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弥悄悄看了眼郁斯婓，低声问一旁的纪寻：“老大怎么了，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喜欢发呆。”
好像有什么东西困扰着郁斯婓，实属罕见。
纪寻整理着手头的资料，闻言抬头道：“思春。”
洛弥：“……”他就不该与这个糟蹋自己头发的人说话。
纪寻桃花眼微挑，像极了风流浪子，戏言：“你不是喜欢五颜六色吗？”
与洛弥外表的简约不同，洛弥酷爱繁复的、多彩的事物。
洛弥翻了个白眼，不想再与他扯皮，问他：“怎么样？”
纪寻收敛起调笑，面色有些复杂，他手中的资料可以说是御都最神秘、最不可触及的人的情报。
抓在他手里，纪寻还觉得有些烫手。
牵扯到那位老祖宗的事情，好似都像他本人一般蒙上了一层面纱，模糊不清。
“你看看。”
洛弥接过纪寻手中的情报，并没有预想的少，但所记录的事情都很简单模糊，就像流水账，几乎找不到任何缺漏能去更加深入探究这个人。
洛弥扫过几遍，说道：“亲爱的组长，用你无与伦比的敏锐度，分析一下。”
看着他揶揄的样子，纪寻好笑，洛弥那点小小的记恨心就像是小猫挠人。
这时，郁斯婓转过椅子来，两人瞬间停下打趣。
纪寻将资料摆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地总结着：“慕繁星，成年时因意外失踪，而整整七年后，他才回归，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停顿了一下，纪寻继续说：“他性情大变，雷厉风行，冷漠无常。”
“他对自己的胞妹慕皓月十分宠爱，慕皓月与柏疏望的婚姻解除，也是由他勒令强制执行。”
郁斯婓神思不属地听着，这些都是很普遍的情报。
“经济危机中，他拯救了御都其他几大世家，因此获得敬重，他也与前几任执政官关系不错，可以说是一位脚踏政商两界的无冕之王。”
纪寻讲到某处，语气稍重：“慕皓月意外之死，他的态度很是费解。”
郁斯婓抬眸：“费解？”
纪寻看向洛弥，洛弥接过他的话头说：“据当时风闻，在慕皓月的葬礼上，他面色苍白，神态平静，只是有些许倦怠，好像只是来做一份工作……”
在郁斯婓面前，就像是有无数个迷雾包裹着的谜团。
洛弥还说：“目前，还查不到慕家那位与南部之乱有任何嫌隙……那边藏得很深。”
纪寻在一旁若有所思，郁斯婓问他：“想到了什么？”
纪寻的眼神转移到郁斯婓身上，“当年涉及慕皓月一事的世家里，柏家、秦家、慕家都死了人，只有……”
郁家去的，只有郁斯婓一人，然而，就几乎是只有郁斯婓与他身旁的未知青年幸免于难。
洛弥心中警铃大作：“老大，郁家会不会有危险？”
郁斯婓阖眼，洛弥猜不准他的心思，与纪寻对视了一番。
突然，郁斯婓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郁林华的名字，他原本升起来的期待又淡了下去。
纪寻与洛弥静静出去。
“喂。”
“臭小子！回来也不回家！”
郁林华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到一股震动。
郁斯婓精致的眉眼疏淡，有些不耐，本来想直接挂了电话，但郁林华忽然转变话题：“小子，我听与离说，你交朋友了？”
郁斯婓微微皱眉，心下又将秦与离的名字挑了出来，他不在意秦与离，但不代表秦与离能肆意说闲话。
郁斯婓笑笑：“哪里来的胡话？”
见此态度，郁林华自知他的脾性，郁斯婓生气了，再问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挂了电话，郁斯婓悠然地又打去了个电话：“柏溟废了，秦与离竟然还这么闲？”
对面一点就通，心里默默为秦与离点蜡，不知道这位政界新秀怎么得罪了郁斯婓。
冬去春来。
窗外有飞鸟掠过，慕繁星寻思着可能是燕子。
慕迟戴着白手套，腰背挺直地坐着。
慕繁星笑他：“假正经。”
慕迟环视一圈他的住处，不假思索地回答：“您还是老样子，但是，现在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慕繁星不置可否。
慕迟脸上细密的皱纹落下，喟叹道：“您容颜依旧，但性情变了不少。”
慕繁星说：“是吗？”
慕迟眼睛弯下，略微放松下身子，“变得优柔寡断。”
慕繁星望着他，半开玩笑道：“好，或不好？”
慕迟轻叹：“不知道。”但他知道，慕繁星有所改变，恐怕是受身边人的影响。
“听说，您与郁家的少爷走得近。”上一次慕繁星回慕家时，他其实也看到了郁斯婓。
慕繁星言笑晏晏，大方承认：“是男朋友。”
慕迟稍有讶异：“您喜欢他？”
慕繁星无奈：“慕早也是，你也是，好像没有人相信我会喜欢上一个人。”
慕迟朗声一笑：“您心里装的东西很多，我们也很难揣度。”
久而久之，他们也很难去想慕繁星的私人感情。
慕繁星直视他，压下声音：“你怨我吗？”
慕迟望着眼前人的眼睛，那里面凝聚着悲伤与无可奈何。
“您很残忍，也很冷酷。”
慕繁星点点头：“你说得对。”
“但就像我与家弟血脉相连，他的死亡让我刻骨铭心一样，您所承受的痛苦更是千百倍。”
慕迟低下头，像是在宣誓：“您所往，就是我所向。”
世人都道，慕迟最忠于慕家，但无人知晓，他只忠于慕家的繁星。
慕繁星忽而一问：“慕迟，我原以为，我会后悔，会疑惑值不值得。”
慕迟望向他的眼眸，里面是他熟悉的疯狂。
“但是，我反而更加坚定，我要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慕迟作揖：“愿与您同往。”
慕迟知晓，眼前这个人，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将坑害慕皓月的人付出代价，更是憎恨于这些人背后的世家势力。
慕繁星所要做的，是颠覆整个御都，将这些世家甚至中央，一一倾覆。
说起来很荒谬，但慕迟看着眼前这个如普通人无异的青年人，却已活过百年，这就已是最荒谬的事情，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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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谁懂啊，早上起来，看见导师发来5条语音，猫猫的小心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