”
李茂森一愣:“哥……你……你……”语言表达有障碍。
陈香赶忙说:“大哥,茂森是问你去哪儿?”
陈三爷道:“我出去……加点油……你们在这儿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陈三爷下了楼,开上汽车,直接奔家里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沈心茹和山杏在院子里贴春联,忙笑道:“又是我老婆的亲笔啊?这玩意老值钱了!我老婆的墨宝,多少人求之不得……”
“有话就说!别弄这虚头巴脑的!”沈心茹已经熟悉了陈三爷的套路,无事献殷勤,他肯定有事。
陈三爷思忖片刻,道:“那什么……我来了一位亲人……”
沈心茹一愣:“什么亲人?师姐来了?”
“师弟。”
“哪个师弟?”
“茹茹,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和玫瑰从东北出来后,到了安德县,投靠一个师弟吧?”
沈心茹凝思片刻:“哦——李……李……李茂森?!”
“对对对!我刚才开车在路上,碰到他了!”
“啊?!严重不严重?!送医院没?”沈心茹大惊。
“你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开车碰到他了吗?”
陈三爷一阵无奈:“不是!我是说……碰见他了!不是碰到!这个词有歧义,怪我。”
“那叫遇见!你说话真费劲!他人呢?”
“我暂时把他领到赌场里去了,还有他老婆,他两个孩子,都两三岁。”
沈心茹脸一沉,怒道:“你把他们领赌场去了?你怎么能这么干?!”
陈三爷心下一颤:“对不起,老婆,我没事先跟你商量,我……”
“赶快领到家里来啊!”沈心茹大吼,“你那个赌场里乌烟瘴气,人家还带着老婆孩子,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怎么能把人家往赌场里领?那是好人待的地方吗?!”
陈三爷一愣:“老婆大人的意思是……直接领家里来?”
“当然了!”
“你不嫌弃乡下人?”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乡下人?”
“你不是有洁癖嘛!”
“洁癖是针对你这类人!你们这些人天天出入风流场所,身上不知藏了多少病毒,乡下人朴实,身上至多有点土,土一点都不脏,比你们干净多了!”
“哈哈哈哈!”陈三爷大笑,“我老婆真好!来,亲一口!”
“滚!”
陈三爷获得了允许,马不停蹄回到赌场:“走!茂森、弟妹,抱起侄子侄女,咱回家!我油加满了!”
柔柔和甜甜和两个小孩玩得依依不舍:“哎?三爷,先别走啊,再让我们玩会呗?”
陈三爷一瞪眼:“这孩子是让你们俩玩的?真是的!”
一行人火速下楼,上车后,陈三爷风驰电掣,来到家里。
沈心茹早已梳洗打扮完毕,换了一身礼服,迎接李茂森一家。
沈心茹因为从小在欧洲长大的缘故,具有西式思维,迎接客人前,一定要梳洗打扮,换一身礼服,显得庄重礼貌。
一行人一进门,沈心茹就在山杏、吴妈的陪同下笑脸相迎。
陈三爷高兴得像头毛驴:“茹茹!茹茹!你看,这是茂森,这是弟妹,这是他两个孩子!茂森,弟妹,这是你嫂子,沈心茹。”
沈心茹点颔微笑:“弟弟,弟妹,你们好,欢迎,欢迎。”
“嫂子好,嫂子好。”李茂森和陈香连连鞠躬。
陈香突然对俩孩子说:“宝宝,快叫大娘啊?叫大娘!”
“哎别别别!”沈心茹惊得后退两步,她还不适应做长辈,她感觉自己还年轻,“叫……叫……姨娘好了!叫姨娘。”
陈香暗自观察沈心茹,但见此女与柔柔、甜甜又有不同,柔柔甜甜虽漂亮,但多了几分妩媚,少了一些端庄,而沈心茹是温柔大方、恬静之美,再看看自己,破衣烂裳,相形见绌,不免有些自卑。
沈心茹猜到了陈香的心思,一步跨过去,捧起陈香粗糙的双手:“弟妹,外面冷,咱们屋里说话。”
“对对对,赶紧进屋。”陈三爷应和。
一行人立马来到屋中。
陈香环视一番,但见屋中陈设古朴典雅,都是实木家具、古色古香,更有墨宝无数,书香气浓,宛若世外桃源。
陈香立马猜到自己这位嫂子,是个读书人,崇尚清淡。
最高兴的是陈三爷,他本来在裕昌饭店订了一大桌子菜,准备宴请苏菲,结果苏菲不能赴宴,他还发愁这桌子菜怎么办呢,现在正好,让裕昌饭店的伙计,把所有菜品装入饭匣子,都给我送到家里来!
一群人寒暄了一会儿,纷纷落座。
陈三爷去书房,给裕昌饭店打电话,让伙计送饭。
两个小孩不老实,在长椅上爬来爬去,陈香一直忙着固定自己的孩子,生怕把沈心茹的家具弄脏了,划了漆面也不好啊,都是紫檀的,太贵了。
陈香以前在营造厂打过工,懂行。
沈心茹笑道:“弟妹,不必拘礼,让孩子玩吧。”
沈心茹此刻也有点自卑难过,看着李茂森的两个孩子,不禁想起自己流产的婴儿,心下一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李茂森和陈香并不知道陈三爷娶了津门一姐——蕉爷的千金,但从沈心茹的举止言谈,知道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颇有礼节。
现在,最纳闷儿的是李茂森,他一直在琢磨一件事:玫瑰去哪儿了?
须知,当年陈三爷是带着玫瑰去的李茂森家,李茂森一直把玫瑰当作陈三爷的女人,咋地,我哥换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