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都的南部是一片十分广袤的地域,濒临海道,有天然海港,但少经开发,还很多都是荒野。
历任执政官不是没有想过开发这片地域,但是南部背后还有人拥有着占用权,于是无论这是多大的肥肉,只要那人和执政官没有吭声,其他人也只能远望一下。
“繁星,南部地皮,要不要也去争一争?”
慕繁星正用着笔记本电脑,稍显笨拙地敲着键盘,闻言没有抬眼看慕心月,只是反问:“你想去吗?”
慕心月托着腮,手头还有着乐理作业,“我一个拉小提琴的,掺和进里面干嘛?”
慕繁星笑笑:“小丫头,如果你想要,就去争。”
慕心月心性纯良,但不代表她没有野心。
慕家的人,耳濡目染,总不会那么天真。
这是一场将所有慕家人卷进去的战争,无人可以避免。
慕心月面露踌躇:“你觉得我行吗?那两个蠢货也在,而且我无权无势。”
慕修业与慕修放在她眼里还不如慕繁星才智的万分之一。
慕繁星揉揉鼻梢,眼睛有些酸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知道慕隐治是怎么上位的吗?”
慕心月没有在意他话里直呼父亲的大名,好奇地说:“不是大伯不争气,老祖宗大发雷霆,扶了爸爸上去吗?”
慕隐黎与慕隐治两人的家主之争在圈子里不是个秘辛,当年的事人人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慕繁星关上电脑,淡淡说:“把高风亮节刻在家牌之上的柏家内里都肮脏一片,何况是本就利益为先的慕家。”
慕心月似懂非懂,直觉告诉她慕繁星好像知道些其中不为人知的东西,转念一想,“爸爸什么都告诉你,怎么就不允许你犯点小错。”
她不明白,父亲那么喜爱慕繁星,为什么一点点错误就要将他赶出家门。
慕繁星神态自若:“不是小错……”也不再多说什么,“不管如何,只要你想争,一切都有可能。”
慕心月面露可怜:“那你帮我,好不好?哥?”
如果有御都经济学院的天才助力,她简直就是赢在起跑线上。
慕繁星微微一笑:“不。”
不管慕心月怎么撒娇,慕繁星都不为所动,这让她有点委屈,虽说在家里是她护着慕繁星,但也是慕繁星最宠着她。
慕繁星只是说了一句:“有时候,不要想得太复杂。”
慕心月生闷气:“哼,听不懂。”她知道他在提点她,但她稀里糊涂也听不懂。
夏季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但慕繁星却不喜欢。
因为南部的一块地皮,慕家、郁家、柏家、秦家,全都下了场,每个人势在必得。
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乎慕家的战争,而是整个御都的战争。
风雨欲来。
慕繁星眸中暗光流动。
御都中央大厦。
柏溟坐在执政官的位置上,旁边坐着几位亲信,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前些时候,南部地皮背后的占有人突然甩出地皮要竞标,把他们搞得措手不及。
南部地皮是前两任执政官与那幕后商议后,采取的“冷处理”的方式,也就是中央不动,那边的人也不动。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正式公开竞标,等中央反应过来再想阻止时,已经晚了。
这块巨大的肥肉已经被四大家族盯上了,即使柏溟想再冷处理,这些利益相关者也不会就此罢休,必定会给予他压力。
最近柏溟忙得焦头烂额。
南部幕后还没有公开竞标条件,一切还只是个苗头,上层圈子里就已经硝烟暗燃了。
现在圈子里,无论何人的谈资,总要扯一扯南部地皮的事,都希望能获得些小道消息。
“九司那边动向?”柏溟问及身旁的秘书。
秘书谨慎地回答:“九司风头紧,打听不出什么,但郁少回了郁家。”
柏溟心思一动,难保郁斯婓不是为了南部地皮一事回去。
“绝对不能落在郁斯婓手里。”
南部地皮落在谁人手里,柏溟都有自信也有资本将它收归己有,但只有郁斯婓,那是个笑皮不笑心的人物。
一旦郁斯婓掌控,就相当于助长了九司的势力,这是柏溟身为执政官所不允许的。
“绝对不能!”
凌晨的手机铃声吵醒了郁斯婓,他面色不耐。
梦中是他想要见到的人,结果被打扰,一觉醒来,怅然若失。
“老大!”
“你最好真的有事。”
洛弥自知打搅了自家老大清眠,连忙说:“老大,中央也下场了。”
不出所料……
郁斯婓嘴角勾起:“是吗?”
所谓中央,其实也就是柏溟。
洛弥问:“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搞?”
“让他们争去吧。”
洛弥聪明,一下子就明白郁斯婓想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有点疑问:“老大,我看南部这地好是好,但也不是必须的,花点价钱,买个现成的,可能都比这里好。”
洛弥不明白,他横看竖看,南部这地皮就是个很普通的荒野地带,也就是濒临海域,是个不错的经济带罢了。
为什么搞得整个御都都为之轰动,甚至连中央都掺和进来了。
郁斯婓没有理会他的吐槽,只是叮嘱着洛弥监察着点中央。
毕竟九司的根本职责就是监察中央。
被吵醒后,郁斯婓也不再困倦,望着手机里拿到的联系方式,手指摩挲着手机壳。
犹豫了一阵,一个微小的动作,他拨通了那个号码。
可能是太早了,响了许久,也无人接听,郁斯婓反而松了口气。
然而,等到郁斯婓心不在焉吃早餐时,手机响了起来。
[慕繁星]
带着些本人不明晰的紧张与期待,郁斯婓接通了电话。
“喂?”对面试探着出声,带着些许轻喘。
郁斯婓不禁屏住了呼吸。
慕繁星神出鬼没,郁斯婓其实很难去“偶遇”他,于是在稀少的几次见面后,他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思念,但他又克制着自己,不然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过界的行为。
把对面那只敏感自闭的小动物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是郁斯婓。”刚一出声,郁斯婓有点无奈,他的声音哑了,不知是什么缘故。
郁斯婓温和地问:“吃药了吗?”
对面忽然不吭声了,郁斯婓叹了口气,略微软下语气:“你要吃啊,”微弱的暧昧化在无线信号里,“你住在哪儿?”
慕繁星早晨还不太清醒,木木地说了个地址,挂下电话,才迟钝地想自己不应该告诉他。
桌头凌乱地放着一堆药片,慕繁星喝了口水,将靠近床头的一袋药放进了抽屉里,下了床,去冲了个凉水澡。
出来时,慕繁星便听见门外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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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繁星(不清醒):我怎么说出来了……
郁斯婓(满意):我来啦||ヽ(* ̄▽ ̄*)ノミ|Ю
(明天猫猫要去拔智齿,要休息一天,今天就2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