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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繁星的话就如同先前那滴水珠滴落在手背一样,也落进郁斯婓的心里。

郁斯婓叹了口气。

只是一个名字,他竟觉得由内而生的愉悦,就好像他希望那时的时间凝滞住,就只有他与慕繁星两个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

慕繁星与他一起走出校门,“我想,没有人能评价你。”

郁斯婓打开车门,慕繁星后退一步,不想里面的司机看到他。

车座上放着一大袋药,慕繁星神情莫测,下意识抓着自己的手臂:“多少钱?”

郁斯婓敏锐注意到他的反应,眼神晃过他的手臂,“都是进口的药,你要按时吃,你的身体实在是弱。”

慕繁星轻声答谢。

郁斯婓侧身倚靠在车边,声音平淡:“每次都与我说谢谢,给点实质的。”

司机不忍听,自家少爷怎么像个流氓在路边调戏路人一样。

慕繁星自知承了他人的好意没有报答确实理亏,手指越发紧地抓着手臂,“我有钱。”

郁斯婓抱臂而立,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慕同学,听说你是何理教授最好的学生。”

谈起学业,慕繁星可见的自然了许多,“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郁斯婓笑了。

那可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物,虽然没有去查慕繁星的资料,但慕繁星的大名在御都学府还是挺出名的,不止是因为他迷幻的身世,还是因为他对于经济学的见解与研究十分深刻。

在很早之前,他的几篇文章激起了整个御都经济学界的震荡,一时之间风光无两,但慕家养子的身份暴露后,无数人的闲言碎语,还有慕家背后对慕繁星的禁制,使他无法再进一步。

天才跌落尘埃,这远比所谓养子私生子之谜更让人忍不住去凑热闹、踩一脚。

想到这里,郁斯婓眸色暗下来,即使如此,眼前这人的敏感、怯懦、封闭,都掩盖不了内里的孤傲。

聚会上的抬头一眼,郁斯婓就窥见青年那眼眸深处的寒意与恣傲。

令他着迷。

在郁斯婓心里,青年本该就是自由恣意的模样。

“请你帮个忙。”

慕繁星心里一紧,想要回避,但听到郁斯婓说是经济上的问题,稍一犹豫,便答应下来。

“繁星!”

装着药的塑料袋哗啦一响,慕繁星回头看见慕心月往他这边跑来。

郁斯婓的笑容淡了下去。

慕心月脸上还带着妆,看见慕繁星瑟缩的样子,当即挡在他面前,却发现面前站着的人是郁斯婓,她的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郁少,家兄如果有何不妥,慕家会前去赔罪。”

虽然慕心月在心里吐槽要不妥也是郁斯婓的错,但地位悬殊,慕心月只能搬出慕家,退而求其次。

慕繁星走上前,“没有,我们只是在聊天。”

慕心月还是戒备地望着郁斯婓,郁斯婓不发一言,只是向着慕繁星说:“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慕同学,以后我们约个时间?”

慕繁星迟疑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与他交换了号码。

还是一部老式按键手机,郁斯婓无奈,就这还说自己有钱。

车辆缓缓而行,司机透过前镜偷偷观察着郁斯婓,他原以为拿到了那年轻人的联系方式,郁斯婓会开心,但是自家少爷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明显的不虞。

兄妹?

郁斯婓心里轻嗤一声,没有血缘关系还能叫兄妹?

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与嫉妒感突如其来占据着他的整个心脏。

郁斯婓静静体会着这种心情。

那个女孩一来到,慕繁星便露出了最真实的微笑,是郁斯婓不曾见过的模样。

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这个认知让郁斯婓煎熬,即使他们只是亲情,但郁斯婓只想要慕繁星身边只有他一人。

越是靠近,越是想要占有。

郁斯婓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对一个相处不过几面的人有如此病态的想法。

但那一吻,郁斯婓喟叹,比在九司里厮杀到濒临死亡还要醉生梦死。

“去柏温那里。”

司机调了个头,往郊外行驶。

柏温的住处就是个小诊所,郁斯婓到的时候,柏温刚治疗完一个病人。

“谢谢你啊,柏大夫,你可是救了我的老命啊!”

老者衣衫佝偻,柏温领着他去拿药,也不计较他给多给少钱。

等柏温重新回到座位上,面前便是郁斯婓。

“郁少爷,有什么病啊?”

柏温带起听诊器,装模作样地就往郁斯婓心脏处放,被郁斯婓打开手。

“不是身体。”

柏温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友人的神情,觉得郁斯婓确实是正经的。

“哪里?”

郁斯婓严肃地拍拍心脏。

柏温拧眉:“你心脏有问题?那还不赶快……”被他打断,“是心里。”

一时语塞。

虽然柏温是个天才,还是百年一遇的医学全能天才,心理疾病也是可以治治,但郁斯婓有心理疾病还是过于荒谬,他宁愿相信郁斯婓在九司里一着不慎被打得缺胳膊少腿了。

柏温敲着笔,“说说吧,与那个年轻人有关?”

郁斯婓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柏温扶额,他虽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看过猪跑,更何况柏家人几乎就没有爱情圆满的,从小到大他可是见多了自家人在情爱上面乱七八糟的一通事儿。

郁斯婓沉声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一见到他,我就控制不住……”他听了话头,像是在思索如何表述。

柏温问:“控制不住什么?”

郁斯婓忽然笑了起来:“占有他……”

柏温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有啥过不去的坎,却又听见他说:“禁锢他,将他绑在我身边,最好绑在床上……”

郁斯婓的声音平静,面色如常,却让柏温生出一阵惧意。

他怎么没看出自己的好友还有变态的一面。

柏温幽幽地说:“我知道你是个疯子,但不知道你还是个变态。”

不过,郁斯婓所说的在圈子里并不少见,豢养金丝雀的贵胄们私下暗地里的腌臜事还要更黑暗。

柏温还是那个建议:“他只是个被排挤的养子,只要你用点手段,不用你动手,慕家怕是都会将他亲自送到你面前。”

郁斯婓目光沉沉:“这就是问题所在……”

柏温的笔一顿,听着他的后话。

“我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

柏温觉得自己的好友疯魔了,对着个几面之缘的人如此执迷。

郁斯婓疏懒地靠在墙上,笑意盎然:“如果有前世,我一定深深爱着他。”

柏温:“……”没救了。

郁斯婓不以为然:“就当我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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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温(……):家里人是疯子也就算了,怎么自己的好基友也是个疯子,还是最疯的疯子……