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埋完尸体,回去复命。
慕早看着眼前十几个监控屏幕,眼睛却望着不起眼的角落,慕繁星与郁斯婓在那里聊天。
“第三十八人,会为我带来死亡的圣礼。”
参与游戏的人中,没有人知道所谓“三十七”人里还有第三十八人。
庄园很大,主屋有五层,两边侧楼有三层,总共一百多个房间,还有前庭与后院。
郁斯婓牵起慕繁星的手,“我们去哪里?”
慕繁星望向窗外的左边侧楼,说道:“去风景好的地方。”
侧楼不比主屋,老化严重,也不供应暖气,冷气从地底处直冒。
郁斯婓皱眉,抱着慕繁星往自己怀里更紧了些。
主屋很大,其他人大部分还在主屋里寻找,侧楼显得十分僻静。
不过与外部的老化不同,内部倒是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一楼陈列着许多书籍,郁斯婓捡起地上的一本书——《建筑美学》。
书架上多是关于建筑设计的相关书籍。
慕繁星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书架上的书。
一切都还似原主人离开前的模样,慕早没有整理任何书籍,只是让它们维持原样。
慕繁星回头,踏上狭窄的楼梯,他没有看到郁斯婓眼尖地发现书架上一本与其他书籍不同的册子。
这本册子灰黑色,没有书名,随意地夹杂在众多的书籍里。
郁斯婓抽出,犹豫了片刻,翻开了第一页。
没有字迹。
仿佛是一本新的本子,没有使用过,但郁斯婓指尖的触感告诉他,这本册子被人反反复复抽出放回。
“星星……”
看见慕繁星已经一个人上去,郁斯婓收起册子往上走。
二楼是一座展厅,存放着各种建筑模型与图纸,有成品,有半成品,还有只有一点创意的。
挂在墙壁上的只有一张建筑图纸,出乎意料的,并不是这座庄园,而是慕家老宅。
慕繁星站在它面前,与面前的图纸仿佛横亘着郁斯婓未知的时光横流。
慕繁星让郁斯婓帮忙将这份图纸取下。
郁斯婓记得,慕皓月的死因是“突发疾病”。
不过,从死亡到葬礼,只进行了不到三天,就草草了事……
“咳咳咳——”
突然,慕繁星弯下脊背,痛苦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肝脏都要咳出来,郁斯婓心惊地紧忙抚过他的背脊,一小点一小点喂着他水。
慕繁星摇摇头,喝下的水又咳了出来,他的脸变得苍白。
郁斯婓吻上他干裂的唇,一点点引导着他正常呼吸,不断安抚着他。
慕繁星闭了闭眼,看着他衣服上的水渍,“对不起。”
郁斯婓刚想问什么,便被慕繁星瞅见他怀里的册子,问道:“这是什么?”
郁斯婓拿出来,册子的扉页也沾了些水渍。
原本没有字迹的第一页显现出名字——“皓月”。
这是慕皓月的日记。
慕繁星没有看,反而侧过头,让郁斯婓念给他听。
***
小雪
又是新的一年,你在哪里呢?
过得好吗?
***
晴
我的设计图画出来了,这是我们共同所想的,我快要完成了!
真想让你见到。
***
小雨
他们总是在逼我……
***
雨
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很奇怪,也很有趣。
***
晴
我爱上他了,真神奇,但他对我太好了。
这是你离开后我再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
……
带的水不够,只能看到前面短短几页。
“看来,这是慕皓月的日记。”
慕繁星接过日记本,看了它一会儿,又将它给了郁斯婓,“好好放着,”随后小声说:“有人来了。”
来人步子沉重悠慢,是个老人。
慕繁星眸色一深,意料之中看到慕见风的身影,而他身后竟跟着柏溟。
即使他们掩藏外在掩藏得再好,他们化成灰,慕繁星都不会不认得。
慕繁星呢喃了一声:“多么可笑啊。”只有身侧的郁斯婓听见了。
像是惊异于还有人在找这里,慕见风稍稍停了停脚步,对身后的柏溟说:“我们先去找那边吧。”
慕繁星压低声音:“我们已经看完了,请便。”
慕见风微微颔首,柏溟先一步踏入,慕繁星低眸盯着他们湿漉的脚印。
肮脏的、凌乱的。
慕繁星像是好奇,问道:“你们是组队?”
柏溟急于打发这两个陌生人,无所谓地点点头,他确实与慕见风做好了约定,事成之后,中央与慕家都会获益。
柏溟不介意给慕家一点小甜头,至于核心大头,中央必须掌控在怀中。
郁斯婓瞟了眼自己的小爱人,知道他又要开始整活了。
果不其然,等到慕见风去到另一边寻找时,慕繁星不经意地问还留在原处的柏溟:“可是,游戏规则只会给一个人,另外的人怎么办?”
柏溟警觉,不动声色地说:“你们不也是两个人?”
慕繁星摆摆手,“我要是想找,早就不会待在这里了。”随后问他:“跟你一起的人是慕老爷子吧?只有他一个老人,我知道。”
“我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但你看这个……”
柏溟将信将疑地凑过去看,慕繁星将取下来的图纸展开给他看,“这是慕家的老宅!”
柏溟脸色有些难看,慕繁星继续加点火:“老爷子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座庄园的主人与慕家有渊源?”
郁斯婓看到柏溟抓着袍子的手不断摩挲着,越来越快。
最后,像是尘埃落定般的遗憾,慕繁星叹息道:“或许,老爷子早就被内定了,我还是继续摆烂吧。”
说着,他将图纸卷好,搭在旁边一摞的图纸上。
柏溟步履匆匆地出去了,却不是往慕见风的方向去,慕繁星低笑。
他只是点一下人们心中怀疑的火苗,像柏溟这种时时刻刻忧虑,需要作出决定的人来说,怀疑更加是家常便饭。
“你怎么先走了?”
晚饭前,慕见风在餐桌前看见柏溟,在侧楼一无所获后,从那两人口中得知,柏溟已经离开了。
柏溟笑着问:“老爷子,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谁?”
当初慕早说出的“皓月”的名字时,柏溟只觉耳熟,再加上慕见风佁然不动,柏溟即使怀疑,也没有太往慕家那方面想,毕竟若真与慕家有牵扯,慕见风也不必亲自跑来一趟。
但也正因如此,柏溟对慕见风还来到此处的目的疑惑越来越大。
慕见风想起慕早,猛然一怔,但还是说:“我怎么知道。”
柏溟心中冷笑,对慕见风的怀疑更甚,甚至产生了这一切都是慕见风与慕家设计好的一个局。
老人家行走缓慢,垂垂老矣。
猝然长逝,也是有可能的吧。
柏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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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一天,想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