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实验用的血剂已经不够了。”
柏疏时盯着显微镜下的细菌,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那就去取。”
两名助手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回答:“自从上次后,那位便不受控制了。”
柏疏时眼睛离开显微镜,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他在哪里?”
助手一脸悻悻:“您也知道,那位不是我们可以监视的,以前有慕家帮我们监视,但现在,那位从慕家出来了,我们也无法对他的行踪有太多的了解。”
不然,一着不慎要是被慕繁星发现,一下子惹恼于他,然后使计划进行不下去就得不偿失了。
抛却慕繁星的问题,助手继续汇报:“先前的资金申请,秦部长那边表示没有问题,但他希望能亲自来监督计划的进行。”
柏疏时苍老的目光一凝:“可以。”
另一位助手担忧道:“可是,如果让他知道秦正霄因此受害……”
柏疏时摆摆手,他看着一众忙忙碌碌的研究员,还有一众实验品,说道:“没有时间了,我们需要助力。”
慕繁星那边肯定出了某种状况,柏溟又生死不明中,南部之乱又死了好些这个计划的参与支持者的亲眷,已经有人想要退出了。
柏疏时眼神凌然,他为之付诸半个多世纪的心血,不能因此付之一炬。
“柏温呢?”
助手回答:“他在工作。”
柏疏时说:“让他过来。”
助手点头,看来这是要让柏温进入这个计划了。
柏疏时揉揉太阳穴,眼中酝酿着疯狂,他必须要有更多的支持与助力。
***
晴
他们尽管找吧。
从我身上,他们永远都找不到。
***
雪
那个假惺惺的伪君子想求和。
我知道,他想讨好哥哥。
我会保护他。
***
哥哥,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
日记再次翻到最后一页,慕皓月只留下了一句“我来保护你”便再没有任何音讯,次年1月,慕皓月“暴病而亡”。
“从我身上……他们永远都找不到……”
“从我身上……”
郁斯婓手指敲打着桌面,声音如同窗外细雨吹落在风中。
夏天来之前的最后一场春雨。
慕繁星被雨滴吵醒,困倦地爬起身,打开门,望着坐在窗边的郁斯婓,笑着说:“早。”
那明晃晃的笑颜映入郁斯婓的眼中,他的手指突然顿住。
下雨的时节总是有点潮冷,慕繁星打了个轻颤,走到郁斯婓面前:“怎么了?发什么呆?”
郁斯婓的目光在他零散敞开的睡衣领口微微停留,随后无奈道:“我该说什么好,”他起身,将自己的大衣披在慕繁星身上,“我总想着,你或许在勾引我,但心里却又担忧着你会不会着凉。”
郁斯婓刚想拉着人坐下,没想到慕繁星偷袭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一脸淡定道:“万一,我就是在勾引你呢?”
下一刻,慕繁星便被郁斯婓不轻不重地一拽,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腿上,郁斯婓的手掌强势地锢着他的腰。
慕繁星为高,郁斯婓为低,然而,即使是俯视着郁斯婓,也让此时此刻的慕繁星生出些涩意。
郁斯婓的一只手按下慕繁星的后颈,他仰起头,含着慕繁星的耳垂,呢喃道:“还勾引吗?”
慕繁星慌乱地摇头,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有欲望在勃发,像是某种危险在发作。
“慕繁星。”
“嗯?”
慕繁星一边推拒着,一边回看他,郁斯婓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全名了。
“怎么了?”
郁斯婓注视着他的面容,慢慢将慕繁星整个人收紧在怀里,让他无法动弹一下。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慕繁星笑起来:“你很好奇?”
郁斯婓低低应了一声:“嗯。”
慕繁星唇角微平:“大概是我出生在一个繁星闪烁的夜晚。”
郁斯婓挑了一下眉,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谎言:“小骗子。”
慕繁星呵呵笑了一下,沉默了一瞬,然后说:“那一晚,没有繁星,只有皓月当空。”
话题一转,慕繁星打趣道:“你总是能看出我骗你。”
郁斯婓叹了口气:“也不尽然,就比如你第一次吻我,我就没有发现原来你认识我。”
慕繁星打了个哈欠,刚才他就看见郁斯婓桌子上的日记。
“你又看出了什么?”
郁斯婓眸光一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原先我以为那所谓的宝藏并不存在,但仔细想想……”
郁斯婓凝视着慕繁星的脸,而慕繁星则出神地看向桌子上的日记。
“慕皓月的日记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宝藏不存在。”
有宝藏,那就必然会有守护者。
原先,郁斯婓以为慕早是那批守护者,但现在想想,自己想得太过于复杂,反而忽视了表面的事物。
慕皓月才是那个守护者,而慕皓月自始至终都在保护的……是她的哥哥。
郁斯婓起身,将慕繁星放在座位上,独自一人来到书架前,抽出一份文件。
慕繁星神色平静。
这是他当初给郁斯婓的文件。
郁斯婓当着他的面翻开了第一页,第二页……
不知不觉,慕繁星回过神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慕繁星声音悠远,却含着淡淡的苍凉:“这么一份文件,竟能让无数高官贵胄趋之若鹜,我算不算是掀起了一场战争。”
手中的手稿滚烫,“星月”的雏形赫然在其上,而后面,还有几十张类似的设计手稿。
这么多份手稿的底下,都有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慕繁星。
即使郁斯婓早有隐秘的预测,但事实剖析在眼前时,他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慕繁星才应是风闻中的“宝藏”。
慕繁星依然平淡地笑着:“这只是我少年时期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但却带来了几十年的争端与祸患。”
不知何时,少年时期的手稿如同风闻般流转出去,慕家蕴藏军火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甚至于致使慕家夫妇死亡与慕繁星失踪的那场灾祸,也是某些人为此而精心设计的阴谋。
“然而,这明明是应该由我承担的危险,却以我的至亲骨血作结。”
慕繁星望着郁斯婓的眼睛,似是悲痛,但郁斯婓觉得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中,更多的是一种无趣,他看到慕繁星弯起嘴角,先前那个怯懦的青年完全消失不见,眉眼的锋芒恣意散出,向他嗤笑——
“多么荒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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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小剧场:
可爱喵好喜欢给自己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